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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贤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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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笙微哂,握住她的脚踝顺势起身把她推倒。水盆被宋九霄踢翻。
倒在松软的被团上,她的心跳漏了半拍,想反手回击,又想到他的伤口,堪堪停下的手落回自己小腹,瞪着压在身上的人。
看到她不忍心动手,褚云笙笑意更甚,慢悠悠地望着她宽衣,注意到她的眼神从愠色到羞怯,最后移开视线,试图翻身从他身下逃离。
褚云笙揽住她的腰,俯身贴近:“你若不习惯,就当还在梦中,随你把我当马儿骑。”
宋九霄猛然回头,脸颊滚烫:“你——”
褚云笙拽落床幔。二人隔在狭小四方之间,连呼吸心跳都可互通。
“九霄,”褚云笙拉起她推拒挣扎的手,贴在胸口,“你疼疼我,也不枉我寻了你这么多年。”
宋九霄胸口如塞了一团湿润的棉絮,脸颊被火烤着,思绪也如梦中混乱,全凭本能。所以当褚云笙靠近,唇贴近脸颊时也未躲闪。
“亲亲它,伤口就不疼了。”他哄劝着在耳畔蛊惑。
“骗人。”宋九霄好像化成一滩水,由他拉扯摆布。
衣衫剥落。伤口触目惊心。
宋九霄抚上他的伤口,抬头望着他。
“好疼的……”褚云笙哀求。
她的唇贴近伤疤。胸膛呼吸起伏。她似乎听到了褚云笙的心跳。
愣了半晌她才回神,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
“果然不疼了。”褚云笙把她搂得更紧。
那几夜梦中亲昵,已让他再次回忆起十年前那三个日夜夫妻之事。如今又袒露了身份,宋九霄还能接受他,已让他再无挂碍。
如若真对他无情,宋九霄断然是不会这般乖顺。
只不过碍着那死了十多年的旧人,她偶尔别扭。这落在褚云笙眼里,倒添了几分情致,多了几分战胜了旧人胜利的快感。
“唤我一句夫君。”
褚云笙得寸进尺,笑着哄她,看她变了脸,连忙堵住她的唇,“留到下次好了。”
褚云笙握住她微微挣扎的手,十指紧扣,唇舌也不再躲避,向他打开,由他攻城略地,肆意妄为。
情欲正浓,宋九霄陡然清醒,翻身试图远离:“不行,孩子——”
“交给我,什么都不用担心。”褚云笙握住她的腰把她拉回身下,轻笑着咬住耳垂。
被褥松软,她紧紧抓住,像抓住救命稻草。
褚云笙看到她的动作,知道她已被欲望吞噬,和十年前如出一辙。但她到底还顾虑着有孕,总无法彻底放松。
“就这样别动……对……真乖……”他附耳哄劝引导。
墨色鬓发上的蓝宝石莹莹发出水波光晕,映照狭小的床围,如月色荷塘般。
翌日清晨。
宋九霄醒来,先是一惊,随后发现身旁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摸索着起身。
看日头还未大亮,约莫不过卯时。她拉开被子,又看到整齐叠放在枕边的寝衣,再次钻进被窝,蒙上半张脸。
昨夜她没醉酒也没梦游,无论如何也是抵赖不得。
可她到底还是对褚云笙有些说不上的感觉。这感觉与当年她对周子珺一心欢喜又不同,似乎被蛊惑一般,满脑子都是床笫之事。
第一次对沉迷儿女之情的自己感到陌生。
房门吱嘎被推开,宋九霄慌乱地抓起寝衣套上。
褚云笙把早餐放到桌子上,余光看到床榻上的人慌乱落下床幔,套上寝衣,笑着走近:“怎么醒这么早?”
宋九霄掀开床幔,看到他移开目光:“习惯了。”
褚云笙拉住她的手,不由她挣脱。
“拉拉扯扯做什么?”
宋九霄不解瞪他。
褚云笙哭笑不得,坐的更近些:“你我是夫妻,肌肤之亲又何可避?”
宋九霄甩开他:“什么夫妻,我不认!”
褚云笙愣住。
宋九霄听到“夫妻”二字,脑袋就疼,拢了拢前襟:“你那身份都是假的,婚书自然也无效。”
“那昨夜你……算什么?”
“算报你相救之恩。”
“……”
褚云笙僵了片刻,被冷笑打破,随即大笑起身,摇头感叹:“宋九霄啊,宋九霄,这么多年,你倒真是一点没变。”
宋九霄知道他阴阳自己繁花楼提裤子不认人。可仔细想想,无论是当年,还是昨夜,她都把他当做一个可利用之人,从未真的有一刻,把他和自己未来联系在一处。
“我知你气我利用你,”宋九霄穿上鞋袜,走到他身后,“可你我殊途,勉强做了怨偶,又是何必,不如大仇得报好聚好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褚云笙回头,看到她散着头发,身上挂着自己宽大的寝衣,原本一腔怒火烟消云散,抬手想捏着她脖颈质问她,也变成了替她拢起散发到耳后:“先用早餐吧。”
宋九霄见他平心静气,以为他被自己说通了,也放宽心端起米粥,连褚云笙给她剥水煮蛋也欣然接受。
吃的差不多了,宋九霄摸摸肚子,正想询问昨日偷袭暴露,皇帝有什么动静,就听褚云笙慢悠悠道:“今早我去给陛下请安,听说刺客没抓到,发了好大的火,把郭将领打了一顿板子。”
宋九霄刚同情郭钟毅,又听褚云笙道:“太子昨夜宠幸了个平民女子,今早给萧皇后请安迟了。萧皇后已经派嬷嬷去带人入永安宫教规矩。皇后向来严厉,又临近迎娶白家嫡女做太子妃,不知道你那小姑子,能不能活着出永安宫了。”
宋九霄掐着手指故作镇静:“湄儿聪明,又通药理剑术,必然可自保。”
“是吗?”褚云笙轻笑,“宫中阴毒手段,防不胜防。不过太子似乎对她十分在意,今早请安还和陛下恳求封她个位分呢。”
宫中手段,宋九霄是知道的。
当年褚云鹤生母徐氏中毒濒死,褚云鹤险些命丧胎中,葛千秋赶来,也只能尽力抱住褚云鹤性命。
葛老头有次喝多了告诉她,那徐氏中毒,并非只是毒药毒虫,更大可能是有人设了杀阵。
诡秘之术,葛老头偶有涉猎,却讳莫如深从不透露。宋九霄不禁为周湄儿捏一把汗。那萧皇后既然期待白家嫡女为太子妃,那就是摆明了,希望白家支持太子。
此刻周湄儿出现,得了太子褚云永的情,若太子对她只是寻常侍妾,一夜春宵忘却脑后也就罢了。
可若太子动了真情……那湄儿性命难保。
她再次看向褚云笙,已从他淡定自若的神态看出他的意图。
“能不能让我见见她,”宋九霄咬了咬下唇,“你能帮我画个地图吗?”
果然褚云笙面无表情反问:“她与我无关,我为什么铤而走险帮你救她呢?”
“……她只有我一个亲人才做下入宫这种糊涂事,”宋九霄咬牙,“你帮帮我,让我把她送出宫去。”
褚云笙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只静静地望着她。
宋九霄熟悉这沉默后的压迫。
他在等她投降。
宋九霄心一横,扑通跪倒五体投地。
她伏在地上,头顶的沉默就更难熬,过了许久也未听到动静,她抬头看到褚云笙的神情,心脏被拽了一下。
这头磕的有点不值当啊,好像褚云笙更生气了?
褚云笙眼神露出阴挚,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你竟然能为她如此!”
宋九霄被他吼了一声,满脑子疑惑不解,褚云笙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于他而言,既然能把自己隐身,那弄个活人出宫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她是我亲人,这皇宫吃人,她多留一日就多一日危险,我求你,你气什么?”宋九霄百思不解,“你到底帮不帮我?”
于私心,褚云笙只想当看不见周湄儿。可如今她爬上了太子的床,打了白家的脸,又被萧皇后盯上,若能活下来,也不是善茬。他的确应该尽早把她送出宫去。
褚云笙咬牙:“我不帮你,你就要去寻别人是不是!”
“你这话问的,”宋九霄哭笑不得,“我现在顶着刺客的名头,你不帮我,我当然要找别人,难不成还要等死!”
“你就这么不信我能护着你——”褚云笙压着声吼道。
宋九霄一愣,还没等她回神,就看到褚云笙捂着胸口,似乎要呕血。想到昨夜自己实打实在他伤口肘击,宋九霄连忙担忧地上前扶助他坐下,仔细查看伤势脉搏。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事多个准备总是好的,你动气啊!”
宋九霄一边抚着他的后背,一边心疼地念叨。
褚云笙握住她手臂,再次把她拽到腿上。宋九霄担心他又激动吐血,也由着他没动,轻轻附在他胸前伤口。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宋九霄说的是实话。她有时候,感觉云生藏着自己未知一面,又丝毫寻不出破绽窥探一二。
感受到她的担心,褚云笙这才放缓情绪,拍拍她的背。
“我可以帮你把她送出宫,但我看她,似乎出宫也没打算和太子一刀两断,打定主意攀龙附凤,野心不小。”褚云笙拍拍她,示意她让自己说完,“我可以引她来见你,你和亲自劝她问她都可。”
“真的?”宋九霄欣喜。
“嗯,白日我听你的。”褚云笙微凉的纤长手指抚摸上她的脸,“入了夜,你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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