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硝子会喜欢波本吗》麦向阳

26、第 26 章

　　被美色.诱惑了。

　　家入硝子快步走回房间，用力关好门，懊恼地扑到床上，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那家伙，太犯规了！

　　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地说出夸奖的话！

　　家入硝子用力摇了摇头，将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海，翻了个身，将被子扯到身上，打算睡觉了，闭眼片刻，然后睁眼盯着天花板无意识地发呆。

　　她依旧没有任何困意。

　　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劳作酸涩疲惫，大脑却亢奋异常，一闭眼熟悉的心慌与坠落感就将她包围。

　　她数着天花板上的木纹，沉浸到许久不曾想起过的往事。

　　家入硝子很早就规划好自己的人生了。

　　小时候，在她术式能力出现后不久，就因为一次治疗被咒术界的人发现了。

　　因为术式珍贵稀缺，得到了上面的重视，很快家里就来了随身保护和教导她的人，她走上这条路最初的老师。

　　家入硝子的童年结束在七岁，还是八岁?她记不清了，反正在跟着老师离开后，她的日常除了上学就是学习咒术，练习咒力了。

　　父母的样子她也几乎遗忘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她是平民术师，为了不让身为普通人的父母受到牵扯与伤害，家入硝子很小就搬出来自己住了，也逐渐减少了与父母的联系，最后断了来往。

　　衣食住行倒不用担心，一手经由教导她的老师操办，偶尔接几次救助的任务，获得的费用也够她日常开销了。

　　刚上初中没多久，她的老师在一次任务中离开了，去了一个她暂时无法碰触的地方。她的老师无儿无女，听说亲人也死在了一场咒灵袭击中，所以她成了唯一接纳他尸.体的人。

　　家入硝子掀开白布，老师躺在冰冷的竹板床上，双眼紧闭，面色青紫。

　　她将手放在老师额头上，像他教她的那样，凝心聚神，将反转术式施展在他身上。可他再也不会睁眼了。

　　术师的尽头是死亡。*

　　家入硝子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她挂着挑不出错的笑容，拒绝了上面再次派过来的人，开始尽情享受初中时光——高中的时候，就要去上咒术界的咒术高专了。

　　在老师和同学眼中，她越来越叛逆，喝酒，抽烟，逃课，打架，就像个小混混，学校里也隐隐有流言蜚语传出。

　　流言传到她耳朵里，家入硝子也只是淡淡一笑，平淡地吸一口烟，不甚在意，然后转身投入到新一轮的治疗。

　　她的能力增强了，任务却是越来越多了，眼下的青黑大抵也是那时候出现的，最后倒是消不掉了。

　　她这一届听说出了两个天才。
　　高专开学前一晚，家入硝子就在夜蛾校长那里得到了消息。

　　五条悟，五条家的大少年，咒术界的神子，名声响当当到就算她不关注这边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另一个，和她一样，平民出身，术式很强。

　　家入硝子轻嗤一声，无聊地站在校门口等待着。少爷，平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认同了咒术界这种等级制度。

　　高专时光，姑且算得上开心，如果没有那两个混蛋狼狈为奸老是捉弄她的话。

　　五条悟和夏油杰总是会让她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好好修理他们一顿。

　　就这样，保持在一个安全且合适的距离，不去参与，不去插手，不去作死，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别人，顺带每天完成自己的任务，老老实实在高专混完自己的一生。

　　如果不是碰上太宰治的话，如果不是遇上那本书的话。
　　家入硝子完完全全就会像书中世界展示的那样，自欺欺人般冷漠看着一切地发生，反正她的任务只是治疗病人而已，病人生死与她无关，咒术界存亡与她无关，天塌来照样与她无关，所有的所有都与她无关。

　　咒术高层所需要的，只是听话顺手的工具罢了。能让自己舒服安稳些，何乐不为呢？这一度让她以为，她冷心冷情，仅有的一点稀薄情绪全被用来施展术式了。

　　窥见那惨痛的未来后，家入硝子也曾犹豫过，挣扎过，懦弱过，逃避过。

　　她低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她心里的地位。在意识到一切都在走向她所见到的未来，家入硝子比想象的还要害怕，她由旁观者变成了入局者。

　　高层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把人命当回事，随意取舍他人性命。这些事情，家入硝子见多了，几近麻木。

　　医务室里永远堆着处理不完的尸.体，分不清到底是死于咒灵，还是死于人心，或是死于权势。

　　烂透了，家入硝子也烦透了。

　　今晚，又是出于某种私心，那个不知真名，不知身份的老头将人命玩.弄，这无疑踩到了家入硝子的雷区。

　　已经让哲明去调查昨晚的事情了，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家入硝子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马上要天亮了，她索性爬起来打开窗户，倚靠着窗框边，嘴里又叼了根糖，心里盘算着。

　　再过两天就得去横滨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大概会待半个月左右，直接把咒术师分据点的事情确定下了再回来。

　　家入硝子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火又松手，视线无神地落在湖面上。

　　这么算来，最近她好像没时间去追查今晚的事。五条的话，最近好像在忙虎杖悠仁的事，夏油在政府好像也挺忙的，学生们被五条悟拉去做苦力对付老橘子了，夜蛾老师和七海在养伤，冥冥在五条那里赚了一大笔，也出去旅游了。

　　家入硝子盘算了一圈，还真没找到能拜托查这件事的人。

　　太阳还没出来，天际熹微，湖边的灯光却已经灭了。黑色的湖面只能看见粼粼水光。

　　家入硝子眼前突然闪过错愕跌向她的金发身影和和喷洒在她肩脖的湿热呼吸。

　　“咔嘣！”

　　她一口咬断了嘴里的糖果，剩下的半截因未及时接到径直落入水中。

　　小圈的涟漪在墙壁处断开，金色发梢的水滴蹭过突出的喉结，滑过两边锁骨中间，没入健硕的胸膛。单薄的白衬衫完全湿透，大开的V领下肌肉若隐若现。

　　想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家入硝子脸上腾的升起一股燥意，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烟盒，抖着手拿出一根放嘴里，眼神沧桑。

　　她好像、大概、真的被美色.诱惑了。

　　思想不知道怎么就拐到奇奇怪怪的方向上去了呢。

　　家入硝子身子一晃，差点没又掉进湖里。

　　这边的动静似乎惊扰了隔壁，旁边的窗子打开，金发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安室透看到窗户上坐着的家入硝子，眼底划过惊讶，随即展开笑容温和问道：“家入小姐，已经起床了吗？还是说……”

　　他眼神扫过家入硝子口中的烟，面上露出一抹忧虑：“又没睡着吗？”

　　脑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下一秒幻想内容的主角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家入硝子不免几分心虚。

　　“嗯，在窗边吹吹风。”她面色镇定，不咸不淡地回道。

　　隔壁一直有细微的响声出现，刚处理完工作的安室透因为晚上的事情，躺下也没睡得很安稳。

　　隔壁是家入小姐，全无睡意的安室透躺在床上，听着那边的动静猜测着家入小姐可能在干什么。

　　直到那边有慌乱的大动作，安室透这才忍不住开了窗子。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试着听一些舒缓的音乐?”安室透也学着家入小姐的样子，坐在窗框上提议道。

　　两人背对背，中间隔着窄窄的墙壁，影子倒映在湖面上。

　　“试过，听不懂。”家入硝子回答。

　　听歌总忍不住关注歌曲内容，家入硝子又理解不了那些过于emo的内容。

　　正常舒缓又催眠的音乐，家入硝子又欣赏不来，只觉得吵闹。

　　听音乐还不如喝酒喝到醉醺醺的睡一觉来得好，依照她的酒量又很难醉。

　　“这样啊……”

　　那边长叹声响起，安室先生似乎对她的回答很苦恼。

　　接下来，安室透充分展现了他奇奇怪怪的知识储备量，一连提议了十几种入睡方法。

　　天空出现鱼肚白，遥远的地方太阳霞光照耀，时间在闲聊中度过。

　　家入硝子耐心倾听着，看到升起的太阳才恍然察觉时间过去了那么久。

　　她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安室先生看不到，浅笑着回应：“安室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试试的。”

　　晨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通通风。

　　柯南开了窗子，一眼就看到了湖面上两个人的影子，踮起脚尖，探出半个身子，惊喜地打招呼：

　　“啊，家入姐姐，安室哥哥，早上好！”

　　听到柯南的声音，家入硝子瞬间思路打开了，想到该让谁去调查了。

　　她翻身下窗，探出脑袋：“早上好，柯南。”
　　安室透同样回道：“早上好！”

　　家入硝子：“安室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吧？”

　　安室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的。”

　　柯南也跟着看过来，似乎没想到家入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起毛利叔叔。

　　“那毛利先生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吧？毕竟教出你这么优秀的弟子！”

　　安室透和柯南两人同时汗颜，应、应该吧？毕竟毛利先生/叔叔在某些方面真的算得上是优秀。

　　家入硝子没看到两人不自然的表情，继续说：“如果我委托毛利先生去调查合助先生和他的女仆，应该会轻轻松松吧？”

　　不涉及特异能力侧的话，只是简简单单调查和追踪，交给侦探再合适不过啦！

　　安室透：“?”
　　柯南：“?”

　　他没听错吧？让毛利先生/叔叔去调查组织BOSS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