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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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因为生病了才来找我的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想来找你了。”
“哦。”
——
于淼淼：【兔子，我看你一下课人就没影了，你去哪儿了？中午不回宿舍了吗？】
萧荼梓正沉默着，看到手机跳出的消息，避开眼前男生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字回复：
【我遇到一个朋友了，跟他在食堂吃，晚点再回宿舍。】
回复完消息，萧荼梓又把手机放回桌上，盯着对面男生的眼睛，轻声开口：
“要是我没认出你，你打算干嘛？”
“回学校。”
“煞笔。”
“哦。”
被骂之后，男生的头低了低，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萧荼梓，目光不愿意挪开一寸。
“穆诩，我讨厌你。”
“知道了。”
“你知道我高中喜欢你吗？”
“知道。”
“你很烦，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很想来…每天梦里都想。见不到，会做噩梦，梦里记不清…这次有比赛，就来看看。”
穆诩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萧荼梓能听懂。
或许是因为病情加重的原因，萧荼梓感觉穆诩这种语言逻辑不清的现象比在高中时更加严重了。
“那我也讨厌你。”
“因为你根本没想来找我，还是我在人群中发现的你，你就是自我感动你知道吗？”
“知道了。”穆诩的头又低了一点，但目光依然。
“你生病更严重了。”
穆诩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萧荼梓的这句话，但是在他的理解中，萧荼梓说的每一句话他都需要回应的。
“为什么？”
“不知道。”
穆诩不想让萧荼梓觉得自己在敷衍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有好好吃药，每个月都会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情绪不好，但是我想来见你，医生不让我来，但是我很想，就来了。”
萧荼梓皱着眉又盯着穆诩，把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开口：
“所以，你喜欢我？”
“嗯。”穆诩稍微抬了抬头。
“为什么毕业之后不说？”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不想打扰你。”
“放屁。”
“你很漂亮，独立，善良又勇敢，可是我很一般…”
“不对。”萧荼梓摇摇头。
“我给你找原因。
——因为你蠢。”
没等穆诩回答，萧荼梓继续讲：
“你要表白吗？现在。”
“你会答应吗？”穆诩眼睛眨了眨，感觉更亮了一些。
“会。”
“但是，我特别特别讨厌你，穆诩。”
萧荼梓觉得自己有点心软，不该这么轻易答应这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蠢蛋。
但是穆诩生病了，她想。
——
穆诩有精神疾病，一直都有，高中的时候不太明显，只是有轻微的语言逻辑不清和情绪变化，但是最近很严重。
他参加的机器人大赛国赛在S市举办，刚好就是萧荼梓学校所在的城市。穆诩最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他会无缘无故失落，但是他很讨厌失落。
他和萧荼梓3年没见了，他知道自己不该打扰她。
睡在S市酒店里，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不心痛，像是有几百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钻心的痛，他想把自己的心脏挖掉。
“我都已经离她那么近了。”
穆诩浑浑噩噩的坐上了去往萧荼梓学校的出租车，他知道萧荼梓所在的校区，上课的教室，宿舍，食堂，他什么都知道，他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的研究过H大的地图，在脑海里重复经历过每一条可以找到萧荼梓的路。
“我好像是真的疯了。”
夏日的蝉鸣有些时候真的很难听，他很想把树上的发出声音的昆虫全部捏死，直到看到它们爆开花的体浆，以及求救般的惨叫，他突然觉得那个场景应该很美。
他就站在H大一号教学楼下课时熙攘的人群中，并不显眼，但是，萧荼梓一眼就看向了他。
他还是不要把那些讨厌的虫子弄死了，小兔子肯定不喜欢，他想。
——
“我到学校了。”
“好。你要记得看医生，吃药，因为你生病了，穆诩。”
“好。”
“但是我感觉好多了。”
“那是假象，你还在生病。”
“那你答应我也是假象吗？”
“那是真的。”
“你真蠢。”
“哦。”
林翡：“兔子，你今天下午的课怎么没来？”
“啊！老师不会点我名了吧？”萧荼梓这才想起来还有上周调到今天下午的两节公共课。
“你太小瞧你舍友了。”林翡叉了叉腰，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神色：“我说你上厕所去了。然后下课让天真帮你代签的。”
“嗯嗯嗯，没错。”隆天真往自己嘴里塞着薯片，一边含含糊糊的应着林翡的话。
“我爱你们，来亲一个～”萧荼梓快被她的亲亲舍友们感动死了，作势就要爬到林翡身上吊着当考拉。
“诶！打住，打住。”林翡先把萧荼梓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然后拉开自己的凳子坐了下来，示意于淼淼开口。
于淼淼：“咳咳…如实道来，你今天中午去哪儿了？”
林翡：“别糊弄我们嗷！我可是看到你和一个男生走了。”
“对对对，我看到了他正脸，可不是我们学院的。而且，而且，你还没和我们打招呼就走了…你平常都和我们一起吃饭的。”
隆天真薯片也不吃了，把嘴擦了擦，也加入了讨伐的大军。
“他啊，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我高中喜欢的男生。”
萧荼梓把能说的都交代了，但是没有提到穆诩的病情。
“这么说…你们俩是…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林翡扶着下巴，一副思考状。
“他俩哪儿有兜兜转转？不就是没长嘴。”隆天真不以为然的又拆开一包辣条。
于淼淼鼓着掌叫到：“精辟！天真姐实在是精辟！”
萧荼梓一想好像真是，她打开手机气势汹汹的点开和穆诩的聊天框：
“你个没长嘴的笨蛋！”
穆诩愣了愣，回复了萧荼梓：
“对不起。”
穆诩总是和她说对不起，萧荼梓觉得自己有点欺负这个病号。
不过萧荼梓不知道是，穆诩其实不是没长嘴的笨蛋，这三年来穆诩记得自己给萧荼梓表白过无数次，可是他总是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他甚至在反复怀疑这一次。
不过，幸好萧荼梓告诉他说，这一次是现实。
——
“医生，我觉得我最近很好，发病也很少，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她说我得过来看病。”
穆诩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对着他的心理医生诉说着，但是全部的眼神都集中在手机的对话框里。
刘医生给他倒了一杯茶，继续观察着穆诩的举动。
“你是说，你们在一起了？”
穆诩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那杯茶，反而用一个疑惑且略带怒意的眼神看向了医生：
“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本来就该是一对。”
刘医生温和的笑了笑，回避掉了病人话语中的理所当然。
“她知道你生病了？”
刘医生把话题尽量往那个“她”上面引导，除了“她”，穆诩不愿意配合他多说一句话。
穆诩眼睛暗了暗，但是瞬间又亮了起来，体内的肾上腺素好像分泌的莫名其妙，他从沙发上弹起来，低着头来回快速的踱步，嘴里念叨着：
“她知道我生病了，她知道我生病了，她知道我生病了…”
走着走着，他有突然顿住，抬头看向了医生：
“但是她说是真的，她没有骗我！”
刘医生抿了一口茶，拿过了一个软抱枕递给病人：
“哦？什么是真的？”
穆诩接过抱枕，泄怒似的狠狠按压撕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了，突然他听到手机的来电：
“嘟…嘟嘟…”
“喂，穆诩，在干嘛？”
“我在看医生。”
“要听话，不要发脾气，知道吗？”
“要表现好一点。”
“知道了。”
穆诩手里被揉的不成型的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并没有捡起来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弯腰捡起递给了刘医生。
医生挑眉，示意穆诩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要听话。”
——
“医生说什么了吗？”
“没。”
“那你说了什么？”
“说了我们。”
“说我们什么？”
“我们在一起了。”
萧荼梓把语音电话切成视频：
“你看着我。”
穆诩将手机从耳朵上拿开，正对着放在自己面前。
萧荼梓因为今天有答辩，化了一个清透妆容，马尾扎的高高的，戴着美瞳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屏幕，嘴唇一张一合。
“穆诩说话，我刚说的你听到了吗？”
穆诩呆住了，被萧荼梓一叫名字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耳机戴上，也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视频。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你好漂亮。”
萧荼梓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样的？
脸颊突然不自觉的泛红，强压心底的害羞，正了正色问道：
“我要看你的病情报告。”
“哦，好。”
“但是可以不要挂视频吗？”
“我要多看看你。”
“哦，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