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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求而不得第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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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征还拿着钥匙的手有些颤抖，但他向林殊伸出手的动作却很坚定：“我们快走！”
不知道季征是怎么搞定那些看守者拿到钥匙的，虽然林殊很好奇，但他知道此时不适合多话，抿着唇握住了季征的手，跟着他大步出了监狱。
此时正是半夜三更，监狱又建在偏远处，不知道是笃定了这里关押着的囚犯都不敢越狱还是怎么的，外面只亮着零星几盏小灯，日常巡逻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顺着墙根蒙着头弯着腰一直走，最后来到一个下水道井盖前停下脚步，季征叫林殊在旁边望风，自己掏出工具开始撬井盖。
这是整个基地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岔路口而直接通往外界的下水管，他在决定来之后就立刻去查了基地的排水图，最终确定从这里带林殊走。
然而他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学生，即便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经验不足，摆弄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
林殊眼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慌乱，呼吸也渐渐急促，腊月里额头上竟然都冒出了汗珠，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口道：“要不我来试试吧？”
“啪嗒”一声，季征不知道触动了哪个关键部位，井盖开了。
他立刻矮身钻了进去，露出半个头来看着林殊，用气声道：“跟在我后面。”
林殊犹豫片刻，道：“要不你就送到这儿吧。”
季征：“什么意思？”
“我现在身份不明朗，你能把我带出来就已经很够意思了，要是再拖累你，我怕......”
“你真害怕的话就不应该给我打那个电话！”季征低吼道。
天知道他在接了那个电话后内心的慌乱与愤怒。
“你不是能耐吗？都能抱上穆登的大腿了，怎么现在想起来找我了呢？”季征气得狠，讲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想试着接受一下许沐阳吗？本来你和穆登、我和他，我们都可以好好的，你还要来找我！
我本来可以不管这件事，可是我想，你他妈一个beta，被我拒绝了之后又被穆登摆了一道，我再不管你的话，你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了，怎么办呢？妈的就算赔了我这条命，我今天也要带你出去！”
他说着，两只手臂撑着地面一使劲就爬了出来，大力拽着林殊往下水井里去：“给我走！”
林殊鼻子发酸，被他推着、踉跄着往洞边去，脚就快要踏进去的一刹那，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给两人都吓得够呛。
一个清瘦的人影斜斜地靠在一边的白杨树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单枪匹马，脸上却是笑眯眯的：“走哪儿去啊？二位。”
季征置若罔闻，依然固执地把林殊往下水井里推。
清冷的梅花味道弥漫出来，季征开始觉得身体发软，他停下动作，看向许沐阳：“放我们走。”
“我可没有资格放你们走。”许沐阳挑眉，纤细手指指向林殊，“你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
季征知道，但他依然固执：“放我们走。”
许沐阳：“你别忘了，一个星期前你跟我父亲承诺了什么。”
季征记得，但他死不悔改：“我说，放我们走！”
许沐阳呆愣一瞬，似乎也被这个人突然爆发的气势惊住，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好讲话的人吗？”
空气中原本清淡的信息素陡然变得浓郁起来，带着明显的攻击意味，就连林殊这个对信息素几乎毫无感觉的人此时都开始不自觉地战栗，他在慌乱中看向季征，却见他竟然毫不退缩地挺直了腰，摆出攻击的架势。
两股顶级信息素相互冲撞，林殊心慌手抖，腿一软竟直接跪下了，再看二人，季征竟然略胜一筹，许沐阳表情痛苦，脖颈青筋暴露出来。
季征并不想真的伤到许沐阳，他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收起信息素，拉起林殊就往下水井里跳，可许沐阳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他挣扎着站起来，动用了二人已经相互缔结的精神力。
这是联盟为了保护弱势的omega而规定的法律，已经完成永久标记的AO额可以进行精神力缔结，一旦缔结成功，A将永远臣服于他的omega，不会背叛、失信或欺骗，季征为了让许沐阳的家人放心，在一周前就跟他完成了永久标记。
可是现在，这把原本可以助他青云直上的梯子变成了阻碍他脚步的绊脚石。
季征瞬间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神经抽痛，仿佛有一把电钻伸进他的脑袋里搅动，他惨叫一声，痛苦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是他被许沐阳看上？
为什么他要是个双S级的alpha？
如果没有这个顶级alpha的身份，这份痛苦是不是就轮不到他来承担？
剧烈的疼痛中，季征艰难地分出一丝力气，抖着手指从腿靴里抽出匕首，向自己后颈探去。
寒光闪过，血液喷涌出来，空气中的沉木香和梅花香变淡了，但还不够，季征咬了咬牙，大力转动匕首，利刃在血肉中搅动，发出“汩汩”的响声。
身体软榻下去，林殊赶忙上去接住了他，低头对上季征微微勾起的唇角，一阵心慌。
他不会死的，他是主角，主角无论无何都不会死的，林殊这样告诉自己。
沉木香陡然消失，徒留一缕寒梅在空气中迷茫地游荡。
“你疯了！”许沐阳冲他吼道：“你竟然能为了一个beta做到这种地步！”
“是......为了我自己。”刚才那剧烈的疼痛造成了他一瞬间的失力，几个呼吸间力气已经逐渐回来，他强撑着站起来，低声道：“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可以走了吗？”
对这个人实在失望透顶，许沐阳偏过头不再看他：“赶紧滚。”
“......多谢。”
随着这两句话落地，林殊小心地搀着季征踏上了离开基地的路，他们出去之后先是找了个不挂名的小诊所处理了季征后颈的伤口，拿了消炎药之后两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往老家的方向赶去。
那里算不上安全，但有他们的家人。
出租车转大巴然后又转出租车，路上耗费了两天一夜，他们终于又站在了自己家楼下。
季征低着头就要往楼道里走，林殊拉住他：“你这个样子回去，阿姨他们会担心吧？”
季征思考片刻，道：“我知道在新风大街里面有一家小旅社，主人是一个老人家，只收现金。”
只收现金意味着有心人不会通过他们手机上的支付记录得知他们的去处，林殊道：“那就去吧。”
距离离开基地已经快到四十八小时，目前尚未传出任何搜寻可疑人物的消息，当然这个任务有可能正在秘密执行，但林殊更愿意相信因为有季征的主角光环，所以这一切才如此顺利。
到了那个小小的新风旅社，两人开了一间有两张床的标间，进去后发现地方尚可，有点破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季征先去洗澡了，林殊在外面一边想接下来的安排一边随时着听从季征的召唤——毕竟他腺体受伤，洗澡不方便。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季征穿得严严实实的出来了，只有尚在沥水的发丝告诉林殊此人刚刚的确是沾了水。
林殊没说话，默默拿了自己的东西也进了洗浴间。
又过了二十分钟，二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几天以来第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入睡。
还是季征先开的口，他问林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殊就把已经在心里设想了无数次的打算告诉他：“等过段时间事情过去，我就抽空回家一趟，跟父母说明情况之后就走。”
“走去哪？”
“哪都行，随便逛逛。”
那边又没有了声音，林殊以为季征睡着了，于是也闭上眼睛等待睡意，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对面床又开口：“我没法再跟你去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好。”
林殊理解，主角嘛，本来借他的光能顺利逃出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怎么还能指望人家一直陪着自己呢？
他想了想，又补充：“谢谢。”
对面这次没再接话。
——
“林殊和季征已经回到了S市，根据你的授意，让他们一路顺利通行了。”
穆登的易感期即将过去，但身体状态依然没有好转，他斜靠在沙发上，感受着手心里高就写的字迹，脸上平平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关于你的病，张医生说之前在G国也有过一例，那个人后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的全套对应身体部件才恢复正常的，穆理事长已经下令搜寻能够跟你匹配的人，也许不日就会有结果。”
穆登皱起了眉，按照他现在的情况，全套对应的身体部件包括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条舌头和对应的口鼻系统，相当于把那个人的脑袋都割下来换给他了。
联盟的医疗技术他是放心的，但是这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如果不换会怎么样？”他在写字板上写道。
“对你个人来说就是生活上稍微有点不便，但是......”高就顿了一下才继续：“理事长的意思是，与M国的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开始，到时候你......”
你还有利用价值。
穆登笑起来：“那就换吧。”
也是时候回去感受一下屠宰敌人的快感了，就像天元还在的时候一样。
信息素、枪支器械、云飞军和他的佩剑，都可以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只不过换了环境和对象，但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从一个星期前想起前世种种的那刻起，他的心里就一直压抑着无名的怒火。
对自己，也对天道，还对林殊。
他承认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上辈子守护不了自己的国家和家庭，这辈子也掌控不了自己的自由和爱人，但是他都死了，他的头已经被宿敌斩下，就连死后也失去感官，还不能让他解脱吗？还要让他重来一世，再想起来，然后继续承受这种痛苦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一定要是他去扛起复兴故国的责任，一定要是他做穆家的武器，一定要是他一直与林殊纠缠不休。
两世的求而不得，爱恨别离，他太累了。
若是放手能够换来他的自由，他也愿意。
只是下一次，老天可千万别再玩他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