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听到卫姝的回答，卫诗松口气：“我昨天往印刷厂打电话了，你没在，妈接的。她说的是真的？卫强真下乡了？”语气中都带着不可置信。
卫姝先点点头，意识到这不是视频通话，卫姝忙道：“对，前天走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下乡的？”卫诗疑惑。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卫姝没有正面回答：“他想去，爸妈也支持。”
卫诗也猜到真正的原因确实不方便说，转移话题道：“你给你哥写信了么？”
“嗯，写了，跟你的一起写的，估计他也快收到了。”
“那你把东西收拾收拾，等卫毅回去你就直接过来，到时候介绍信就不能在啤酒厂开了，你直接去街道，街道委里有个姓陈的阿姨，是我同学刘荷她妈，我给刘荷打个电话，应该来得及。”卫诗句句叮嘱，卫姝一直安静的听着。“卫姝，姐可想你呢。”
最后，卫诗笑着说。
挂断电话后，卫姝有些恍惚，跟干事道完谢，卫姝走回车间的路上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整个人恹恹的。
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下午卫姝又被叫去接电话。
还以为又是卫诗，谁知这次是卫毅。
“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卫毅问的有些急，“爸妈为难你了？”
卫姝定定神，开始按计划装可怜，“哥，家里是出了点事，卫强也下乡了，爸妈情绪都不好，我，我也有点事，你能回来一趟么？我心里挺没底的。”
短暂的沉默后，卫毅不可置信的声音也传过来：“卫强下乡？他还没上完高中呢，怎么就下乡了？”
“而且妈之前不是说卫强要是安排不了就把她的工作给卫强么？”傻小子哟，忽悠你呗。
卫毅下乡前怕卫父卫母把原主的工作转给卫强，到时候原主还是得下乡。当时卫毅下乡已经是板上钉钉，为了安抚卫毅的情绪，卫母给出的承诺。
卫姝没说话，就‘哎’的叹气一声，欲言又止的意味十足。
卫毅不傻，又陷入了沉默，卫姝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随后卫毅跟对方说等一下。
“今天休息，我来镇上正好拿到信，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后边还有排队的，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那你能回来么哥？爸妈现在对我……”卫姝忙道。
“嗯，我也两年没回去了，等回去问问支书。应该问题不大。”听到卫毅的承诺，卫姝安心不少。
随后又装作可怜巴巴的让他快点，卫毅连连保证，随后挂断电话。
卫姝松了口气。再次跟干事道谢，在女干事欲言又止打量的视线下，卫姝低着头匆匆离开。
她可不想应付没完没了的打探。
晚上睡觉的时候，卫姝还是情绪低落，卫毅答应她要回来后有些好转，但现在处于黑暗的环境，那种情绪又卷土重来。
卫毅听出她的欲言又止，答应她请假回家，卫诗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喜悦，这些情绪席卷而来，让她觉得难过，惶恐。
父母是相亲认识的，婚后才发现性格不好，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吵闹而怪异。所以对于父母离婚各奔前程，她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她享受独居，安静。上学时喜欢跟同学相处，打打闹闹，但毕业后她一点都不想联系，父母也是，一个月通一次电话都算多的。
卫诗和卫毅对她的态度，让她温暖，又让她惶恐，还有那莫名的负罪感。
“你还在么？卫姝。”卫姝看着虚空，轻轻问。
“你会到我的梦里来么？”
周围一片寂静。
闭上眼，甩开思绪，慢慢进入睡眠。
一夜无梦，卫姝醒来后有些愣神。
呼口气，卫姝整理情绪，现在，这就是她的人生，她会好好经营。
卫毅如果请假成功，4天左右应该就回来了，她得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赶紧赚钱。卫诗家在军区家属院，过去后她再卖东西就没那么方便了，她也怕给卫诗招祸。
打定主意，卫姝打开浮屏，开始看今日特价。
玻璃保鲜盒12件套原价169元现价139元
她还挺需要的，现在用的饭盒坑坑洼洼，她早就想换新的了。依之前的经历看，东西到手是符合这个年代的饭盒的几率很大，果断下手一个。
精选有机牛肝菌 （200g) 原价 99元现价 89元
可以煲汤也可以炒来吃，不错。买5份。
下一个，太阳镜，过。
登山杖，过。
看到最后一个时，卫姝瞪大了眼睛。
古法花生油 （10斤装）原价159元现价139元
这东西的好卖程度，估计比糖还高。油票难求，每家每月用的油都是定量的，卫母每次炒菜也就放个几滴而已。
1斤油粮油店卖8毛加1张油票。以油票的难得程度，黑市上1斤油卖2块估计都卖的飞起，即便是卖给胡三儿价格低些，利润也至少翻10倍。等换算完，卫姝眼睛发亮，卖一批油出去，不仅能把800块钱凑齐，她还能赚一笔生活费。
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卫姝坐上车去胡三儿家，跟昨天一样，到门口看周围没人，卫姝放出两个背篓，装满腊肠后才敲门。
来应门的是胡大娘，两人迅速把背篓搬进去，胡大娘就招呼卫姝在她家吃饭。
路上她吃了两小包牛肉干，现在一点不饿，笑着拒绝后问起胡三儿什么时候回来，她还得赶着下午上班时间回去呢。
“他啊，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天天都是这个点儿。”
胡大娘健谈，看卫姝真的不吃也没勉强，一边给腊肠承重一边跟卫姝闲聊，卫姝这才知道胡三儿之所以干这行是因为儿子生病。
“气管的病，生下来都快活不成了，我们家这大孙子的命可真是钱堆起来的。”胡大娘说的有些心酸，“遭罪啊，生下来没多久就开始输液，把钱花完了，周边儿的人也借遍了，我儿子就把工作卖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才做这个。”
“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但也有病根儿，这不，我儿媳妇打听到京市有个大夫治这个病拿手，就带着孩子上京市了。”
称完重，胡大娘又苦口婆心的劝卫姝：“姑娘，要是家里过得下去，可别干这行了。操心啊，整天提心吊胆的。”
卫姝点头应下。
心里感触也颇多，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是淘汰制，多生多养，活下来的都是命大的。
但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样的年代，有不把孩子当回事的，也有爱子如命的。
因为这份触动，等胡三儿回来谈起花生油时，卫姝直接报了自己的低价，只是没想到胡三儿的胃口这么大。
“1000斤？”卫姝震惊。
胡三儿本来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看卫姝的表情以为她没那么多货，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你说油挺多的……”。
“有多少我要多少也行。”看卫姝沉默，胡三儿又补充道，那么合适的价格不多见，买到肯定赚。
而卫姝此时正在脑中换算，得到数额后，她可耻的心动了。
只是这么多东西，单靠她送货太难了。
犹豫片刻，卫姝先没答应，只说回去问问。
“妹子，有多少货你提前跟我说一声，要是多的话我手里没那么多钱，得去筹。”胡三儿道。
“嗯，我下次给你送剩下的50斤腊肠的时候给你准信儿。”
说到腊肠，胡三儿也挺可惜，昨天下去他把腊肠散出去一些，今天就有回头客。刚看见卫姝他还想再多定点儿，谁知就剩下50斤了。
也因为昨天要的少，今天就没货了，所以刚才看卫姝一副不差油的表情，他才狮子大开口，很怕买少了下次就没有了。
回去的路上，卫姝一直在想怎么交易这批油，想来想去，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办法。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