12、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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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见过一个人，他是曾经的里八华家主，你和他很像，真的很像，外貌，习惯，许许多多的微小的地方都与他十分相似，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你就是他。”你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自己心脏处那道狰狞的痕迹，缓缓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曾经有一次差点走火入魔，原因是里八华。”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抱着你的手微微收紧，你顺势深深的埋进他怀里，闷声道:“我……说了谎。我那次走火入魔，是因为听到他死了的消息。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我们之间有那么多血海深仇，可我……还想要再见他一面……”
你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越发不敢抬头看他。但只要你微微一抬头，从他收紧的下巴看过去，你就能看到那一双眼，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那么幸福过。
“那现在呢？你还爱着他吗？”他迫不及待的问。
你怔了怔，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苦涩道:“是的，我还爱他。因为我还爱他，才会控制不住的一次次想起他，才会一次次把你认成是他。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话音的尾声，已经带上了不可抑制的呜咽。当这句话说出口时，你才发现对你而言这是多么艰难的举动。毫无疑问的，你爱着傅融，但同样爱着他，自一份爱孕育而出的另一份爱，同根同源，如同一条河偶然分出一条的支流，无论它们的终点相离得多么遥远，但自始至终流淌的都是同样的水。正因如此，尝试去分辩这两条河的河水的人才会如此煎熬痛苦。
“如果他就在你面前呢？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他张了张嘴，险些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却又咽了回去，只是抱着你越发的紧，幸福与痛苦在眼中交汇凝结成水雾，无声的流淌下来。
就这样吧，这样已经很好了，就这样顺势让她放下身为小五的自己，放下这段感情，总好过爱一天天加深时眼看着他在她眼前死去……
他又一次私自的做了决定，如过去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一样，一样的自以为是……
一个天晴日朗的天气，他在书房找到了你，说出一个决定。
“你真的要下山去吗？”你看着他问道。
见他点头，你嘴角蓄了一丝苦笑，道：“是因为我吗？”
他坦然道:“不完全是。我已经很多年没下山去了，想去外面看看，如果运气好，或许能找到治我病的方法。”
“我已经让绣衣楼去找救你的办法了，你留在山上，我也能救你。”
“让我下山吧。”他又一次道，语气中多了祈求的意味。你低下头看书，装作未闻，去不再看他。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你以为他会按耐不住先离开，但他始终站在那里等你一个答复。
你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松了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就下山。”
“那么急？”你蹙眉道。
他笑了，道:“山下正是春天，现在去还能来得及看一下桃花林。”
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熹，你去他房间找他，正碰见他准备出门。他没有带太多东西，只有一个小小包袱，干净利落，不像出远门的模样，更像是但山脚下住一晚就回来。
“怎么不多带几件衣服？山下还是初春，夜里一定会冷。盘缠够不够？到了山下可别舍不得花钱。还有这个，在山下遇到什么困难，你就拿着这个去绣衣楼的据点，无论什么问题，绣衣楼的密探都会帮你。”你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绣衣楼令牌塞到他手里。
他抓紧了令牌，一一回复了你的问题，期间你一直抓着他的手，直到他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你仍旧不肯放开。
你看着他的脸出神，突然喃喃道:“我还记得，从前我让你下山，你哭着不肯去。现在，你竟然要走了。”
“我是从山下来的，自然有一天要回到山下去。”他说话时神色如常。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问出这句话。他怔了怔，道:“我还没想好。”
“嗯，好……”你失望的点头，微微松开他的手。走出门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回身，你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话，他却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道:“这个，你要不要拿回去？”
你看了一眼，是你曾经送给他的那块玉佩。你摇头道:“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你拿着吧，让它保你一路平安。”
他笑了，小心的收回怀中，道:“那我就收下了。”
然后在你面前站了一会，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去，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再见。
你眼看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每远去一点，便感觉自身的魂魄也跟他去了一点，直到他彻底消失在雪地的时候，你终于支撑不住，卸去全身力气，倚着门框失魂落魄的落下泪来。
“小广，你那弟子下山去了？”不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语气似笑非笑。
你急忙擦干泪，寻声看去，果不其然，是葛洪。
葛洪双脚踮立在一块小小檐角上，迎风目视前方，白发与衣袖在风中摇曳，撇去品行不谈，的确是仙姿绰约。
你抬头，遥遥对他道:“前辈说的没错，小五已经下山了。晚辈希望前辈不要对他存有非分之想，否则，绣衣楼拼尽全力也会阻止前辈。”
葛洪瞥了你一眼，嗤笑道:“他？一个邪物？有什么可稀罕的？”
他轻蔑的态度与语气令你怒火烧天，你听不得他再出言羞辱小五，话不多说，当即飞身上前出招袭向他的门面。葛洪轻而易举的接下你的一招一式，毫不费力的笑着道:“说起来，小广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活人，怎么能跟一个死人这么相似，简直就像是死而复生。”
你绷着脸，不接他的话，仍然不停的出手，他便自顾自接着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女娲土吗，你想想，女娲土在谁手里，而谁又以一副新的身躯站在你面前？”
说话间，他抓住你的手，你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眼看他的脸缓缓向你逼近，狞笑着，嘴里吐出的话如同地狱修罗般可怖:“现在你应该猜到了吧，他就是女娲土，女娲土就是他！”
你用尽全力逃离他的制约，落到地面，仰着头对他怒吼道:“你胡说！你可别忘了，你曾经亲口说过，女娲土不足以再造一副新的躯体！”
他微微一笑，道:“小仙也不明白里八华究竟用了什么邪术，但他确实活了。说起来也可惜，他曾许诺过，若是小仙不将他与女娲土的关系告诉你，他便将里八华存放巫术秘籍的藏宝室告诉小仙，小仙也就能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术。只可惜，现在他是不会告诉小仙这些东西在哪里了。”
你苍白一张脸，冷笑道:“既然如此，前辈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
他神色顿了顿，突然看向你，红色的眼睛满是戏谑，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脸。
“自然是因为，有趣啊……”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