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很早以前（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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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考证带好了吧？”
“还有那矿泉水的标签，赶紧撕了，别到时候带不进去考场！”
“厕所也赶紧上一个，省的到时候紧张了想尿尿了没地找。”
……
听着自家老爸老妈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言提醒，沈怀川无奈地笑了，抓起自己的书包就想往外跑，“我刚从厕所出来……”
“不行，那也得再上一个。”沈建勇不容分说地将他连推带拉地弄进了厕所，嘴里还在嚼今早梁莲心亲手做的烙饼，“现在时间还早，爸开车今天送你去考场。”
“行行行。”沈怀川拗不过自家老爹，实在尿不出来干脆洗了个手，掏出手机打开了那个熟悉的对话框。
他还没打完一行字，对话框忽然弹出了消息。
【江小宁：起了。】
【江小宁：（小人奋斗）（小人冲刺）jpg.】
沈怀川笑了笑，擦干净手敲下一行字。
【mountain：我快出发了，要不要捎上你一起去考场？我爸今天开车。】
【江小宁：不用，我妈今早也送我。】
【mountain：好吧，那咱明天考完后见？】
【江小宁：好。】
【江小宁：别紧张，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mountain：我状态挺好的，不紧张。（小人微笑）jpg.】
【江小宁：（猫咪鼓掌）jpg.】
明明上周还盯着卷子和齐越一起焦虑地扣脑袋，到了赴刑场这天，沈怀川反而放松了很多。
眼下看着自己男朋友发来的消息，更是安心不少，正准备拧开门出去的时候，手机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江小宁：你记得上了厕所再进考场。】
“……”
又是厕所，沈怀川盯着这一行字，加上门外头沈建勇那大嗓门，他这会还真又有了点尿意，放下手机扒拉下裤子又来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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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落笔的那一刻，沈怀川已经不太记得写了哪些题目，哪些是蒙的，哪些又是有把握的，只记得那天太阳挺大，思绪从卷子上抽离出来的时候，耳畔的蝉鸣声逐渐放大，浸染了一层橙黄的阳光直挺挺地落到考场前的时钟上。
当指针滑落至下一个整点的时候，铃声响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停笔，十八岁的最后一张试卷递交上去。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哪一场考试像这一天一样盛大，青春也再没有可以回头的空隙，容纳下少年天马行空的荒唐梦想。
……
“沈哥！”
“沈怀川——”
拿着透明文具袋从转角出来，沈怀川便碰上了跟自己在一个考点但不同考场的齐越。
齐越看起来还挺兴奋的，眉飞色舞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最后一门终于考完了——感觉咋样沈哥？”
“没什么感觉。”沈怀川客观地评价了这次考试的感受，“就很正常地写完了。”
“我靠，没感觉？你不觉得这次英语挺简单的吗，反正后面几篇阅读我都看明白了。”齐越边走边说，“最后一篇的第二题是不是选d啊？”
“你别找我对答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沈怀川自觉地离齐越远了一点，从肢体到语言上都不愿意再回想考试的内容。
“哎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齐越凑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咱终于解放了，要不要出去搓一顿？拉上老徐他们一起。”
“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不跟夏冉约会跑来约我们？”沈怀川笑得险恶，“怎么回事，你们黄了？”
“呸呸呸！”齐越急了，“没黄没黄，好着呢！今天小冉他们家聚餐，她爸今天在餐馆订了位置，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沈怀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女朋友约不出来就约兄弟，你还挺会退而求其次啊大越。”
“沈哥，我发现你最近嘴是越来越毒了。”齐越反驳不成，嘿嘿笑了两声。
快走到考场门口了，沈怀川故作玄虚地笑道：“但是很遗憾，你沈哥我今天有约了，我们的饭局明天再说吧。”
“也行吧，那我也回家吃饭好了……等会，你跟谁有约啊？”齐越从对方那玩味的语调里捕捉到了一分不对劲。
沈怀川神秘地笑了笑，在齐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挥挥手，在路口拐了个弯，直到两人已经隔开了一点距离后才缓缓说道——
“男朋友。”
然后，他在齐越几近石化的惊讶表情里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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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怀川刚刚只说对了一半，他没那么按耐不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撂下在家等自己吃饭的老爸老妈、还有沈希仁，一个人跑出去约会，但他又确实舍不得自己的竹马男友。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选项——把男朋友带回自己家吃饭。
这种时候，两个人门对门的竹马关系就派上了极大的用场。
在每一个成长阶段重要的时刻，都可以和对方一起见证，永远不会缺席任何瞬间。
正巧江栩宁他老妈今晚上有个应酬不在家，更是遂了沈怀川意。
“饭好了饭好了！”沈建勇端着一大盘椒盐大虾就从厨房移步到了客厅，而此时，沈怀川已经拉着江栩宁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江栩宁眼疾手快地去接菜：“叔叔辛苦了，我来摆就行。”
沈父嘿嘿笑了。
“辛苦啥啊，你沈叔也就炒个菜，那买菜备菜那都是我好不好。”厨房里的梁莲心听到了，探了个脑袋出来，反驳了两句。
江栩宁愣了愣，听着夫妻间的拌嘴，腼腆地笑了。
“都辛苦都辛苦。”沈怀川赶紧接话，然后起身上前帮自家老妈把围裙解了，“但要我说，今天最辛苦的人还得是我俩。”
“是是是，这高考的人当然是大功臣。”梁莲心笑着端了最后一个凉菜出来，终于坐下了，“但说实话，你这头一考完，不止是你，我跟你爸都松口气！”
沈怀川笑了：“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沈希仁没解决呢，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
“你这小子！”沈建勇笑了，“可别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妹的学习你也得上点心。”
梁莲心也附和道：“就是，希仁马上上初中了，你以后每学期放寒暑假都给我回来辅导辅导你妹妹，不准敷衍。”
沈希仁正专心致志地吃虾，没听得太清楚，小脑袋抬起来，含含糊糊地说：“……什么啊？哥你是不是又蛐蛐我了。”
江栩宁又给小姑娘夹了两个虾，赶紧把小姑娘的注意力转移了，“没有，你哥就是说，以后你的学习包在他身上了，有不会的尽管问。”
沈希仁边吃边嘀咕道：“我可不问他，每次都凶巴巴的，我要问小江哥哥你，好不好？”
小姑娘说完便含情脉脉地看向了江栩宁，还眨巴了两下眼睛，以显示自己的真诚。
然后被沈怀川强势地怼了回去：“我怎么凶了？你自己问你江哥哥，我是不是可温柔了。”
江栩宁对上沈怀川那双闪烁的眼睛，憋笑道：“是，很温柔。”
沈希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抓住了江栩宁的衣角：“小江哥哥，你怎么可以帮他说话！”
“你第一天知道啊？”沈怀川笑眼弯弯，不动声色地揽住了江栩宁的肩膀，靠近了道，“你的小江哥哥，一直都站我这边啊。”
这顿饭吃的很欢乐，也很快，毕竟人在高兴的时候，胃口往往比以往都要好。
沈怀川自觉地接过收场子和洗碗的工作，而江栩宁则坐在客厅，陪沈希仁一起看动画片。
小姑娘这段时间又长高了不少，脸蛋也更圆滚可爱了，是白里透红的好气色，肉眼可见被养的很好。
高考结束了以后，一切都仿佛松快了。
江栩宁坐在一旁和沈希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着忙碌着的沈父梁母和围着围裙的沈怀川，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幸福感。
“诶小江！”梁莲心从厨房出来，提了个密封袋，递到了他手上，“这是我们家自制的蒜蓉辣椒酱，你带回去吃吃看，要是喜欢就再找阿姨拿。”
“谢谢……”江栩宁笑着接过了袋子，“麻烦阿姨了。”
“别这么客气，咱这邻里邻居的，你跟大川关系又那么好，跟一家人也差不多了。”梁莲心随口应了声。
却没曾想，那句一家人，让江栩宁讷讷地红了半边脸，手里攥着的袋子也跟着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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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总是天亮的很晚，七八点了还能透过靛蓝色的天幕瞥见云朵的形状。
沈怀川走在江栩宁旁边，满面春风地送对方回家。明明只有一小段距离，他却还是非得把人送到了才罢休。
为了消食，两人的步子都不约而同放得很慢，不知不觉，又拐到了楼下那个花坛。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你碰见，就是在这里。”沈怀川回想起那一天的情形，忍不住笑了，“那时候你一直在哭，我还以为你是被谁欺负了，没想到是迷路了。”
江栩宁无语地轻笑了声：“不知道再过十年你能不把这事给忘了。”
沈怀川看了眼周身，趁着没有人注意，照着江栩宁的脑门亲了一下，“那估计是忘不了了。”
江栩宁红着脸掐了一下沈怀川的胳膊。
两个人又在楼下转了两圈，沈怀川：“不过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来着。”
江栩宁停了下来：“什么？”
沈怀川：“高二的时候，你应该很早就发现最开始加你好友那个阮清是我假冒了的吧。”
江栩宁也没反驳，如实交代了：“也没有很早，但确实是猜到了。”
沈怀川：“那你为什么一直拖到齐越生日过完才来找我对线，还发消息要约我出来见面？我要是你，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在玩弄我，肯定早憋不住了。”
江栩宁仔细回想了那时候的事，说道：“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是你，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齐越干的，但后面发现是你之后，虽然挺生气的，但寻思着你占了我这么久便宜，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干脆也逗逗你。”
沈怀川笑得张扬：“哦~所以你是故意的。”
江栩宁：“你不也一样？”
沈怀川：“你故意钓我。”
“嗯。”江栩宁勾了勾沈怀川的手指，“所以沈怀川同学现在上钩了吗？”
沈怀川从善如流地回握住了江栩宁的手，宽大的手掌几乎要把对方的手包裹个严实。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在你筐里啦。”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很早以前（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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