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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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路把杨珍从公交车上抱了下来，要不是大晚上没什么人，被杨珍知道了不一定怎么羞。
一直抱到家门口，杨珍感受到熟悉的氛围才艰难地睁开眼睛，“唔？”
“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乔路语里有些认真，杨珍虚心接受，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路路才不会，别人我就不睡了。”
涉及到原则问题，一定要让她害怕，乔路不接受糖衣炮弹，“下来，开门。”
“哦，”杨珍乖乖跳下来，从包里掏出钥匙，眼睛寻找钥匙孔时，她看见了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抹红。
“这是？”
乔路捂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别脱，可以保佑你少做噩梦。”
杨珍再迟顿也能认出这块小豆子两小时前还躺在她不敢奢望的柜子里。
“其实...其实在搬来和你住后，我就不常做那种梦了...”
乔路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要哭了，他绕过她的身子，开锁，“进来，外头蚊子多。”
他带着她进浴室洗澡，手上干着龌龊事，嘴里却说着最深情的话，“我知道，只是怕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睡不着。”
杨珍这会儿清醒地很，哽咽，“为什么你会不在家？”
乔路低笑，被这娇妻折磨死，“别乱想，万一哪天我出差或是太忙了得在公司过夜。”
“噢...”
万般不舍，也乖乖应下。
“珍儿不怕，以后都不做噩梦了...”
杨珍又在浴室里睡着了，就那狭窄的空间里，乔路每次都能玩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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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很可怜，从小就受到非人哉的折磨，乔路经常克制自己不去想起那些事，否则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杀/人。
在如此畸形的成长环境下，杨珍自渡成了一只善良可爱的小精灵。
如果有人想进入祖国最南边的大山，从山脚到居民地需要耗时五个小时，并搭乘三种交通工具才能到达。
可想而知，里面的人想要逃出来，需要最痛苦的天时地利人和。
杨珍就出生在这座浒窑山最中心的杨家镇。
杨珍妈妈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她是最容易被忽略的第三个。
大概从六岁起，她每周都要拿着镰刀跟大哥哥去山上砍柴摘果子，然后用瘦小的身体把半家人一周要吃的果实背下山。七岁，在观摩表婶杀了一次鸡后，被要求从血淋淋的尸/体里找出鸡内脏洗干净。十岁，她借着大哥哥的光，吃了人生第一碗生日面，还让弟弟给自己唱了音乐课本上的生日歌。
十二岁，杨珍突然长开，脸上的皮肤像是经历了蜕化变质，生得干净透亮，像块洁白无瑕的白玉，没有一丝被太阳暴晒过的痕迹。她很少有肉和鸡蛋吃，所以瘦巴巴的，可在美人身上有个更好听的词，叫高挑。
她那衣冠禽兽的爹混了脑，看得兴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强/暴她，被她用角落的木棍狠狠砸下，然后跑出去悲痛欲绝地说要去村口报警。
她爹没文化，就是个野人，听到报警两字吓得不行，把她关进了草房。
两天后，大哥哥找不到杨珍上山，才在被雨水浸泡过的稻草房里翻出奄奄一息的她。
那次后，她内心想逃出魔爪的欲望逐渐增强，但表面的乖巧更是不敢有疏漏。
杨珍知道她有个小姨，很多年没回家，但和她身边的家人一点都不一样。小姨会买等量的糖果和衣服，每个小孩都有。小姨还会讲很多他们没听过的事儿和人，像万花筒里的梦幻世界。
她想攒钱去村口小卖部的给小姨打电话，但根本没有钱，何来攒字。
杨珍只能盼着，盼着今年过年，小姨能回家。
第一年没有，第二年没有，第三年她听见有人说小姨要结婚，但还是没有见到人，第四年还是没有...
第五年，杨珍17岁，她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小姨。
玫之小姨是杨珍生命里第一位救世主，她将自己偷偷带出了大山，远离噩梦，但却没告诉她外面的世界也同样冷酷无情。
她塞给杨珍一部手机和五张人民币，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们可以保持联络确保人生安全，但不会再给杨珍任何财产。
杨珍同意，她已经很感激玫之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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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杨珍没看见乔路的身影，知道他下楼去买早晨了。
她穿上拖鞋蹦跶着走到白板前，一笔一画地写上：
【6月30日，和乔路一起买订婚对戒（等我攒够钱了，要给路路买最好看的戒指！不是画大饼！）】
杨珍觉得少了点什么，在一旁补画上乔路给自己的小手串，栩栩如生。
早餐店的夫妻知道这俩小孩困难，什么都给他们免费五毛钱，日积月累下来确实能省不少。
“他们家的麻球真的好好吃啊！”杨珍闭着眼仰头回味那股豆沙味。
“少吃，太油了。”
“哈哈哈哈哈，路路像个唠叨精。”
乔路用塑料袋里附送的纸巾把桌面擦干净，“嗯，就唠叨你。”
这口吻让杨珍觉得他好可爱，用油腻腻的嘴吧唧了他一口，随后又想到什么，“你的朋友们知道我吗？”
乔路没嫌弃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啊，就是想到昨天小倩说你长得帅。”
男人捏住她的脸，“吃醋？”
“胡说八道。”
“我是唠叨精，你是吃醋精，我们很配。”
杨珍又被逗乐，捧着肚子大笑，不小心打了个嗝。
乔路拍着她的背，“想认识他们？”
乔路不是没想过，但都是一群糙人，她怕杨珍不自在。
“嗯，我还想带你去见我小姨，”杨珍扭头看了眼白板，“要不，这就当我们的第二项计划吧？去见家人和朋友。”
乔路蹭了下女孩的脖子，“好。”
周六晚，杨珍和乔路从家里出发，散步去了家生意火爆的大排档。
里头有个寸头男人看见乔路，朝他们招手，“路哥，这儿。”
杨珍看见那儿坐了四五个陌生男人，其中有一个脸上还有刀疤，她下意识抓紧了乔路的手。
乔路附身安慰，“都是我以前的朋友，别害怕。”
“嫂子好。”
几个人跟排练过似的，异口同声。
杨珍稍微褪去了点紧张情绪，向他们点头微笑，“你们好。”
“路哥嫂子，你们快坐，”刀疤哥招呼着他们。
偏年轻的小伙递来菜单，“嫂子要吃什么？鱼还是螃蟹？”
乔路顺手借过，放在了两人的中间，“不是让你带女朋友，人呢？”
年轻男人叫啊彪，说这样听起来比较霸气，没人敢惹他。
啊彪嬉皮笑脸，“她一会儿就下班，马上来。路哥你是不是怕嫂子孤单，没关系，我们也可以聊天。”
乔路看都没看，夹着手边的开酒器向他那弹去，直冲啊彪的右手臂。
“哈哈哈哈哈哈哈路哥一如既往的好身手！啊彪果然只有被欺负的份...”
桌上的气氛逐步活跃起来，杨珍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啊彪，刀疤哥，小黑还有蓬莱，以前都是乔路的同事，但干什么的，谁也没具体说。
桌上六菜一汤，几乎都是杨珍爱吃的，离她最远的一盘像虾又不像虾的东西，腹部那块有好多须须，杨珍不知道叫什么。
“想吃吗？”
杨珍小声说，“可以试一下。”
乔路拿湿纸巾擦了擦手，起身拿两只放回盘子里开始扒壳，“它叫虾蛄，蘸着蒜蓉醋吃。”
“你拨一个我就会了，其他的我自己来吧。”
他撇开杨珍想抢过的手，“扎手。”
这一段对话被一旁的小黑听见，酸得掉牙，“路哥变温柔了，被雅雅看见指不定怎么羡慕...”
秦雅雅，这个名字这群人再熟悉不过，一个死缠烂打的女豪杰。
杨珍当作没听见，低头喝丝瓜汤，而且她也没那么小气，只是有点醋劲儿。
她不知道乔路的表情是什么，雅雅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个温柔的女孩，她也会叫乔路路路吗？
啊彪的女朋友来后，杨珍明显放开多了，啤酒都好几被下肚。
等乔路反应过来时，杨珍已经面泛桃红，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还露出了浅浅的小酒窝。
“醉了吗？”
杨珍乖乖摇头，两手垂放在膝盖上，像个听话的学生。
乔路将杨珍的椅子挪过来了点，靠近自己，担心她一恍神就摔跤。
“有两个路路...”
逼近12点，城市的夜生活迎来了新高峰，现场很喧嚣，乔路只能凑到杨珍的嘴边，“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两个路路。”
他不恼，看着杨珍溺笑，“然后呢？”
“一个路路陪我上班，一个路路回家等我，这样我就不会太想他了。”
乔路心里暖得一塌糊涂，又觉得亏欠，“你还挺贪心。”
杨珍又开始点头，“嗯嗯，我要和路路结婚了，我是不是很贪心。”
对面的刀疤哥也微醺，看见面前的两人腻腻歪歪，大喊，“路哥，快和嫂子回家！别在我们眼前秀恩爱了！”
乔路抬头，让还有清醒意识的蓬莱出去叫两辆出租。
喝醉的杨珍很好哄，搂哪都不生气不反抗。乔路把空调转了个方向对着自己，醉酒碰冷气一定会生病，自己没那么娇气。
“珍儿，”乔路莫名其妙叫她一声，也没打算听到回复。
“我也给你买大钻戒，还有大房子。”
“以前的事情不告诉你，是怕你对我失望，我没有其他的女人，就你...”
...
“珍儿，我们要到家了。”
驾驶位上的司机听了一路深情告白的独角戏，最后只能把广播声调大一格，充耳不闻。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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