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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流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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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雨停下,阳光明媚;里头风雨交加,阴云密布。
这是很简单就可以解释清楚的情况,可祈桓予面对沈池柳质问的语气,看到沈池柳半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他,欲开口解释的话竟有些难以启齿。
不能说是从许南书房里面拿出来的,他不想听到沈池柳斥责乱进别人书房;也不能说是他突发奇想要看,他不想看到沈池柳诡异的眼神。
那个从不考虑别人想法的祈桓予,现在在考虑沈池柳对他的看法。
沈池柳见祈桓予乖乖站在未关起来的房门,迟迟未回答他的话,有些诧异扫过祈桓予紧闭的嘴唇和那纠结的神态,这个问题有这么难问答吗?
他记得刚醒过来时,脑海里面就接受到空青传过来祈桓予站在他床边每一帧节的画面,包括祈桓予毫不避讳的神情变化。
沈池柳没有去猜测祈桓予当时的心情,当被空青告知是祈桓予找到的他,并叫人把他带回来的,只知道他那时有短时间惊愕住。
后头空青把他晕睡过去发现的事情全告知出来,了解完后想着去祈桓予屋内等他回来,怎么澄清关于他们之间的流言,他可不想让祈桓予饱受这些纷纷嚷嚷的争议。
人们种种斥责,人身攻击,带着侮辱等等的话,沈池柳不但听过也都经历过,所以他不想让这高傲的祈桓予听到这类难以入耳的话。
打开门沈池柳一眼就看到桌子上反盖的书,他习惯性要把书封面朝上不然有些不舒服,看到封面写的字疑惑后打开里面,瞳孔震颤,耳朵尖暴红了起来,热意迟迟未缓解过来,他就立马合上书本。
里面不光有露骨的图片,还有详细的说明指导,他只听过这类情事,但没有真正看到过,也没有做过。
沈池柳有些惊愣,但也只是惊愣,无其他看法,对祈桓予看春宫图这事持中立态度。
沈池柳思绪万千,能明白祈桓予这年纪对这类事的懵懂求知,把书放在桌面上,委婉对上祈桓予道:“臣没指责太子的意思,可以看但请不要随便放在明显地方,落下斑点给人瞧见。”
“为什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要来怪吾。”
“臣没有。”
“你有。”
“好,臣有,给太子道歉。”不小心伤害到祈桓予幼小心灵,他道歉。
发生了太多事情,沈池柳心态也已经被祈桓予行为磨平了,没有了想要和祈桓予唱反调的心情,除非特殊情况发生。
但后面话题很快转变到他身上,是沈池柳没有意料到的事,祈桓予关上身后的门,找回来底气责问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落水,后面接连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臣的错,行了吗?”沈池柳心中叹气,说出来的话薄凉带着几分劝慰,并没有缓和两个人对持局面,祈桓予听出沈池柳在说他无理取闹,回归到原来冷傲的模样。
“我知道桓予为了臣辛苦,我的错,对不起。”沈池柳来找祈桓予的目的不是这个,顺势给祈桓予个台阶下,几句话道歉下来祈桓予也瞬间没有话可说。
有些累,心更累。
沈池柳抽开放在祈桓予身上的视线,看向窗外温和的阳光,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现在反而很快认错的是他,这明明根本不是他的错。
沈池柳看向窗外,祈桓予看向沈池柳。
“沈太傅在想什么?”祈桓予见沈池柳视线放到窗外,他眸子流过失望之余,也刹那回归理智,“直接说,来找吾什么事。”
“把散播出去的流言几个人,给捉了。”沈池柳道,“查得怎么样了,现在梅雨季过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现在只知齐庄严身份,其他的什么都不知,父皇真是高抬吾了。”祈桓予在后面一句,有些自讽道。
错乱攀爬的藤蔓无形绞住他们两人,窒息感宛如温水煮青蛙,让他们不不知不觉跟着藤蔓指引进入到布满黑白棋盘的死局。
无解。
这只要涉及到朝廷,利益之事,哪里有这么简单查出来,沈池柳明白不只是心中所想这么容易。
当前局势低下暗流涌动,不稳定。
沈池柳简要说明当时的情形给祈桓予听,他不想再猜谁对谁错,掌棋人不可能这么易让人给揪出来,乱棍打死。
阳光,阴影,二者在窗外不断交替。
祈桓予现在说出来多加修饰的假话好,还是真话,沈池柳全知道。
可沈池柳不知祈桓予的心思,绕绕弯弯的,太难猜,也懒得猜。
沈池柳找了个借口,和祈桓予一同去沈云野那里。
沈云野正在和一群百姓打理的道路,他一下子目光就集中在兄长身上,忽视掉一旁的祈桓予。
光着膀子,裤子拉到膝盖上面,长发捆成丸子在头顶上,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
放下手中搬动的杂物到一指定位置,沈云野跑过沈池柳旁,喘着粗气用毛巾擦干额头上的汗水,高兴道;“哥,醒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不用第一时间来找我的。”
小麦色皮肤因劳累冒着颗颗汗珠流下胸肌,沈云野只顾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祈桓予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不成体统,光天化日之下露胸露骨。
搬运的工人闲下来时也会谈论现传的流言,并认不出流言的主角就是前来的沈池柳和祈桓予二人,他们并不大的谈话声很快传到已知全过程的沈池柳耳朵中。
“哥,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沈云野怕沈池柳多心,解释道,“他们传得更厉害,也没有亲自看见过,到时候等着他们打脸。”
这还是祈桓予告诉他的,流言蜚语传得多了,而他们有没有做过这等事,传得越厉害,当人们知道真相那一刻才是最好玩的时候。
流言,流出来的语言本就不可信。
更何况,其中的一个主角是他,祈桓予也想听人们怎么谈论他和沈池柳的事情。
沈池柳眸子并未填满怒意,垂下去的手摩擦着,举目扫过忙活着的人群,“嗯,我们来找你,说一点事情。”
“沈将军,新结交的朋友啊。怎么也不给我们认识。”
这时听到爽郎的笑声,三人目光一同朝那人看去。
王东在沈池柳和沈云野两人来回扫视,认出来了他们,停下扬起来的笑声,小声说:“原来是你们,我也听说了沈公子落水一事,沈公子没有什么事吧?”
好久才认出来面前的人是王东,沈池柳都快认不出来还是在救灾区瘦瘦的王东了,时间真是一枚良药,让所有人都变了模样。
王东说这也快忙活完了,热情邀请他们到他家中,沈池柳想要拒绝却抵不过王东的热情。
一路上王东都在讲叙发生的事情给沈池柳听,他听从沈池柳的话好好照顾好自己,不久迎来好消息,他的母亲孩子还活着,遗憾的是妻子已故。
提到这件事情王东难免心梗住,不太像话吸了吸鼻子,沈池柳则安慰他带着妻子那份心活下去,以后的路还长,再苦也要慢慢走下去。
沈池柳说话感觉身边似乎少了两个人,奇怪向后看去,见到猛然拉开距离的沈云野和祈桓予。
他们神情有种被人发现过后出现的慌张,沈池柳恍惚一下,拧起眉心,他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好了。
脑海里面又想起祈桓予看的书,沈池柳额头上出现的细微纹路,他们俩在短时间内发展情感竟如此迅速。
一位是沈云野,一位是祈桓予。
“沈公子,怎么不走?”王东也停下脚步,看向沈池柳,也随着他视线看向祈桓予和沈云野俩个人。
“别误会,我俩没关系。”祈桓予猜出来沈池柳内心想法,忙得解释这件事,他正和沈云野聊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好巧不巧被沈池柳转头看过来。
“啊?你在说什么?”沈云野说完遭到祈桓予冷脸相侍,他又左看右看兄长和祈桓予两个人,见到沈池柳有些生气,未经过思考的话脱口而去,“哥,你吃醋了?”
沈云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他想要弥补说出来的话,挠头尴尬笑呵呵道:“我的意思是,哥你喜欢他?”
“呸呸呸,不是不是”沈云野再次恨那帮经常谈论的人,害人不浅,看见兄长暗下去的眸子,解释说:“哥,我俩在谈事,见你正和王兄弟聊天,就没有打忧你。”
沈云野见有些缓和下来的沈池柳,手放在胸口松了一口气,沈池柳的脸色太可怕了,很少见过这么阴沉沉的沈池柳了。
王东风中凌乱,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心道:“你们又在说什么?”
“嗯,我知道了。”沈池柳也知道想岔了,淡淡应了一声,空青不在身边有些不太习惯了,至少它可以给出建议。
他们几个人来到一个王东住的地方,进到去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迎来出来,王东喊了一声娘,介绍说这些事他新结交的朋友。
“好好好,你们都进来吧。正好晚饭时间也快到了,我这就去煮些饭菜招待你们。”老人热情招待他们。
“我来帮您,正好我也略懂得做饭技巧。”沈池柳不太好意思趁吃趁喝,并不是他的作风,毕竟着无功不受禄。
老人瞅见这么好看的公子,来和她这个老婆子一同做饭,她当然乐意至极,好看又懂礼貌的人,在哪里都是十分吃香。
老人叫粱萍,是镇上专门卖珍珠的,和沈池柳说,有空可以叫王东去海里面打捞几颗成色很好的珍珠给他,作为他能劝动倔成牛的王东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