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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七年之痒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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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撒坐姿松散地歪在床上,在瞬间的怔楞之后,他看着雅各布放在门把上的手,冷不丁嗤笑了一声:“你想囚禁一个B级阁下,以你皇子的身份?”
亚撒平时最不屑于拿身份等级说事,但他此刻被雅各布激怒,故意用最刻薄的话往其心中戳。
雅各布果然面色微变,又迅速恢复如常。他咬了咬牙,往前几步,逼近两米的身高让这只军雌极具威压,麦色肌肤与健硕体魄与亚撒形成鲜明对比。他居高临下看着亚撒,眼神掺杂多种情绪,让人一时难以分辨。
但亚撒只觉得雅各布是在用这种方法彰显自己的强大与不可抗拒,像操控一只金丝雀那样,对他说:外面很危险,所以你应该像这样永远待在笼子里,我是为你好。
“我没有权力囚禁你,亚撒。”雅各布缓和了些许语气,“只希望你停止危险的想法,不要去做,也不要去想,同伊斯恩一起待在这里。所有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伤害你的虫我也会让他承受应该承受的惩罚。”
“没有这个必要,你是我什么亲属虫吗?”亚撒短促地笑了一下,站起身,同听到这句后,面色明显有些发白的雅各布无声对峙,“我们不过几面之缘,纵然聊的投机,也不至于你为了我出生入死。”
“亚撒。”雅各布很少露出这种无奈表情。
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社交时游刃有余,唯独面对眼前的小雄子,时常会有不知拿他如何是好的挫败感。
他那么聪明,明明已经把一切都猜到,却总在这种时候故意刺他。
雅各布摇了摇头,他已经几天没有合眼,这会累得失去同雄虫周旋的精力:“我现在很累,我想我们之后再聊比较好。听话些,在此之前,在这陪伊斯恩,哪里都不要去。”
他说着又轻笑一声:“我匆匆赶来,就是害怕你因为突然等级连升,而觉得自己有了能力冲动行事。你要知道,除非你是S级,不然就算是升到A,也无法同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军雌对抗,收起不切实际的想法。”
亚撒胸口起了闷火,微微攥紧拳头。
雅各布语气中的轻视让亚撒很是恼怒,他确实猜到自己的身世,但那又怎样,瞧瞧雌虫说的话吧!
“冲动行事,升到A也无法对抗,收起不切实际的想法。”
亚撒不是情绪化的人,但不知为何,他此刻听到雅各布这些言语,只觉几股邪火直冲脑门,不由攥紧了拳,在要有动作之前,被一旁的伊斯恩握住。
亚撒微蹙眉,正要安抚妻子,就听到已经转身的雅各布侧过头说:“先前你说,你喜欢古蓝星的一些古老文化。我有意去了解,里面有一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亚撒,我不希望你卷入纷争,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他说完,看了亚撒一眼,拔步往前走去。
亚撒紧握的拳微微松开,怒意稍减。
他呼出口浊气,轻拍伊斯恩手背,示意他放开,接着掰了掰手腕,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
亚撒抬眼,下一秒,在米修斯和伊斯恩这两个S级雌虫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身形如电,一瞬闪到已经打开病房门正要迈出去的雅各布背后。
训练有素的军雌几乎立刻回身抬臂,欲格挡住亚撒那来势汹汹的一拳。殊不知这正中雄虫下怀,亚撒在他抬臂的时刻化拳为掌,掌心闪出淡蓝色的精神力电光,猛地抓住雅各布手腕,同时脚在他小腿上一踢。雅各布两头吃痛,那股精神力更是电得他头皮一麻,瞬间落于下风,被亚撒反扭着胳膊按在门上。
“但是,我不需要谁的保护,好哥哥。”亚撒凑近他,语气带着有点坏的调笑。
这整个过程的发生不过瞬息之间,在场几虫都没想到亚撒竟然有能力将战功赫赫的雅各布制服,更别说此刻站在门口等候的雅各布的属下,看到殿下以这种姿态再次出现,一个个目瞪口呆。
“殿下!三弟!”副将林赛率先冲上来,他是亚撒名义上的大哥,认知里也一直觉得亚撒是亲弟,此刻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就要阻拦,“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殿下,有话好好说。”
“没怎么。”亚撒满脸无谓地松开手后退两步,“他对我的实力有些误解,还说要把我关起来,我证明一下我自己。”
关起来?林赛大惊,赶紧回头看有没有无关虫在场,意图囚禁雄虫阁下,要是被雄保会知道,即便是殿下也会被他们缠上。
谁料这边亚撒一放开手,雅各布就浑身酸软地摔坐在地上。
林赛连忙扶住:“殿下!”
亚撒有些愕然,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没用多大力气。”
雅各布脸色苍白,微微喘着气。他不太想承认,但确实被亚撒那一下电得不轻。雅各布觉得或许是他近日没有休息好,但心底终究冒出些其他猜测。
亚撒曾要长出的翅膀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禁怀疑,雄虫真的只有B级吗?
“殿下,您最近辛劳过度,需要休息,那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林赛道。
亚撒俯身,凑近看,确实能看到雅各布眼下的青黑与疲惫:“辛劳过度?你最近在忙什么?”
“先前二殿下带队救下伊斯恩上将,后得知上将在执行任务时遭遇副将偷袭,但上将提交的诉讼被法院驳回。这里面似是有别虫做了手脚,殿下最近就是在为此事奔波,几天没合眼了。”
亚撒抿了抿唇,手指微微蜷缩,觉得刚才对雅各布释放的精神力此刻好似又打回了他自己身上。他再次感叹于虫族的表达能力,要么长嘴不用,要么好话不说,就为了气人。
亚撒想起自己二次发育昏迷之前,说了一句要护着伊斯恩。
一句昏迷前的迷蒙话语,让雅各布为此来回奔波几天没合眼。
可他再过来时,竟然只字未提,语带命令,让亚撒觉得他是在看轻自己颐指气使。但实际上,雅各布也就是如他所说那般,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但他表达关心的方式,亚撒即便理解,也还是无法接受,他是个健全的人,不是需要呵护的鸟。
亚撒看着林赛将雅各布扶去疗愈室休息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身后米修斯走上来:“阁下,您是否受伤。”
亚撒转身,摇摇头:“我没事。”
“抱歉,阁下,我不便干涉皇室成员行动,没有及时保护阁下,还请见谅。”米修斯微微颔首,亚撒示意他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元帅真的牵扯进来,我反倒难办。”
米修斯轻应一声:“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他同亚撒和伊斯恩打了招呼后转身离开,亚撒在门口出神,过了一会,准备关门进入病房时,又见米修斯绕了回来,木着脸道:“抱歉,还请阁下为我指路,我找不到出口。”
亚撒:“……”忘了岳父的路痴属性。
亲自送完米修斯离开,亚撒重新回到病房,锁上门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也没做什么事,但他总觉得十分疲累。
亚撒走到床边,将头埋进伊斯恩怀里,雌虫身上带着清冽的薄荷味道,让他混乱的脑袋清明几分。
亚撒伸手抱着伊斯恩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着:“老婆,我刚才是不是不该动手。”
听到这个称呼,雌虫的眼睛微亮,被禁止称呼雄主的惩罚一直让他心生不安,酒吧事件过后,雄虫还没有再这么叫过他。
这是不是说明,雄主快原谅他了。
伊斯恩有点小雀跃,大着胆子伸手揉了揉怀中雄虫的头发:“我觉得您没有错,那是最好最快地证明您能力的方法。对于殿下说禁止您出去的话,我也是有些生气的,您是尊贵的阁下,他并没有权力这么做。”
“假如,我是说假如。”亚撒嗡里嗡气道,“假如这话是我的血亲兄弟说的呢。”
伊斯恩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道:“那也不该以爱的名义来操控您,你们可以交流,可以沟通。”
“你说得对。”亚撒侧过头,将耳朵贴上伊斯恩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可以交流,可以沟通,而不是自顾自说一些命令性的话。”
“我其实不太会处理这些关系。”亚撒坐起身,“上辈子,我的亲友在末日到来的前期就死得所剩无几,余下的几个…”亚撒轻笑一声,“在后来因为背叛我,被我亲手斩杀。”
“杀戮与血腥会将一个人重新打碎重塑。有一段时间,我几乎被杀欲操控,哪怕没有怪物侵袭,我都渴望闻到血的味道,渴望感受斩杀的快感。”
“我难以接受背叛,前世我经历多次,甚至命丧于此,这是我最大的逆鳞。所以那天从酒吧回来时我才会失控,那是我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有了杀戮的欲望。幸好,你没有背叛我,伊斯恩。”
他说着,凑上前吻了吻伊斯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