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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直都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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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直都不是
曾佳又一次在数学课上睡着了。
十六岁的少年少女，六点起床，胡乱吃一口东西，七点到学校上早自习，最寻常不过的高中生活。
可是曾佳已经三十岁了，之前一直过着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美国”时间，当然受不了这样的学习强度。
是的，她穿越了。
为了寻找失踪的老板，挽回即将倒闭的公司和自己破碎的生活，她和同事大海同时穿进了这个系统。
大海，对了，说到大海......
“沛帆，沛帆。”有人叫她。
顾沛帆，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穿越了一周了，曾佳还在适应。
有一说一这名字也太台湾了吧！
所有世界设定都来自老板电脑里的小说大纲，所以台不台湾，大不大陆，是张三李四还是顾林萧叶，都由不得曾佳。
老板应该没有去过台湾，而且平时也不像是喜欢看台湾偶像剧的样子，怎么会起这么言情的名字。
不仅是名字，校园的设定也和曾佳记忆中不一样，没有布袋子一样的校服，而是设计剪裁都很合身的制服，胸口还绣着名字。
曾佳揉了揉眼睛，对同桌说了声“谢谢”。
“没关系。”林寄蕾说道。
第n次观察起林寄蕾梳着马尾辫的侧脸，曾佳第n次陷入沉思。
林寄蕾会是大海吗？
当曾佳发现“顾沛帆”的脸和十六岁的自己毫无关系之后，心情略微有点崩溃。系统任务是要求她和大海共同完成，找不到大海，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林寄蕾，名字很苏，人更苏，眉眼低垂，刘亦菲式的女孩子。
曾佳第一次穿越，她有点不确定穿越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只有我是主角，其余人都是npc”？还是像现实世界一样，各人有各人的故事？
前者显然不现实。
过去的一周，通过聊天和偷听，曾佳掌握了班级里大多数人的八卦，谁暗恋谁，谁的家里很有钱，谁的父母感情不好总吵架......之类之类的，一个都不落下。
很显然这是一个真实世界，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林寄蕾也是经过多重比较和观察之后做出的选择。
可是总觉得差点什么。
第一次和大海见面是在公司。
「桃叶复桃叶」是一家位于H市的MCN公司，老板桃子叔叔邀请曾佳来公司开会，因为要给她“介绍女朋友”。
“我不是来上班的吗！”怎么又谈女朋友了？
“哎哟！”桃子叔叔拍掌大笑，“逗你的！再说了，你的工作就是要谈恋爱嘛！介绍女朋友有问题吗？”
网红情侣，标签「le」「百合」「闺蜜」的那种，是曾佳即将开展的工作。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大波浪头发，染头发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可以看到黑色的发根。
开衫配半身裙，像是大学生辅导员的打扮。
女生低着头。
桃子叔叔推门而入。
“来多久了？”桃子叔叔问。
女生抬头。
我们先暂停一下。百合文多高冷御姐，已经是宇宙真理，笔者深知读者对于高冷清冷御姐的审美疲劳，决定不再赘述。
简而言之，女生很美，像猫像狐狸，是所有喜欢女生的女生都梦寐以求的姐姐模样。
这就是大海。
“沈大宇，”桃子叔叔介绍道，“你在小时光上的id叫做是我的海，对吧？”
小时光是现在年轻人都在用的社交app，功能强大，几乎要取代搜索引擎。
沈大宇点点头：“苏打绿的歌。”
“这是曾佳，她会和你一起经营「曾曾与大海」的账号。”
桃子叔叔说完就向后一倒，窝进椅子里了，一副不再多讲的意思。
曾佳和沈大宇对视。
沈大宇真漂亮啊。
曾佳耳朵都红了，她伸出手：“你好，曾佳。”
沈大宇礼貌笑了一下，回握：“你好。”
两个人尴尬地握了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陷入沉默。
桃子叔叔左看右看，又拍手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她连说三个好。
说完她就弹了起来。
沈大宇虽然长了一张御姐的脸，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五，桃子叔叔比沈大宇还要矮一点，看一米七二的曾佳要仰头。
“曾曾！”她指指曾佳，然后指指沈大宇，“大海！”
桃子叔叔一脸欣慰，像农民伯伯看庄稼的表情看向曾佳与沈大宇。
“曾曾与大海！”
桃子叔叔说：“准备好要出名了吗！”
和桃子叔叔只认识了一周不到，曾佳已经体会到新老板跳脱的神经。
「曾曾与大海」是情侣秀恩爱的账号。
海归硕士曾曾与博士学霸大海，要外貌有外貌，要学历有学历，满足了想和女生谈恋爱与喜欢看女生谈恋爱的女生们的幻想。
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了一万人的关注。
在百万粉丝起步的社交媒体上，这不算什么，可是两个人不直播带货，没有每天更新，能有这样的热度已经不错了。
两个人的本名很快被忘记，所有人都开始叫她们“曾曾”“大海”，包括曾佳。
除了沈大宇，沈大宇仍然坚持叫她“曾佳”。
其实曾佳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什么增加增减的，俗气。
可是沈大宇的声音和脸一样漂亮，曾佳不会太计较。
穿越之前，两个人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合约情侣”。因为是假情侣，两个人并不需要住在一起，每周只有在拍摄的时候才会见面。
账号是公司的人在运营，内容也不需要她们本人发。
曾佳对“女朋友”知之甚少。她只知道大海在Z大读博，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大海平时爱吃什么，爱做什么，全然不了解。
有时候出外景拍vlog，去咖啡店吃饭，两个人也不太聊天。
所以林寄蕾会是大海吗？
系统任务是二人一起挺过高考，考上好大学。
果然是故事大纲啊，写得模模糊糊的，多好才算好？
Z大那种？985，211？一本？还是什么的？
顾沛帆的设定是个学霸，即使曾佳本人不是，也不影响她在穿越后的表现。一起考上好大学，按照传统剧情设定，如果顾沛帆是学霸，那另一个肯定就是学渣了！
所以曾佳在班级最末十名里挑选了一下，选定了林寄蕾。
大海很漂亮，林寄蕾也很漂亮。
这就是全部的共同点。
曾佳时常也会觉得自己太武断，可是她实在不相信桃子叔叔会给大海安排一个不那么美丽的角色。
人家常说不自知的美女最美，根本就是扯淡，没有美女不知道自己是美女。
大海也是。
不过大海更多的是鄙视，她好像不太喜欢别人说她的外貌。
作为博士项目组唯一的女生，大海好像承担了很多学术活动以外的工作。拍摄的间隙，她总是在接电话，对面是X老师或者是X教授，不管对方说什么，大海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好的。”
高考在即，顾沛帆成绩很稳定，她在一次晚自习下课找到了林寄蕾，主动提出要帮她补习。
“林寄蕾，”顾沛帆说，“要不要一起学习？”
真棒！
曾佳在心里给自己按了个赞！
她从来都不是学霸！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寄蕾明显吓了一跳。
曾佳由此判断顾林两人之前很少接触。
“额，对啊，”顾沛帆甩了甩手里的练习册，“我看你函数那部分都没有做......”
“你看得还蛮仔细的......”林寄蕾小声说。
“我们是同学嘛！”顾沛帆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顾沛帆利用自己学霸的身份对班主任提出换座位要求，她和林寄蕾成了同桌。班主任欣赏顾同学热心的行为，遂在班级里进行了询问，还有没有人想换座位。
好几个人都举手了，只有其中一对被起哄了。
年级第一名谢海安和小混混聂平柳坐在了一起。
根据曾佳掌握的八卦消息，他们在恋爱。
演电视剧啊，神经病！
千万不要出现学霸女为了混混男改高考志愿的烂俗戏码！
琪贵人实在美丽，又实在愚蠢。
和林寄蕾相处的过程中，曾佳不断回想起甄嬛传的经典台词。
学霸大海会容忍自己困在这么笨的身体吗？
听说大海上大二的时候接到了直博的offer。
林寄蕾又一次算错，曾佳忍不住了：“那个......”
“什么？”
“你是吗？”
林寄蕾可疑地脸红了。
“什么？”
第一次穿越，曾佳很不确定。
可以直接指出房间里的大象吗？
“看破不说破”，是不是点到为止比较好？
如果亮明了身份，会不会有负面影响？比如说永远被困在系统里，回不去现实世界？
曾佳不愿意一直过六点起床的高三生活。
“你，你是吗？”曾佳，或者说顾沛帆又问了一遍。
她说的时候表情稍微用力了一点，林寄蕾脸更红了。
“你说是就是吧。”
什么意思，Yesn't？
日子过得飞快，离高考越来越近。
高考前三天，是离校的日子。
大大小小的笔记本，快要和人等高的卷子，曾佳盯着摊在地上的红蓝格子编织袋，陷入沉思。
话说这个编织袋也太内地特色了吧！
第一次穿越就遇到这么千疮百孔的设定......
“沛帆。”林寄蕾说道。
她已经收拾好了，别致的粉色行李箱。
“诶？”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林寄蕾递过一个信封。
曾佳接过信封，快速掂量了一下，信封很薄，不像是放了钞票的样子，难道是支票？听说林寄蕾的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说开支票给个人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可是这是穿越的世界啊，一切都有可能！
曾佳还没有收过支票，想拆开信封开，林寄蕾连忙阻止她。
“诶诶！你先别，”林寄蕾脸又红了，目光灼灼，“等高考之后再看吧。”
坏事了，曾佳太熟悉这个眼神了。
她心里暗叫不妙，收下信封。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是聂平柳，自从换了座位，他的成绩提升好多，看来年级第一的同桌确实有两把刷子。
聂平柳朝她们点点头，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走在他后面的是他的学霸同桌兼女朋友，谢海安。
谢海安和顾沛帆四目相对。
曾佳之前一直全心投入辅导林寄蕾学习，对其他同学都不甚留意。
这是第一次她认真看谢海安。
曾佳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
一直都不是林寄蕾！
谢海安应该也意识到了，她刚要张嘴......
再次醒来时曾佳躺在地上。
一片白茫茫，不是比喻，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一点缝隙都没有，极简主义者心中的天堂。
“没有一起度过高考前的时间，任务失败。”
是苹果系统siri的女声。
不远处有脚步声，曾佳躺着没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
是所有喜欢女生的女生都会喜欢的姐姐模样。
“嗨，大海。”曾佳努力笑着打招呼。
大海眉头紧皱，表情远称不上愉悦。
“曾佳。”
哎呀，任务失败了，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