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游戏马甲搞事后》秋思慎

9、第九章

　　查开城想到了什么，呼吸开始粗重起来，眼睛也放出了灼热的光芒，

　　女人笑了一下，和查开城身旁的时度有意无意对视一眼，懒洋洋地敲击键盘，

　　很快，密闭的铁门划过流水一样的波纹，逐渐变得透明，从他们的角度，能清楚看见里面的情形，从外面看过去，里面更像是一个漆黑空荡荡，囚室一样的密室房间。

　　在最里面，靠墙的地方，背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看不清面孔，完全隐蔽在黑暗中，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适的压抑之感。

　　查开城不由皱眉。

　　身影像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色块，一动不动。

　　身影被囚禁在圆形囚室内，不远处有一个通道口，通道口的一侧发出沉闷的声音，有光投射进来，紧接着，有两人进来。

　　这两人穿着一身白大褂。

　　在看见他们时，查开城瞳孔一缩，这两人，正是他带过来的保镖，但他记得很清楚，在观光车上时，这两人一个断了一只胳膊，一个陷入疯狂，因为自相残杀而身中数枪，差点死亡。

　　可现在，他们两看上去无比健康，什么也不缺。

　　只是……查开城努力观察，这两人的情况和神情不对劲，他们面无表情，目光木然呆滞，其中一个动作机械的敲敲通道口，

　　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色块动作迟缓地抬起头。

　　另一人通过通道口，往里面递进去一块泛着诡异花纹的肉块，色块慢慢移动，费劲地将肉块塞进嘴里，大概是有了力气，色块终于抬起头，

　　一个头大身子小的漆黑生物，它漆黑放大的眼睛泛着旋涡，看上一眼，就觉得头昏脑涨，恶心想吐，

　　负责送食物的人和它对视一眼，修长的四肢开始蜷曲扭曲，查开城看的人头皮发麻，恶心想吐，他惊骇地指着里面，

　　“他，他……”

　　里面的人已经开始脖颈扭曲，修长的身形绕成一团，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大型人形旋涡，从始至终，这人始终麻木，只有在最后濒临死亡时，他的眼中才出现了点点惊恐，

　　“啧，”女人揉了揉眉心，

　　“果然是原始数据太差，构建的理智值不够，看一眼就被污染了。”

　　女人叹气，对一旁的下属吩咐，

　　“你一会让人去回收一下尸体，按照这理智值的消耗法，看来也用不了几次。”

　　“是，主管。”

　　轻飘飘好听的话却让查开城头皮炸开，他赶紧靠近时度，汲取着不多的安全感，还有些惊疑不定，时度给他解释，

　　“Z—8号污染物，旋涡，诡异污染物，能力是同化。”

　　“不过它前几天试图逃离这里，死了一批饲养员才抓住他，如今实力大跌，暂时不需要担心，我给你的手表，可以抵御住它的污染。”

　　“不过也要小心。”时度道，“这东西在外面碰见的话，可不好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免看它的眼睛了，意志力强一点的，不要被同化污染。”

　　“在外面碰见？”查开城声音都快破音了，他结结巴巴，“外面……外面怎么会碰见？”他指着里面的鬼东西，心里不安极了，

　　“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这里才有吗？”

　　时度摇头，“当然不是，这些，只是我们用来研究的一小部分罢了，外面，这种东西，以后会多的很。”说道后面，他的声音里带了些伤感。

　　查开城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惊恐不定地看时度，不明白时度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有点怀疑，时度所在的神秘组织，

　　——是不是想……毁灭世界？

　　他们想把这些东西投放到外界？

　　“你把他吓到了，”女人妩媚的眼扫了查开城一眼，提醒时度，时度拍了拍他，“查先生？”

　　查开城挤出一个笑来，时度好心询问，

　　“还看吗？”

　　里面刚刚进去的两人已经全死了，四肢身体蜷曲，将自己扭曲成了旋涡状，此时，通道内又重新进了两人，还是查开城带来的六个保镖之二。

　　这一次，他们坚持的时间稍微才长一点，喂了五块肉，才终于步上前辈后尘，成了两个人形旋涡。

　　形成的形状诡异又扭曲，看上一眼，污染着人的精神和眼睛。

　　紧接着，又是两人，这是保镖中的最后两人了，他们喂了两块，色块似乎终于吃完了，闭上眼，慢吞吞地将自己藏到阴影角落的黑暗中，重新和黑暗融为一体。

　　最后两人搬着四个人形旋涡，木然离开了这里。

　　查开城看着他们离开，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他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发着抖，“他们去哪？”

　　“死亡的四人需要重新构建，恢复一下理智值，投放到下一个污染物那里，继续担任饲养员职责，记录数据，投喂食物。”

　　查开城咽了咽唾沫，

　　“他们会一直这样，在这里担任饲养员的工作，永生不死吗？”

　　女人懒洋洋，“怎么可能，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即使我清理掉他们的记忆，也清理不掉他们精神上的伤害。”

　　“他们的理智值是固定的，每死亡一次，他们的理智值就会永久性降低一点，当降低到一定数值，污染就永远没有办法清除，他们，会变成最低级的污染物，需要被清楚掉。”

　　“要是永生不死，我的饲养员哪里还需要从外界找。”

　　女人合上了电脑，虚空中电脑一个闪烁，重新变成手表，她动作优雅地将手表扣回骨节优美的手腕处，对查开城伸出手，

　　查开城不明所以，女人道，

　　“我们的合作已经完成了，现在，你需要把这个，”她指了指被查开城紧握着的手表，“给我。”

　　查开城蓦地捏紧手表，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手表的珍贵之处，时度开口，

　　“查先生，当时我们的合作内容，是我们帮你解决你的身体问题，助你重回健康，你无偿赠与我们六个祭品，如今，合作已完成。”

　　“这块手表是成员证明，由你暂时使用，保护理智不收侵袭污染，现在一切结束，我一会亲自送你出去，这块手表，需要还给我们。”

　　查开城不住舔舐着干涩的唇瓣，不由自主看向玻璃里面，此时，刚刚还透明的大门已经恢复了原状，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铁门，

　　什么也看不见。

　　查开城声音哑的厉害，

　　“时先生，你们刚刚说的，以后，外面也会出现这类东西，是真的吗？”

　　时度点头，

　　“没错。”

　　查开城只觉得从骨缝里发冷发寒，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窟海底，冰冷从四肢百骸传来，让他全身凝固。

　　从踏入这里后，查开城就觉得心里不安，如今，不安成了现实，这里藏着的秘密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可怕，他曾经以为自己做的事已经是罪无可恕了。

　　可看见了他们，他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这些人如果想要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是危险，同样是机遇，查开城赌了一辈子，他贪权又怕死，渴望金钱，渴望权利，渴望成为人上人，可现在他才知道，天上有天，他引以为傲的以前在这里，完全不值一提。

　　现在，有另一份无法比拟的机遇放在他面前。

　　他见识到了，在快要死的时候才见识到另一个世界，如果不能把握住机会，那他就是无可救药的蠢货，傻子，他苍老的眼从未这么渴望果决过，

　　无论这些人想干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他要活着，要永远的活着，他还要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力量。

　　他是个聪明人，明白女人在进来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交换。

　　他看向时度，看向这个将自己引入另一个世界的人，眼中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火热欲.望，恭恭敬敬，彻底弯下了腰，甘愿奉上自己的一切，

　　“时先生，请你告诉我，这块手表怎么样，才能真正的属于我？”

　　时度笑了，女人靠着山壁，声音在空荡荡的山谷还有些回荡，磁性沙哑而慵懒，

　　“聪明的选择。”

　　“时度，恭喜你，得到属于你的第一位眷属。”

　　……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卫信醒的时候觉得有点冷，一睁开眼他习惯性地警戒查看，等看见隔壁同样昏睡正酣的六子时，才终于想起刚刚的事，

　　卫信心里一惊，他的警戒心和警惕性都极强，不可能无缘无故睡着，

　　有问题！

　　卫信心里一凛，他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和之前一样，锈迹斑斑的大门还关闭着，此时的时间指向了下午16点，也就是说，他们进去了四个小时。

　　而他，也昏睡了四个小时。

　　卫信顾不得心头的惊骇，赶紧推六子，六子眉头蹙起，渐渐苏醒过来，还有些迷茫朦胧，

　　“怎么了？”

　　“——啊切。”

　　六子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在冷风里睡了四个小时，他有一个鼻子有点堵塞，六子揉了揉鼻子，“天色不对啊，几点了？”

　　卫信面色不好看，

　　“下午四点了。”

　　“什么？”六子大惊失色，“怎么会这么快，等等，先生呢，还没出来吗？”

　　正说着，大门响起一阵晃动，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时度和查开城一前一后出来，六子看了半天，都没看到跟着的六个保镖，

　　他还伸头看了半天，直到大门关闭，他想询问，卫信却突然开口，

　　“先生，豹子他们呢？不等他们了吗？”

　　走在前方的时度侧首看向他，漆黑幽暗的瞳孔定定盯着他，唇角含笑，语气平静却让卫信整个心提起，极尽警戒，

　　“不用等了。”

　　“我给他们换个一个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