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循环 ...
-
江若是个孤儿。
他身世悲惨，身形修长，还长了一张好脸，按理来说，是个当主角的好苗子，可是他普普通通的长大，普普通通的活着，人生毫无波澜。
普通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江若想，那或许就是活着，活着就是最有价值的意义。
他现在是大一，一边兼职一边上学，福利院从高中开始就已经不会再管他的学费了，所以他一直勤工俭学，不过他的脑子可没那么争气，只上了一所普通二本。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江若摁下接听键，舍友开朗的声音传了出来：“老江，妥了，学姐说这次的节目给咱俩名额，嘿嘿嘿，这还多亏了你这张帅脸，学姐才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把我也算进去！这次的证书加两分！这可是两分啊！老江，周一你回学校，我请你吃饭！我就说跟帅哥一个宿舍有福利吧，他们还不信......”
那头的人滔滔不绝的讲着，江若已经熟悉了他的唠叨，轻轻一笑，“你想多了，孟蠡（li四声），你如果没有实力，学姐怎么可能会违规放你进节目，说到底，还是靠你自己，所以不用请我吃饭。真要谢我的话，把宿舍的卫生搞好比什么都强，我两天不回去，宿舍又要成垃圾堆了。”
江若叹了口气，对这小子，他是真的很无奈了。
孟蠡嘿嘿一笑，“好好好，你回来看看，我保证咱们宿舍焕然一新。”
“我已经不信你了......”江若幽幽的说，“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我回去的时候......”
“喂？你说什么？哎呀怎么有点卡？没信号了，老江那我先挂了哈，你到家记得报个平安。”
滴滴两声，电话挂了，江若无语。
牙膏用完了，江若出门去超市买，看到烟，想起孟蠡喜欢这个牌子的，也买了一包，又买了个老式的刀片刮胡刀，还有几个砂糖桔。
江若拎着塑料袋，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街巷比较破败，治安也很不好，不过好在是大白天，他一个成年男性，遇到危险的概率很小。
普通的生活也很自在，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挺好，江若这么想着，边哼歌边走。
但江若的身份注定了不平淡。
距离小区还有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有一小块绿化草坪，他走到这里时，眼前突然一黑，腿脚失去力气，他一头栽倒在草坪上。
失去意识前，他想，幸好不是倒在水泥地上，不然几个脑袋也经不住这么砸啊。
......
江若睁开眼睛，发现走在街上，夜色渐晚，秋风萧瑟，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他脚步未停，但有点迷茫，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条街他根本不认识。
系统冰冷的播报音在脑海中响起，“23号，从经过前面路灯的那一刻开始计时，四秒后，你右手边的卷帘门拉到一半，目标人物会从卷帘门下弯腰钻出来，请尽快击杀，再说一遍，请尽快击杀。”
江若愣了一下，走过了那个路灯。
“4，3，2，1，目标人物出现。”系统音冷酷的倒计时。
那个“目标任务”好像是打算闭店下班，他从拉到一半的、白色卷帘门下弯腰钻了出来，背对着江若，把卷帘门往下拽。
江若脚步停住了，但是他并没有攻击那人，凭什么要听这个系统的声音对路人下杀手？他又不是杀人狂。
那人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到江若，抛弃卷帘门就攥起拳头对江若砸了下来。
江若受惊，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往街上跑。
但是很快，不知名的物体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晕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江若依旧走在路上，他甚至没来得及思索，就听见系统音再次响起，“23号，从经过前面路灯的那一刻开始计时，四秒后，你右手边的卷帘门拉到一半，目标人物会从卷帘门下弯腰钻出来，请尽快击杀，再说一遍，请尽快击杀。”
目前的情况超出了江若的认知，但是他从来不是什么犹豫的人，这次他打算出手了。
路灯从身侧倒退过去，伴随着系统的倒计时，四秒的时间无比短暂，江若很快就走到了目标任务身边。
那人刚从卷帘门下钻出来，然后背对着江若拉卷帘门，在这个角度，江若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紧实的腱子肉。
必须要借助道具，江若冷静地想，眼神瞥见旁边的电动车上挂着一根白色的布绳子，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神色未变，淡定走过去拿起绳子，扑到那人身后，举起绳子勒住他的脖子，膝盖抵住他的后背，用力拉紧绳子。
那人发出“赫赫”的声音，眼看江若就要成功，但那人用了巧劲，扭身对着江若的鼻子来了一拳，酸痛感让他不由得放松了绳子，那人逃脱出来，猛地夺过绳子，勒上了江若的脖子。
窒息感袭来，江若发不出声音，他睚眦欲裂，手拼命拽着绳子，但是那人力气太大，他的伤口也让他失去力气，最终只能无意义的挣扎，死在了那人手上。
......
江若猛地睁开眼。
系统机械的声音没有起伏：“23号，从经过前面路灯的那一刻开始计时，四秒后，你右手边的卷帘门拉到一半，目标人物会从卷帘门下弯腰钻出来，请尽快击杀，再说一遍，请尽快击杀。”
还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中的江若很快清醒了过来。他眼神四顾，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路灯依旧经过。
江若冷汗流了下来，这次他选择——旁边电动车筐里的一摞书，书虽然不够硬，但书背一般还是有点威力在身上的，江若之前被书背砸过脚面，疼的要死。
更幸运的是，书里居然夹带着铁制的书立。江若连带着书一起拿了起来，他颠了一下，这样的重量砸在头上，应该算是很有威力的攻击，身体弱一点的人恐怕会当场失去反抗的能力。
“你在干什么？”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若扭头，看到那人从卷帘门里走了出来，目光极其不友善地瞪着他。
“朋友喊我来帮忙拿东西。”江若无辜地举了举手上的书。
那人重重地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朋友要拿我的东西？”
啊，这......暴露了......
江若心道不好，立刻决定先下手，猛地举起书和书立砸向那人。
那人举起手臂一挡，书和书立被扫在地上，江若被他的力气震的后退了一步，而他站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
两人面面相觑。
可能那人也没见过这么弱的杀手吧，一时间居然没有对他动手。
江若忍住逃跑的想法，他知道根本跑不出这个地方，无限循环的局仿佛是专门为了折磨他的，破局的关键只可能在这人身上。
那人冷冷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扳手。如果江若没猜错，这就是第一次循环的时候，袭击他的那个不知名物体。
“等一下，哥，我不想动手，但是有人逼我，你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吗？”江若开始胡说八道，试图拖延时间。
那人奇怪的看着他，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飞快地冲上来，抓住江若的两个胳膊拧在背后，顺便把他的头摁在了地上。
力量差距太大，江若完全挣扎不过，手臂被禁锢在身后，惨白的脸摩擦在粗糙的地面上，他闭上了眼。
“咚！”“咚！”
扳手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头上，震的他的耳蜗疼。好在这声音持续不了几声，江若就失去了意识。
......
“23号，从经过前面路灯的那一刻开始计时，四秒后，你右手边的卷帘门拉到一半，目标人物会从卷帘门下弯腰钻出来，请尽快击杀，再说一遍，请尽快击杀。”冰冷的系统音仍在响起。
江若闭了闭眼睛。
反复循环的意义是什么？是折磨他吗？面对那个一身腱子肉的男人，他没有武器，有获胜的机会吗？
江若开始动摇，但是他很快的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没有活路，他根本不需要挣扎，直接认命就好了，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那个男人没有提升，他却有了细微的改变。
第一次轮回，他不想动手，不愿杀人。第二次，他动手了，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了精神上的“从无到有”，但方式不够强硬，绳子很难对那人造成伤害。第三次，他试图用坚硬沉重的东西攻击男人，但依旧失败了，原因是那人的□□太过结实，书立根本奈何不了他。
路灯从身旁倒退，江若大脑飞速运转。
武器。
“23号，从经过前面路灯的那一刻开始计时，四秒后，你右手边的卷帘门拉到一半，目标人物会从卷帘门下弯腰钻出来，请尽快击杀，再说一遍，请尽快击杀。”
书立很沉重却都不能对壮汉造成影响，那么他怕什么呢？
有了，尖锐的物体。
他冷静下来，镇定地双手插兜，意外地摸到了一个前几次都没发现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锋利的，刮胡刀刀片。
真令人惊喜，江若用力捏紧刀片，靠近那人时，突然出声道：“你好，请问一下——”
那人回头。
银光闪过，血腥色充斥了整个世界。
江若划伤了他的喉咙，刀片太过锋利，江若也太过用力，以至于喉管里的血喷溅而出，淋在了江若的脸上和白色衬衣上。
那人捂着喉咙，也没有叫，只是蜷缩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面前带着颜色的世界在江若眼前渐渐崩塌，碎裂成一块又一块。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