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待》极夜昼

3、Chapter 3

　　六人到教室，班主任已经坐在台上。

　　教室的人也已经全部到齐。

　　开了空调，旁边的窗帘也全部拉上，班主任看了一眼人，嗓子轻咳一声道：“说个好消息，下下个星期，也就是20号左右，学校举行40周年校庆和运动会，校庆周二举行两天，运动会在周四到周六举行两天。”

　　话落，教室整个沸腾起来了。

　　“只上周一的课！还用调课补课！！”

　　“兄弟们，嗨起来！”

　　周围回荡着欢呼声，女生们讨论着那一个星期都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怎么打扮才最漂亮。

　　“但是。”

　　台上的发出一句和现在不符合场景的声音：“下周期中考，考完才是给你们放松的时候。”

　　这句话并没有让他们失去刚刚的兴致，反而讨论的激烈。

　　“考试而已嘛，杨老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成绩您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他们班总共30-38人不等，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成绩相当好，不仅这些，会的也很多：绘画的，乐器的，舞蹈的。
　　总之班上不管谁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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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楚江，会大部分乐器，书法写的相当漂亮，在后面很小的时候长的像个小姑娘，妈妈—顾墨便给他请了舞蹈老师在家里，也是个男老师。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江很反感这个老师，一开始顾墨以为是他不习惯，没说什么。

　　到了后面，楚江直接把老师赶走了，顾墨在他身上发现了不对劲，她的儿子不是一言不合就把人赶走的，况且还是老师。在之前的钢琴老师，他就很喜欢，一天都可以和老师待在一起练习，包括其他老师，不管男女，不管年轻还是那种一眼看起来就是资深音乐家的老师，也从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于是顾墨在老师走后，问了楚江为什么这么做，可他不愿说，脸都快憋坏了。

　　后面顾墨起身查了练习室的监控，发现那个所谓的舞蹈老师，不仅仅是老师，还是个变态，有那种取向的老师。

　　楚江虽然年纪还小，但家庭教育很好，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他是懂一点的，但还不知道正确的作法要怎么做。
　　所以他赶走了老师，顾墨了解完事情后，当天下午便把这所谓的“舞蹈老师”给辞了。

　　她可不允许她的宝贝儿子被一个这么大的人给“污染”了。

　　往后，每当顾墨想起来便会开玩笑说到：‘那个时候的你耳朵和脖子红的啊，跟什么一样，张阿姨还以为我打你，掐你脖子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也真的心疼楚江。
　　这也让楚江有了一定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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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很激动，但好歹也是在上晚自习，很快班上也安静了下来，各做各的，也有些拿出了复习册开始复习。

　　一节晚自习就40分钟，做起自己的事来时间过得很快，楚江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也懒得看书了，会的都会，不会的还是不会。

　　自顾自的抱着双臂看着前方，没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高高瘦瘦的，预估180左右。

　　楚江觉眼熟，还没开口，站在门口的人敲了下门。

　　“叩叩叩。”

　　“杨老师。”

　　杨郸抬头看了一眼：“进来吧。”
　　不大声，只有前面两排的人能听见，后面的仔细一点看嘴型也能看出来，并不难。

　　走进，又说了一声‘杨老师。’并把手上的报告单拿给了她。

　　是今早在医院看病医生开的报告单。

　　—北城第一人民医院。

　　—乜煊。

　　—17岁。

　　—精神科住院部-心理咨询室。

　　—主治老师：唐凡。

　　—经过复诊一年来看，病人总情况比两年前预想的要好……

　　杨丽一一往下看，越是看，心里突如其来，说不出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起身拉着乜煊走出门，带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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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就是上面写的那个意思。”乜煊的声音有点哑。

　　杨丽看懂了，但很难接受这份报告。
　　作为当了二十几年的班主任，一直都在北中教书。

　　高额的学费，进去都是有钱人，有很多早恋的，男//男//的，女//女//的，男女的，骨//科的，什么样的恋爱她都见过。

　　所以在乜煊对她说，我喜欢男人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反正也已经见惯了，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算没见过，在国外总该知道的。

　　那个时候，乜煊十四岁左右，年纪不大，还记得他说的很平淡：‘我喜欢男的。’

　　‘嗯，我见多了。’

　　‘你们班有个叫楚江的。’

　　—我喜欢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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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乜煊十二岁时，他的父母去世了。
　　原因谁也不清楚，只记得好像是因为一场意外。

　　按照正常流程父母名下的所有资产也应当留给家里最大的孩子，而乜家只有乜煊这一个儿子，所以所有的资产都给了他。
　　但不正常的是，乜煊在16岁时收到了法律送来的来自已经去世的父母送来的信。

　　有两封。

　　从包装来看这是打开看过后重新包装过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

　　“乜煊，我的孩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妈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没有陪伴你很久很久，爸爸和妈妈很爱你，这封信是我和你爸爸发现了一些事，为了以后你能安稳的生活，过的开心点而留下的，妈妈很愧疚，请你不要怪我们。”

　　“我们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即使是你看不到的地方。”

　　—第二封。

　　“我，乜斜，和我的妻子—左煊嘉，我们死后，无论什么人，我们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都赠予到我儿—乜煊的名下，所有的房产，公司的股份。我和我妻子所属的一切，拥有的一切，都在死后转移到乜煊手里。”

　　“在他成年时的4.13号，是他的成人日，这份合同将在他成年时正是生效。”

　　“还未成年的他，我们名下的公司将交给他的舅舅—左词代理，到了时间便自动转移。”

　　下面还有一些话。

　　“请不要把我们的孩子送去福利院，他是有爸爸妈妈的，我们会在其他地方看着他长大，我们已经嘱托好他的舅舅来抚养他长大成人，并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

　　16岁以前的他以为父母是意外去世，可看完这封信后，乜斜和左煊嘉早在四年前的那天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准备好了一切，面对死亡。

　　在那之前，他们白手起家的公司都能放下，唯独放不下的就是才12岁的乜煊。

　　左煊嘉想着，那么怕黑，那么怕一个人呆着的乜煊，会不会因为找不到爸爸妈妈而伤心。

　　后来，左煊嘉始终不放心，对乜煊说：“乜乜，爸爸妈妈走了，要很长时间不会了，你好好听你舅舅的话，他会照顾好你的。”

　　话完，乜斜和左煊嘉走了，走上了一去不能复返的路。

　　那天乜煊醒的很早，起床没看到乜斜他们，下楼对着厨房正在忙碌的李阿姨说到：“阿姨，我爸妈呢？”

　　李阿姨不好开口撒了个慌，但也是乜斜让她说的：“乜少爷，夫人他们出国了，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我今天是最后一天在你们这里工作了，后面是你的舅舅，左词，他回来照顾你以后的生活。”

　　李阿姨已经把乜斜交给她的话全部说完，她也很伤心，在听到这样的结果，哭了很久很久。
　　乜煊听到这里，没什么反应，淡淡的嗯了一声。

　　再后来…
　　两个月后，乜煊收到信，上面写着乜斜和左煊嘉的死亡信息。

　　乜煊拿着这张纸手不停的发抖，左词看到后安慰着他。

　　他知道乜煊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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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里的乜煊梦到了许久未见的脸。

　　轻飘飘的把他吹到了一片薰衣草的草地上，周围有几棵为数不多的树木。

　　空中飞着萤火虫，很多，有个名字叫——萤火虫之墓。

　　远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转过身朝乜煊招了招手，乜煊认出来了，是爸爸妈妈。

　　不带一丝犹豫的向前奔跑者，就在即将触碰到他们时，消失了。

　　两个人就这样轻飘飘的消散在空中，和萤火虫一起消散。

　　留给他的只有一片空虚。

　　………

　　乜煊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梦中的人抱起他，说：因为我和妈妈叫乜斜和左煊嘉。

　　乜斜、左煊嘉——乜煊。

　　—因为是乜斜的乜，左煊嘉的煊。

　　—所以我叫乜煊，因为爸爸妈妈。

　　很久后，这个梦一直出现。

　　天气阴晴不定。

　　最后一次的见面。

　　鼓起了所有勇气不去想你们。

　　唯一梦到你们。

　　触碰不到的身体。

　　风吹凉一地的相思。

　　我很想你们，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