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跃迁》土豆岛岛

4、第 4 章

　　乘坐观光旋转楼梯的提议是合作商提出的，上楼进入酒店准备好的休息室，苏珂十分客气地让人软禁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合作商。
　　保镖围着苏珂站了一圈，几个秘书在保镖内侧各自待命或者处理工作，只有程安站在圆圈有些偏外围的位置，胳膊还在滴答滴答地流血。
　　小蓝安安静静地在手心握着，像个普普通通的毛绒玩具，晶莹的蓝色呈现出一点灰败，尽管别人看不到。
　　程安觉得难过。
　　苏珂打完电话，在站位紧密的人群中找到角落的程安，朝程安招招手，说：“你过来。”
　　程安把小蓝塞进口袋，从让开的通道走近苏珂。
　　苏珂看看她还在渗血的伤口，问：“疼吗？”
　　程安点头。
　　当然疼。
　　其他人似乎才看到程安的伤口，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叫医生。
　　苏珂却打断：“你先忍忍，现在从外面进来的人都不一定安全，需要排查完才能给你安排治疗。”
　　程安垂头听着苏珂的安排，嘴角一笑，说：“好。”
　　一点外伤而已，没有伤筋动骨，她忍得了。
　　但苏家这位年轻的继承人，过分冷漠了。
　　哪怕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她也能理解这种安排，但连最起码的护理都拒绝给她提供。
　　冷漠的人果然多半自私。
　　如果小蓝说的是真的，程安真的好奇，如果真的以修复世界bug的理由给苏珂安排一段感情，程安倒是真的想看看会怎么样。
　　只是小蓝……像是死了一样。

　　整整三个小时后，酒店才紧锣密鼓地安保团队把苏珂一行人从休息室接出来，酒店负责人点头哈腰地跟苏珂保证一切危险因素已经排查完毕，所有的监控死角不可能存在任何危险因素，一切无关人员也已经清场，苏珂需要什么可以尽管提要求。
　　程安以为苏珂能想起来她停止渗血，结了一胳膊血痕的伤口。
　　苏珂只是淡淡的，要求安排车队送她回去，还有工作要处理。
　　程安叫住苏珂，“苏总，我想……”
　　苏珂看她一眼，安排道：“赵霖去排查我家里，程安你一起去，把我书房办公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的文件拿过来。”
　　赵霖是苏珂的保镖。
　　程安：“……好。”
　　程安吸了口气，这没天理的。
　　苏珂：“工伤补贴今晚到你账上。”
　　程安呼了口气，“谢谢苏总，我马上去办。”
　　苏珂临走补充，“让财务报销一下你的……衣服，今天辛苦了。”
　　没人性归没人性，苏氏毕竟财大气粗，补贴还是很丰厚的。
　　程安跟着赵霖下楼，上车，直奔苏珂的江边别墅。
　　家里得到消息早就严阵以待，街边的广告牌也在实时播报苏珂一行人在酒店遭遇刺杀的新闻，此时苏珂正在出面安抚民众，向公众宣告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
　　程安看了眼广告牌里苏珂一丝不苟的造型，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段，还有神似政治家而不是商人的气场。
　　程安感觉哪里怪怪的。
　　似乎在这个世界的逻辑里，所有的资源都在拥护苏家。
　　程安以前只是小公司的打工人，没机会接触鼎鼎大名的苏氏，但似乎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有苏氏的影子。
　　这个世界像是苏氏的一个大工厂，与苏氏无关的东西只能默默在角落寻求发展机会。
　　程安想起面试那天自己查看过的苏氏的历史，按照小蓝的话说，自从主线剧情结束后，苏家就走上了一条商业称霸的道路，制造业起家，一步步扩大经营面，扩张商业版图，不断蚕食市场，在整个地区的经济市场当中几乎占据一半的商业版图。
　　甚至还在扩张。
　　历史上，苏氏的发展几乎没有遭遇任何的阻碍，顺利得像一个完美的程序。
　　但是，正是因为本应产生波动的发展趋势过分顺畅，才觉得不对劲，这不符合逻辑。
　　苏珂只是苏氏旗下一个小公司的老总，那么，苏氏真正的权力脉络究竟有多恐怖，以至于能被接二连三刺杀，民众对商业大鳄的关注甚至超过了普通的民生。
　　穿着剪裁得体的工作套装在苏氏来来往往的那些精英，他们有一己之私吗？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吗？还是说，他们只是苏氏这个大工厂当中没有自我意识的螺丝钉，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苏氏的扩张目标？
　　程安有些不寒而栗，转头去看驾驶位的赵霖。
　　赵霖紧绷着下颌，可能是出于职业素养，他工作当中的专注力异乎寻常。
　　程安试探着开口：“赵哥？你平时工作都负责些什么呀？”
　　赵霖绷着下颌不说话。
　　程安继续问：“你来苏氏几年了呀？”
　　赵霖：“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程安闭了嘴，摸了摸口袋里的小蓝。
　　如果小蓝在，想知道什么都用不着自己问。

　　到别墅，程安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检查了一遍，安保人员跟苏珂再三确认过，才放她进去。
　　拿到文件出来，又是一顿检查。
　　赵霖安排人送回去。
　　程安在车上问开车的保镖同样的问题，保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说：“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程安垂下眼睑不再问。
　　回到公司，门口的警卫加了一倍。
　　程安把文件送到苏珂办公室，上楼的时候跑得急，胳膊上的伤口裂开，又渗出血迹。
　　苏珂嗅了嗅，抬眼看她，说：“让安妮联系我的私人医生过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程安想跪下磕头，忍住了，非常狗腿地道谢。
　　苏珂翻看文件的手一顿，问：“你是不是住得远？搬到公司附近住吧，让安妮给你安排。”
　　程安：！！！
　　程安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下去了。

　　程安第二天就搬了。
　　如果不是昨晚跟着苏珂回了别墅，她昨晚就想搬了，那可是市中心的大平层！！！二百平！！她进门就能迷路的大平层！
　　安妮见怪不怪，评价：“没见过世面。”

　　苏珂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家里一点烟火气没有，五层的大别墅，里面只住着保姆阿姨，像准时欢迎老总回家的npc。
　　苏珂的别墅也是一股子没有人气的后现代风，程安穿着浅色衬衫粉色包臀裙踩着小高跟，像韩剧女主一样充满活力。
　　进门，两排保姆阿姨和管家鞠躬齐声说：“苏总好。”
　　程安跟在后面，拎着苏珂的两袋子衣服，脚底由于惯性差点撞在苏珂背上。”
　　苏珂皱着眉回头看她一眼。
　　程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进入别墅，苏珂坐电梯去书房，程安本来想四处参观一下，看见苏珂利落的步伐，程安犹豫一下还是跟上了。
　　电梯门合上得快，程安小跑两步，在门口一绊，在门合上之前扑了进去。
　　苏珂眼睁睁看着程安手里拎着袋子朝自己扑过来，表情狰狞。
　　阿姨们刚反应过来，电梯已经合上了，眼睁睁看着程安跌跌撞撞奔进去。
　　程安扑向苏珂的时候，脑子里在想惯性定律，然后一头扎进苏珂怀里。
　　苏珂从没想过敢有人往她身上摔，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一点，被撞得靠在墙上，程安鲁莽的身体撞到她怀里，身上浓烈的廉价沐浴露味道冲得苏珂皱眉。
　　程安手忙脚乱地站直，不好意思地笑笑。
　　苏珂皱眉没说话。
　　出了电梯，进了书房。
　　程安亦步亦趋。
　　苏珂在办公桌前坐定，看着拎着大包的程安，疑惑：“你怎么还拿着这堆东西？”
　　程安：？
　　程安拎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手忙脚乱：“那我放到您衣帽间里？”
　　苏珂看了她几秒，点头。
　　程安跑了。
　　再回来，看见苏珂正通着视频电话。苏家的安保团队效率惊人，已经查清并追踪到刺杀苏珂的团伙。
　　此刻正在向苏珂征询爆破方案。
　　程安一只脚踩进门里，一只脚挺在门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苏珂在办公桌前思索几秒，红唇轻启：“plan A。”
　　视频当中的人得到指令，结束通话。
　　程安突然有预感，感觉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可能正在发生爆破轰炸。
　　程安看着苏珂，有些毛骨悚然，收回脚想悄悄退出去。
　　正关门，苏珂抬头叫住她：“你的伤怎么样了？”
　　程安顿住，苏珂又说：“过来给我看看。”
　　程安：！！！
　　程安缩着点脖子走进去，撸起袖子给苏珂看，胳膊上缠着纱布，看不出来什么，苏珂皱着眉头看了几秒，说：“解开给我看看。”
　　程安：……
　　那么老大的伤口可以说揭开就揭开的吗？程安看着苏珂那双疲倦又好奇的眼睛，还是解开了。
　　苏珂看着程安一圈一圈揭开纱布，传出淡淡的药味，下面两层纱布是黄褐色，全部揭开，细白的胳膊上长着一层狰狞的伤疤，被子弹裹挟着滚烫气流擦出来的伤疤，像龟裂的地表呈现辐射状的纹路，有小孩巴掌那么大。
　　苏珂皱了皱眉，问：“疼吗？”
　　程安觉得意外，苏珂竟然能关心下属的伤，太不像她了。
　　苏珂想上手摸一摸，伸手却犹豫了一下又收回，说：“从来没有人能给我挡枪还能活着的。”
　　程安：？
　　苏珂：“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程安：……
　　苏珂：“等伤好了，让安妮给你联系医生，把疤痕消了。”
　　程安膝盖一软，又想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