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咦，无所不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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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狗都不加！
无须像一只深陷于通宵加班深潭的地缚灵，也得益于深夜之宁静与祥和的无光环境，你已经安然睡着有那么一阵子了。
心率变缓，血压下降，呼吸频率走低，机体能量的消耗减少。
“……”你嘟囔着无意义的零碎词句，指尖微弹，进一步沉湎在越来越清晰梦境，滑向必然的REM睡眠期；你的呼吸绵长起来，与几乎被舒适床铺硬控住的肢体相反，眼皮之下的眼球倒是自顾自地快速滚动起来。
你开始探索梦中世界，发出带着白色雾气的喟叹：“冷。”
冰天雪地的梦境里，你身着“没有风度、也没有温度”的单薄白袍，僵硬着手脚伫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跟队科考时曾经到过的严寒之境。
你是脑子打铁了吗！？你上次来这里还是上一次，那一次你就暗自发誓不会有下一次，翘掉了好几次来自某教授的“盛情邀请”——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般“留恋”此地，以致于在梦里重游故地？——这到底和“加班”有什么区别？
你徒劳地搓了搓手臂、试图摩擦生热，但是梦里显然并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于是你只能硬抗风雪——才怪，你可不想苦着自己，哪怕是在梦里！你艰难地挪动起来四肢，在颇有一些滑溜的冰面上奋力行进。
“离开。”你喃喃道。
“你要去哪？”
也许是太冷了，脑子转得很慢，你对那个问题听而不闻，继续滑稽地蛄蛹向前。
“为什么走？”
多管闲事。你不离开，难道要杵着等自己被冻死吗？你快走几步，脚下雪粒稀疏，宛如抹油，摩擦力几乎没有——可恶，冰面好难走！急着离开的你险些滑倒，虽然苍茫之间，只你一个人而已，用了好几个动作才勉强恢复平衡的你仍旧感到丢脸、并生出一丝火气：这对吗？在梦里学习“街舞速成”？？你是在自己的梦里不是吗，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呢！为什么不给自己套个冰爪呀？
“你……”
你！要！冰！爪！你跺了跺脚，“用力”告诉自己，并在不久之后就行走顺利起来。你没有低头去确认脚下，但是你的步伐稳健了不少，也很开心自己达成了目的。
冰爪，好用！安全感满满的你心里浮现出几分得意。不愧是你，你果然是自己最大的“靠山”——你想要，你得到——哪怕是在梦里！
“你是否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好一把冷淡的嗓音在“垂问”，你甚至能听到对方隐藏其中的傲慢。
有，很多，不过那和它有什么关系？你要走的路没人可以干扰你，除非你愿意被别人干扰。
“不论如何，你不应该……”
“结束。”为什么那个声音一直在扰你清梦？实在恼人。你得赶紧脱身。
“没必要离开，可预见前路平坦。”
平坦？真是没完没了的冰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等等，既然有前车之鉴——你可以改变脚下，何不索性改变环境呢？你抬头静默地观望了一会儿，碧蓝如洗的无垠之天，浩然无涯的蓝白冰面，让你一点儿也升不起留恋的情绪。
算了，毁灭吧。你没必要改变环境，还是换个环境吧。
“可以一起成功，我保证。”
保证？真是自负得很有水平，起码是教授级别的自负。这里可不安全，平静和谐之下无疑冻结着史前巨兽的尸骸和人力所不可抗衡的病毒，它们貌若无辜地潜伏、在沉默中打磨利爪、在温和表象之下龇开獠牙，难保何时就会破冰而出，予人类以致命打击。
没人能保证风险永远沉睡、危难绝不到来，没人。
“是有代价，无关痛痒——和任何其他事情一样。”
什么，什么代价？去它的。你只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走一条几乎不会坍塌的路，或者，干脆直接醒来好了？至少那样就可以离开这个絮叨的动静，也避开那些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山了吧？
“你就属于这里，还能去往哪里？”那声音似乎也意识到你是握不住的风沙，语速微不可查地加快。
“除了这里。”你嘟囔。
“你”就是恒河沙数的人类一员，也只愿意作为“人类”一员，可没有兴趣加入或异化为旁的存在，所以总得听“求生本能”一言，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
世界安静了，抑或是更加暗流涌动。
你怔愣，感觉有不知哪里来的雪花片飘到你的眼皮上、鼻尖、嘴唇上；你往后躲了躲，但是无处可躲；你诧异地转身，身后是和声线一样居高临下凝视你的另一具身躯。
你的视野里只有可以平视的存在、看不到脑袋，而对方貌似也无意被你看到，一只和身高匹配的大手轻轻落在你头上，阻止你仰头探视的动作。
蓦地，视野骤暗，你的身体里溢出巨大的、不可控的惶恐，犹如一尾小鱼被海浪裹挟的茫然之惧。
你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好使自己不必坠入黑色深渊，却只能抓握到一把虚空。
睁开眼睛的你，也只看到了一片黑洞洞的寂静。
奇妙的怅然若失暂且蒙住你的思绪，你惘然地咂吧了一下嘴，把不知为何变得冰凉的一小块嘴唇抿热。
闹钟适时地响起，你细数60个数，缓慢坐起身来。
“Luchi~”你下意识呼唤，“我们该晨跑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咦，无所不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