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与森医生的初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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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开车前往横滨的路途并不算很遥远，那个男人在给我下达指令之后就离开了，没有留下多余的话语。我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
整个路途说实话很无聊。窗外的景色一成不变，都是高楼大厦，没有什么新意。和教学影片当中的城市模型并无差别。透过窗户看向窗外，就如当初在白房子里面带着VR眼镜看教学影片没什么差别。
外面的世界真的会让我产生兴趣吗？我不明白，但是不妨碍我带着些许的好奇看着窗外。
虽然教学影片和真实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某些细节方面还是有些差距。比如在阳光的照射下房屋和高楼的玻璃产生的光学反应，那应该叫………丁达尔现象吧。
往来的行人也比教学影片当中的更生动。大家都身穿着不同的服装，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在开心些什么呢？那个穿着工作中的年轻女子在悲伤些什么呢？那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人在生气些什么呢？
虽然我并不好奇他们内心的想法。但是对比在白房子内的世界，现实世界果然好多了。
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想法———我喜欢外面的世界，至少比白房子好。
前排的司机沉默不语，他可能早就见惯了这些景色了吧。对于他来说这些景色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可能还会产生一些厌烦吧。毕竟他一出生就呆在这里，未来也会一直呆在这里。
思绪渐渐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我很少会让自己保持放空的状态。毕竟在白房子的时候是一刻都无法松懈的。所有的课程都排列得满满当当，不给你一丝喘息的机会。一旦你一放松，就有可能会落后。
但是，现在这种无事可做的感觉也不是不好，这就是所谓的自由吗？
真想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际，就像天上的麻雀或者是小鸟一样。平凡的生活就是我所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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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目的地横滨终于到达了。
说实话，我并不感觉他和东京有什么区别。
在我的想象中充斥着犯罪的城市应该是蒙上一层灰暗的色彩，实际上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了很多。我还以为应该到处都是哥特式建筑，加上打雷和闪电。就像19世纪的恐怖城堡一样。
但是很快就被打脸了。
随着“轰！”的一声，刚刚路过的整个警察局直接爆炸开，露出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黑色的滚滚浓烟，仿佛在嘲笑我刚刚的想法。
然而肇事者却逍遥法外的离开了现场，我看清楚了他的样子，身穿黑色西装三件套，带着黑色墨镜，标准的黑手党穿着。
果然——是我将要去的港口黑手党做的吧。
他们的行为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要在那里呆个一段时间而已。如果能学到什么最好，学不到什么也没有关系。毕竟这一次那个男人给我下达指令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要让我达成什么目的，简而言之就说明可以任意我发挥。
不过亲眼目睹了犯罪的场景，我还是忍不住对前面的司机询问到：【这里每天都是这样的吗？】
司机是横滨的本地人，他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哎，每天都是这样。大概率是港口黑手党那群家伙做的吧。在这个城市他们就是至高无上的王，任何人都会被他们凶狠的手段所吓的胆战心惊。普通人也只能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努力活下来罢了。”
原来如此。这个城市果然已经无可救药了，黑手党都可以袭击警察局了。
其他的情况我也懒得问了。毕竟有的是时间我亲自来发掘。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亲眼目睹了包括抢劫、偷窃、爆炸案、杀人案、以及枪击案等等等等，不同形式的犯罪。甚至最严重的都已经上升到两个武装组织的拿枪火拼了。
对此我心里毫无波澜。
这个世界的黑暗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这个道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
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人来治理的话，大概会越来越糟糕吧。到时候整座城市就会变成犯罪的天堂，普通人无法生活就会努力离开这里，而正因为无人管辖，所以犯罪者会越来越猖狂，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就算发现了又如何，我并不在意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
最后，车子在5栋高耸入云的黑色高楼前面停下了车。这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筑，非常显眼，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地标性建筑。说实话我一开始就看见了。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吧，果然在意料之内。
司机把我送到这里就不会再往前了，毕竟可能连他自己都害怕港口黑手党的手段，而我却要在这里度过两年。
毕竟把我送到了这里，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还是要礼貌的道谢。
【谢谢。】
司机看上去很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就在我要转头离开的时候司机叫住了我。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活下来的。”司机是这样说的，眼里好像还参杂着点点泪光。
虽然不理解，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大概他是把我当成他早已死去的儿子了吧。
走到港口黑手党楼下，我不出所料的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黑西装目光不善的看着我：“喂，站住，你小子是什么人？”
【绫小路清隆，来报道的黑手党新成员。】
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肯定早就跟港口黑手党首领打好招呼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保护我这种话，说不定还会让他们故意为难我。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性格。
守门的黑西装听到我的名字大概回想了一会儿，应该记起了首领好像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然后就把我放进去了。不过目光很是不屑，好像在说：就算你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也活不了多久。
我无视了他的眼神，毕竟跟他纠结这种事情是没有意义的。
我走进大厅，然后乘着电梯前往最上层。
无论是让人联想到欧洲高级旅馆的大厅，还是仿佛将近未来空间转移装置的电梯，都是那么一尘不染，连指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据我所知，这栋楼所见在横滨中心的一级地区，房价高到离谱，然而整栋大楼却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可见它的财力雄厚。
刚进电梯，被人监视着的感觉突然出现。果然——电梯里有监控。
被人监视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不过可见整个大楼的防控还是非常严格的。
站在电梯里，整个电梯是透明的，可以将整个城市都一览无余，比自己视线更高的建筑物在一点点变少，直到最后变化为零。即使如此，电梯还是没有停下来。
在上升的这一段时间里，我的思绪并没有回到港口黑手党这边。
无论是港口黑手党，还是什么其他组织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并不在意。
反之，我在思考另外一个让我更加在意的问题——这个社会是人人平等的吗？
很明显不是吧。每个人生来就被固定了三六九等，政治家的儿子会成为政治家，科学家的儿子会成为科学家，律师的儿子会成为律师。就是这样一代代的传承，老旧的血脉永远无法更替，整个政治环境永远都是那么迂腐。
电梯开启的门打断了我的思考。前方的走廊铺着长毛地毯，周围的墙壁看上去格外坚固。令人找不到光源位置的完美间接照明，让整个走廊都笼罩在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下。
走到办公室门口，门口站着一排黑西装的守卫。我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后，守卫便沉默的指向里面。
整个港口黑手党的环境都很压抑，看来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推开办公室大门，我格外顺利地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整个房间大部分的地方都笼罩在黑暗里。
明明可以打开的落地窗紧闭着，整个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大床，大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你………来了………绫小路………清隆………”
老人用嘶哑的声音像鬼魂一样召唤着我，很明显他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是命不久矣。
【是。】我回答道。
老人突然像僵尸一样从床上猛然弹了起来，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眼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在惧怕死亡，但是他即将面对死亡。
紧紧的看着我很久，港口黑手党首领突然用嘶哑的声音接着说：“你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党？”
加入的原因？这是入职测试吗？还能有什么原因，很明显是被某人命令过来的呀。可惜我不能这样说。
【为了寻找某样东西。】
老人又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我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寻找什么？”
对呀，我在寻找什么呢？
沉思了好久，我静静地说出了我的答案：【朋友。】
我确实想要朋友。在白房子里虽然有很多小孩，但是我们根本称不上是朋友，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上。我们只有对手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但是在教学影片中都说，人类是需要朋友的。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是群居动物就需要朋友，需要伙伴。
我也想要朋友。不过我觉得朋友和所谓的棋子没有区别。
老人听到我的回答猛烈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带着怒气咆哮的：“黑手党里不可能有朋友！你只会有敌人！敌人！你需要做的就是撕碎他们！整垮他们！不要保留任何同情！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咳咳咳………”
确实如此。我不需要朋友，但是我需要棋子，最好是听话的棋子。我的目的并不是活下来，而是独自胜利到最后，仅此而已。
不过那个濒死的老人很明显不理解我的话，不仅如此，还不停歇的讲着属于他的大道理。
“在港口黑手党没有任何人是你的朋友，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弱者只会留下自己的性命！无论是谁都不能挑战港口会受党的权威！港口黑手党是横滨的统治者！任何人都要服从于它！咳咳咳………”
“在日落之前，无论是任何敌对组织，或者是警察军警，只要遇到就全部杀掉！全部杀掉！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让他们见识一下港口黑手党的力量！”
………
真的好烦，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来。
教导了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老人终于停了下来。这是我进入这个房间为止，第一次感受到愉快。
“接下来的一周你就跟着红叶进行学习吧。她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目前专职是拷问，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拷问部门吧。”
拷问吗？果然一开始不想让我碰枪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再一次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蓬头垢面的医生。
一头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白大褂，勉强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名医生。虽然外表邋遢，但是他暗紫色的眼睛却充斥着黑暗，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种人，手上肯定沾了血。
走进来之后，他尊敬的对老人行了个礼，然后撇了我一眼，对着老人说：“首领大人，为您调试的药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可以服用。”
老人听到“药”马上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急匆匆地说：“森医生，快点把药给我！快点快点！”
被称为“森医生”的男人笑了一下，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老人着急忙慌的吞下，甚至连水都不需要。可见他有多么的惧怕死亡。现在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真难以想象。现在整个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惧怕死亡的老头子。而且据我跟他交谈的结果来看，神智非常不清楚，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来说，这都是灭顶之灾。
不过那位森医生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脸上永远带着笑容，说实话很虚伪，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服饰首领吃完药之后，森医生走到我面前对我进行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森欧外。请多多指教。”
面对突如其来的会面，我有些猝不及防：【啊，请多多指教。我叫绫小路清隆，一位……黑手党预备成员。从来没有从事过黑手党这种职业，没有任何经验。】
森欧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啊，看来我的发言真的很糟糕。
最后我们两个都离开了办公室。森医生中途一直试图套我的话，这让我感到有些烦躁。我不知道我从哪里引起他的兴趣。
明明我只是想当个普通的黑手党而已。
森医生：“清隆君感觉年纪很小啊，应该是上初中的年纪吧，怎么会选择成为黑手党？”
【生活所迫。】被那个男人逼迫的。
“原来如此。”森欧外脸上依旧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我实在是猜不到他又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人际交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最后和森医生挥手告别之后，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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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欧外很意外。他感觉自己早已经制定好的棋盘上出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人。
刚刚见到绫小路的时候那个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在那一刻仿佛见到了前段时间从河里救来的少年——太宰治。
他们的眼神很像，但是又不一样。
太宰治的眼神里只有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无论是谁与他对视良久，都会忍不住撇开，因为里面蕴藏着的无尽黑暗可以覆盖掉任何的光明。
然而这个少年却不一样，他金褐色的眼睛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无论是他在看首领抑或是他自己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情感。而且表情这种东西在他的脸上也是不存在的，如果说他是面瘫也好，或者只是表现得冷漠也罢。这个孩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回到诊所，森欧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思索，脸上还露出了不明的笑容。
刚刚入水完成，被他救下的太宰治清楚地看见了他表情的变化，有些小孩子气的讽刺道：“拉里邋遢的大叔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呀，笑得这么恶心。”
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太宰治之后，他打趣的说道：“今天遇到了一个和太宰你很像的孩子呢，如果你们遇到的话肯定会相处得很好吧。”
听到这话，太宰治面露恶心，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和我很像的人？真的太糟糕了！太糟糕了！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虽然表面上这样说，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免得生出了一丝好奇。
和自己很像的人？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他也像自己一样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吗？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和他一起去自杀呢。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他更加敏锐的察觉到了森欧外的意图。
太宰治敏锐的指出：“有我一个共犯还不够，森先生还想要增加一个吗？”
被指出小心思的森欧外神秘的笑了笑，答非所问道：“谁都不敢肯定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与森医生的初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