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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云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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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连夜将材料写好,一大早张副官便将材料拿给了陆骁,陆骁在看过材料后,便说道:“温家码头里有叛徒,去查一下谁从头到尾都接触过这批军火!”
“司令,属下派人查过,只有林威的人接触过这批军火,林威之前是温氏的元老,北平有很多的码头都有其股份,后来,林威和青帮有往来,温家运送的这批军火很有可能是林威动的手脚!”
“均则,派人将人抓起来,严加审问!”陆骁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温玉绾一直坐在沙发上,在听到林威这个名字时,她想起来一件事。
“林叔之前是父亲的左右手,父亲曾说过,他并不热衷于权力地位,他之所以一直辅佐父亲,是因为梅姨。”
陆骁抬眼看着她,示意她讲下去,“梅姨是我母亲的朋友,那时梅姨和林叔一见钟情,可不知为何,梅姨突然嫁于了父亲做了妾室,林叔因此和父亲生分,最后,林叔离开了温氏,几度和父亲交恶!”在温玉绾说完后,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陆骁起身带着温玉绾去找温夫人,或许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她最清楚了。
陆骁开车很快到了警察署,温玉绾在见到大夫人后,直接问道:“大娘,你可知梅姨为何突然嫁于父亲做了妾室?可我记得父亲几乎从未去过梅姨居住的小楼?”
大夫人知道挤压在他心口的那件事迟早会浮出水面,她也不再隐瞒,直接说道:“七夫人确实和林威两情相悦,可你父亲却不同意七夫人嫁于他,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是你父亲看上了七夫人,可是!你父亲却发现七夫人接近林威是有目的的!因为他在征收永安胡同的租金时失手打死了一个人,那个死者有一个女儿,她就是七夫人,老爷知道以林威的性子,他一定会一命抵一命,与其错失一员大将,倒不如让七夫人永无杀林威的机会!”
“难怪父亲从未将梅姨放在心上,就连她病重,父亲都不曾去别院探望过她!”
“你父亲知道七夫人心里并没有林威,她若是嫁给林威,以林威的性子,迟早被她给害死,你父亲明面上娶了她,暗地里却是囚禁她。!”
“所以,林叔怨恨父亲抢了他的挚爱,诬陷父亲私藏鸦片!他想杀了父亲为他最爱的人报仇!”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又说道:“七夫人临死之际,我和你母亲去看过她,她说她从未后悔,只是可惜她没有为她父亲报仇!古往今来,没有哪一个杀人凶手配站在死者面前!我问她可有什么遗言留给别人?她摇了摇头,或许她的遗言终究不想留给伤害过她的人吧!”
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陆骁大致清楚林威的目的了,“均则,派人将林威控制起来!”他又转身对温玉绾说道:“绾绾,随我去法庭!”
温玉绾知道今日就是法庭宣判的日子,她有些害怕,“别怕!一切有我。”陆骁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抬脚便向前方走去。
法院里法官正在在宣判,陆骁用整个西北军做了担保。
“法官大人,温家提供的军火中藏有鸦片,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人使了手段陷害温家,现已查清背后之人,稍后,供词便会送到法院!”
“陆司令,此案现在已经定案,若要翻案,必须要有担保人才能翻案。”
“那我以温七小姐未婚夫的身份和西北军总司令的身份为温家做担保,法官大人!还请为含冤之人重新翻案。”有陆骁做担保,温家的案子便以证据不足判稍后重审。
林威已经被张副官关押在了燕山监狱,燕山监狱是何等地方?那是阎王殿,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温玉绾从未想到陆骁会用整个西北军做担保,如果他们没有抓住林威,那整个西北军便会被扣上走私鸦片的帽子,那时他便会被送上军事法庭,陆家也会受到牵连。
陆骁将温玉绾送回了白公馆,在陆骁走后,温玉绾独自一个人悄悄地溜回了白公馆,她想去梅姨以前住的那栋小楼去看一看,她记得自从梅姨离世后,父亲便将那栋楼封了起来,谁都不让进。
在走到温家门口后,她在想该如何进去时,陆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伸手直接撕下了大门上的封条,温玉绾惊讶的说道:“陆司令,你怎么在这里?”
陆骁没有说话,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了进去,“你想找什么?”
温玉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陆骁的意思,在陆骁转头看向她时,她才明白陆骁的意思,“我想去梅姨之前住的小楼里看一看,看有没有其它线索!”
“我陪你过去!”陆骁将温玉绾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然后朝着那栋小楼走去。
“这栋楼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来过了,梅姨走后,父亲便命人将这栋楼封了起来,他不允许人踏足这里,没想到这里竟这般荒废!”
温玉绾打开梳妆台上放着的盒子,那盒子里放着一枚雕刻着月亮形状的玉葫芦,那葫芦上面刻着一个云字,同那玉葫芦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信。
温玉绾打开那封信,信上面写到:
云舟
我很想你!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可我还是幻想着能和你一起回川渝,虽然我从未去过川渝,但我想那一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我知你此生都不想再见到我,是我辜负了你的情义,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怨你!我这一生终究还是报不了仇,可我却不后悔,我要去赎罪了!冬儿因我而死,我最好的朋友因我失去了她还未出世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我也没有保住,我欠的债终归是要还的,愿你这一世都安乐无忧!
温雨绾在看完信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将信递给陆骁,在看到云舟两个字后,他便知道信中的人是谁了,“云舟是川渝总司令梁建成的字,听说他的夫人早些年失踪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他的夫人,没想到七夫人竟然是他失踪多年的夫人!”
“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梅姨就经常坐在窗前发呆,但是我并不知道梅姨为何独自一个人哭泣,现在想来!她是在思念她的丈夫和孩子吧!”温玉绾看着那枚刻有云字的玉葫芦,心中难免有些难受。
陆骁将信折好放进了信封里,他大概也明白了林威为何到现在都不肯供出是何人指使他的?看来他要亲自走一趟了!
“绾绾,你在白公馆安心的住着,一切都交给我!”他的温柔让她久久的不曾言语。
“为何是我?这样做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你只需要记得,我对你永远毫无隐瞒!”温玉绾第一次主动抱住陆骁的腰身,他很瘦,可他的怀抱却无比的温暖,她一时间贪恋,竟忘记了松手。
燕山监狱里,陆潇坐在椅子上抽烟,林威被动了刑,身上到处都有伤,他扔是一句都未交代。
陆骁也失了耐心,张副官他们也不敢上前,他们是陆骁的心腹,陆骁的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陆骁猛吸了一口烟,他冷冷的开口,“林威,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你耗下去,你恨温效乾娶了梅姨,但你却并不知道梅姨想杀的人却是你?”
林威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像是淬了毒般狠戾,“她说过,等我从青州回来就嫁给我,她怎么可能会杀我?”
陆骁嗤笑一声,说道:“你在永安胡同收租金时,失手打死了一个人,而梅姨就是那个死者的女儿,她要杀了你为她父亲报仇,她接近你的目的被温效乾发现了,为了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温效乾便将梅姨囚禁在了那栋楼里,只有这样,才能保你活下来!”
真相往往血淋淋的摆在面前,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林威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骁,“陆司令!你想让我认罪,也不用编这么蹩脚的理由,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的!”
陆骁一个眼神,张副官便将那封信放到了林威的面前。梅姨的字迹他定是认得的,他看完信后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原来当初她所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她设了一个局,这个骗局却困住了我一生,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她用自己的死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而在我觉得大仇得报时你却告诉我报错了仇!”
“她早年和丈夫走失,而她的丈夫就是川渝总司令梁建成,她到死心里想的都是她的丈夫。”陆骁的话像一把尖刀刻在了林威的心里,永远都抹不掉,这些年,他活得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陆骁抬脚离开了审讯室,抬头望去,天边已经泛起了光亮,这一夜,他几乎并没有怎么合眼。
他回到办公室后,刚眯了一会儿后,张副官便拿着供词走了进来,“司令,林威招了!”
张副官将供词递给了陆骁,陆骁在看过供词后说道:“将供词送到法院,你明白该怎么做。”
“是!属下这就去办。”
温玉绾在白公馆陪着白将军用餐,在吃完饭后,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下午三点在永安胡同见面,署名是云舟。
她将信折好,上楼换了一件淡蓝色的云锦旗袍,她也很好奇梅姨心心念念的云舟到底有何魅力,能让她一生都难以忘记。
永安胡同很安静,温玉绾照着信上的地址推开了眼前紧闭的大门,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种着一棵柿子树,树上零零散散挂着几颗柿子。
在听到有人进来,屋里的人走了出来,温玉绾是第一次见到梅姨信中的所写的云舟,他并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他身形修长,五官端正,眉目英俊,可温玉绾能看出来他的眼神是冰冷的,不带丝毫暖意。
“你就是温家七丫头?”梁建成的声音很温和。
温玉绾坐在了梁建成的对面,桌上的茶是他新添的,“杨司令,你约我前来,可是想知道梅姨可曾留过什么话给你吗?”
梁建成喝了一口茶水,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温玉绾看着他,不知此时他心里想些什么?
“她原名叫陈思弦,我记得我认识她时就在永安胡同,那时我身负重伤,是她将我带回了家,我向她隐瞒了我的身份,我陪着她在这里小住了半年,半年的时间足以让我深陷其中。后来,我娶了她,我放下了背负的责任,她也如一个小妻子般照顾我的起居,这样平淡的日子维持了大半年,川渝发生叛乱,我从她的世界里突然消失,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去见她!我知如果平叛成功,我便会向她说明我的身份,如果失败了,我被叛军斩杀,至少她可以活着,不用因我而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