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量子世界拯救灵魂疫病》杉林暗绿

82、傻子

　　沈命把他的食指伸到苏时的面前，食指上是没有伤口的，沈命说：“苏时，吱～～我手指受伤了。”

　　苏时看也没看就满眼宠溺地朝沈命的手指吹气：“呼——呼——呼——呼———还有哪里疼吗？”

　　那个认真的样子啊，沈命的心里微微酥软，大拇指一把扣住苏时的下巴，威胁道：“演技帝。”

　　“不敢当，不敢当。”

　　“你还敢顶嘴？”沈命的拇指一下戳到他的牙齿，苏时若是再想说话，这手指势必会伸进他的嘴里，于是他半含半扣欲罢不能，那口水一个劲儿往外分泌着，太羞耻了，于是苏时求饶般盯着沈命摇了摇头。

　　沈命吻了一下苏时，大拇指滑到苏时的下巴，原是想捏住的，但是苏时下巴一缩，沈命的手滑了下来。

　　沈命分开宠溺地笑了笑，说：“苏时，你怎么被我亲一下就没有下巴了啊？”

　　“啊？有吗？”

　　“有的，你好紧张。”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后来沈命从背面抬起手，摸到苏时的头发，他卷着触手可及的苏时的头发，温柔地转圈圈。

　　静静地，苏时能感受到后面头发轻柔的触动，以及两颗疯狂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整个过程中，两人一声不吭，就只有感受。

　　好像在相互传输一种平静的力量，心里话就是，噢，你已经放松下来了，那我也要放松下来，你不紧张了，那我也不紧张了，未来无论多害怕，心跳都要慢慢回归镇定，就像我们拥抱这样……

　　许久，苏时微微拖住沈命的肩膀往后，两人间隔开，他说：“沈命，你等我一下，等我一段时间，千万别睡。”

　　苏时说完就跑了出去。

　　夜晚的微风轻轻卷起窗帘，沈命眯着眼躺在床上看着月亮，而苏时此时正在洒满月光的街道上努力奔跑。

　　他在哪呢？给你们指个位置吧，在某个小巷里拐拐拐，去了某个酒店。

　　这个夜晚没有家的人在到处游荡，大批失业的人在路上发酒疯，苏时一跑进人群里，就看不见影了。

　　不过，顺着我的左手去看，在那一排树下，人行道上有一个飞快移动的红点，那是相机打开的状态。
　　量子世界42（求婚）
　　然后那个红点一路跑进了医院，然后按电梯。

　　走廊传来脚步声，人还没到门口，沈命的质问就来了：“半个小时？这就是你说的一下？啊……哈……”接着沈命一个哈欠打来，疲倦地盯着苏时手上的相机，眼角溢泪。

　　镜头里，“咔嚓”一声是沈命长大嘴巴打哈欠，眼微眯着流出了泪一张照片。

　　苏时喘着粗气笑着：“沈命，我也想好我要干什么了。”他拖过椅子坐在沈命的对面，双手举着相机。

　　“刚刚这一路上，好多失了业的人在马路上发疯，有的小孩连家都没有了，大半夜还在外面游荡，许多店面都被砸了……”

　　“我想记录，我想写实。”那股子沸腾的志向快把沈命灼伤了。

　　镜头闪烁着，3…2…1…

　　沈命夸大着嘴：“那镜头干嘛对准我啊？”

　　苏时皱着鼻子：“不是对着你…是在记录我们。”

　　沈命嘴唇动了动，微微调正了身子，在镜头面前坐直，表情严肃起来：“那我准备好了。”

　　没想到苏时突然越过镜头，走到了他面前，扑通一下，直接单膝下跪。

　　沈命：“……？？”

　　这这这……不是记录我们的志向吗？

　　苏时这一跪给沈命打了个措手不及。

　　志向要谈，可…‘爱’也要谈的。

　　苏时一开口紧张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沈命，我我…我爱你。”

　　呼……

　　“我我…害怕…”声音虚了，嘴巴闭上，头往一边撇，眼睛也闭上，青筋鼓起。

　　眉心一缩，从鼻梁，眉上开始发红，红到眼眶，再看向沈命就是忍不住了。

　　“我害怕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害怕我找不到你，我害怕失去你，我太害怕了……很抱歉有些话我以前从来没说过，因为以前的我不擅长表达，而且常常躲避……”

　　“可是现在的我，发了疯地不希望你离开我，受一点伤害我都不行，我……”苏时哽咽了，话也说得通了，语速也变快了，好像在路上已经演练过千万次那般，但实际上，他只演练过一次。

　　“我知道现在是乱世，我即便有护一人心的想法，但沈命你有强大的抱负……”

　　“我一直希望我渡过的劫难，能够让我有更高级别的智慧，告诉我该怎么留住你，或者这二选一的选择里有没有第三个更好的选择……但很抱歉，依旧是那个愚蠢的脑子告诉我，需要足够多的爱去选择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苏时突然间用小刀在自己的头顶上割下来一缕头发。（苏时的头发大概到锁骨的位置了。）

　　然后将这缕头发编成了一个圈。

　　他吸了吸鼻子，把用头发做成的圈举起来。

　　泪眼婆娑地说：“沈命，我把以前的指环弄丢了，我知道这样子很没诚意，而且我们俩还穿着白色的病服。但是我记得很早以前，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谈论过一部关于同性恋的电影，后来我曾反反复复将这部电影看过无数次，里面有一句深刻的台词，说，白婚纱也可以配黑婚纱，白西服也可以配黑西服。女孩子也可以单膝下跪，男孩子也可以被求婚。”

　　“如今，我想以青丝为戒，沈命，我向你求婚，我可以嫁给你，或者你娶我都好。”

　　什么呀！！‘我可以嫁给你，或者你娶我’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沈命原本被感动到要痛哭流涕的地步，结果被苏时这一句直接给弄笑了，笨蛋苏时。

　　可苏时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且因为沈命一笑，脸瞬间熟透了。

　　“可不可以嘛，沈命？”

　　“当然。”沈命没笑了，而是认真地把手伸出去，任由苏时给他戴上。

　　很认真对吧，两个大男孩，姿势那么正经，而且苏时第一次单膝跪下，跪在沈命的腿旁边，抬头看，脖子也杵得那么正经。

　　反正这个距离告诉他，一切都很真实。

　　当时沈命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一切就更加妙不可言了，太真实了。

　　他将那段青丝磨蹭好久，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同时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重复地说着，一定要懂得珍惜！！！！

　　他给沈命牢牢地掏牢，抬头那一瞬，两人对视，心里面都热乎乎的。

　　沈命：“笨蛋苏时，你说你把指环弄丢了，请问一下…是这个嘛？”

　　沈命突然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指环。

　　怎么回事？

　　“这……在你那？”

　　沈命：“这还是我2019代言的东西，苏时，现在你可以站起来了。”

　　苏时一时间搞不清方向地站了起来，结果，沈命就拉着他的手缓缓地单膝跪下了。

　　“既然你说男孩子可以被求婚，那我们有两个男孩子该怎么办呢？”

　　“既然你说你嫁给我，或者让我娶你都好，那以后你就得叫我老公，这必须得行吧？”

　　一句话。

　　“苏时，我求婚，你同不同意？”

　　苏时点头。

　　沈命笑了笑，直接将他握住的苏时的那只手抬起来，想要给他套上的时候，脑子里瞬间闪过，类似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宿命台词，动作顿时就放轻了，他慢慢地给苏时套上，想如获珍宝一样，同时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畔说，得偿所愿了！！！

　　苏时突然间捧住了沈命的脸，吻上了他的额头，告诉他：“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很霸气，我真的…好爱你。”

　　“苏时，多讲点…我爱听。”

　　“———你的身上有很多厉害的品质，你比大部分人要勇敢，很多东西都是自己争取过来的，拍摄是自己争取的，《荒诞的枯草》也是自己争取的，每一次转折都是从低谷涅槃重生，反倒是我受到上帝的眷顾更多，上帝抛给我偶然的机会更多，所以…我很幸运拥有了你。”

　　“对，我爱听这个，但又不是这个。”沈命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时。

　　“嗯……你的腰很好搂，你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你的嘴唇很软，你身上的味道很香，你的锁骨也好看，鼻子也好看，眉眼最好看，下颌超级优越……”

　　“苏时，你多夸夸我，我真的很爱听。”

　　“那我嘞？”

　　“阿苏…也要我夸你？”

　　苏时点点头。

　　“诶呦，哥哥～你不得一直哄着弟弟嘛，哪有要弟弟夸哥哥的？”

　　“你夸不出口？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了？”

　　“嗯……你的确，我，你身上的味道很香。”

　　“我什么味道？消毒水的味道？”苏时闻了一下自己的病服，“我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天没洗……”

　　“你个笨蛋！！你闭嘴……”沈命拉着苏时进了私人浴室，水龙头打开，按过去。

　　洁净地病房，纯白的病服。

　　——苏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自卑，要自尊自爱，不要做出表象给别人看，而是从心底里面认可自己的独一无二。

　　结束后，苏时的身体全都红了，他忙穿上衣服，重新回到他们即将要面对的问题，严肃且正经的问题。

　　“沈命，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未来是属于哪个世界？”

　　沈命没有丝毫犹豫：“现实世界。”

　　“你没有犹豫噢，说说你的理由。”

　　“因为我们是现实世界的主人，任何鬼东西都不能迫使我们，妄想改变我们在维度空间的中心地位。”

　　“那你想对所有平凡而又普通的人说什么？”

　　他目光坚定地盯着镜头：“要相信自己是光的起点。”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

　　“演戏。”

　　“可以，期待你的表现。”

　　按键再次按下的时候，镜头一闪一闪发出非常明亮的白光，这束光亮宣告着录像结束，却出现在沈命的梦里，在沈命的指环上晃来晃去，骚扰着沈命。

　　“不要…不要…”这一晚，沈命开始做噩梦了。

　　梦里他和卿林道长在统一战线上，在三柱香前，在脏兮兮的海边，在烈日灼灼下，在指环发着耀眼的光前，在无数摄像头前，长久额首一拜，为无数人祈祷远方火山爆发。

　　“不要…不要…”沈命从梦中惊醒，黑压压的病房里，瞳孔慢慢恢复，看到旁边的苏时没有被他吵醒，他松了口气，轻轻掀开被子，起身。

　　走到外面点了根烟，明天要做的事情已经像一堵沉重的墙压在了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