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星星》川二

5、第 5 章

　　余许南是惦记宋以然学习这事的，毕竟要帮孩子转学籍，转到余归这个公立学校不容易，她成绩也是其中一个门槛。一星期后的晚上就跟余归提了这事。
　　摸不准这孩子什么态度，青春期阴晴不定，拉他到房间里谈。

　　余许南情真意切，分析了帮宋以然学习这事还能巩固他自己的知识。他的反应是无语，不想搭理，把自己书从他胳膊肘下抽出：“你以为我只学那点东西？我卷子作业本新预习她帮我写？”
　　余许南：“……”

　　工程量大，就这十几天，他要帮宋以然从头到尾整，他这十几天别学了。少年神情淡漠，分析完说，“请家教效率比我教她好多，别把我俩成绩都落了。”

　　余许南觉得说得对，走前到底跟他儿子嘴贱，“怎么就两个都落了，她不起来了？”

　　余归砸书。

　　余许南马上打电话要家教来。

　　在忘了哪个的学生家长手里得到的大学生家教电话，是个男孩。

　　怕太帅，余许南昨天想要照片。

　　对方跟余归一样也发省略号。

　　但把照片发来了，一个和宋以然一样的小瘦猴，没他儿子好看。余许南想想他“女儿”不会爱上。

　　他来时余许南就在家里坐着。宋以然坐在叔叔旁边莫名很紧张，她手心容易出汗，没会就湿答答的。

　　少年来了，个子不算特别高，一七四五左右，穿着一件蓝短袖黑色长裤，戴着一个眼镜，小脸，背着一个包，斯斯文文的。

　　叔叔起来，她跟着站起来。叔叔笑笑跟他握手问吃饭没啥的。小伙子很规矩说吃了吃了。叔叔问些别的。拉身后的宋以然出来说她就是那个外省转来的，多费功夫了劳烦。

　　宋以然在客厅里听课，叔叔就趴在她旁边看着。

　　年纪大了看书容易打瞌睡了，余许南没会就在他俩旁边睡着了。

　　余归不在家。

　　不间断补十四天课，余许南看了两回就没看。

　　家教姓黄，叫黄俊，宋以然叫他黄老师。他显然对这称呼不受用，却没说过什么。他俩好像有个她叔叔压着？宋以然不会说话，他俩每回除了学习都不聊其他的。

　　在此期间余归早出晚归的，中间被叔叔拎过来两次，他俩一起补。

　　余归臭着脸，宋以然会忘了自己在听课写字什么，一有机会就偷看余归。

　　补习的时候反而宋以然对余归乖得要命，余归第一次跟她一块听课时说没红笔了。跑到房间拿笔最快的不是他，是宋以然，宋以然丢下笔就回房间拿个崭新的笔给他。

　　十四天很快就要结束，宋以然要去余归在的一中考个试，黄老师给她加油，让她不要太紧张，十三四岁就念到高一很厉害了，他以前以为自己天才想跳级没跳成，他妈把庆功宴都办了。

　　宋以然听得一懵。
　　少年朝她憋着笑。

　　宋以然觉得这事搞笑的也想笑，但宋以然更多的是惶然，“我，没那么厉害，我今年十六岁，没跳级。”

　　她不知道该伤心自己的年龄性格，还是脑子。

　　黄俊：“……”

　　宋以然：“……”

　　他俩一起笑喷。

　　黄俊跟她说，他俩的联系方式可以留着，她以后有不会的题可以发给他来，他会教。

　　免费。

　　就是题不要太多。

　　大概有过类似被学生坑到的经验。

　　宋以然说好，谢谢老师。
　　他尬住。

　　去一中考试，余归都来了。

　　在外面奶茶店里等着，他把他学霸气传给她，说她一定能稳定发挥。

　　“……”

　　宋以然长久看他了会。

　　他挑眉，“怎么？”

　　宋以然扭头想笑：“没什么。”

　　她以为他的传染学霸气是会给她脑子施法什么，她在以前学校，经常跟同学这么玩。

　　……宋以然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幸运了，这世上苦难的人不在少数，有人一直苦难没人解救，她大山里的几个都在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在高一所有必考科目里选了两卷。

　　花了两个多小时。

　　余许南，她叔，在外面又打瞌睡。

　　醒来后很能唠嗑，说哎呀，报应，余归出生到学习的时候他就没这么上过心。他说当时余归成绩也不好，他想着他妈和他都不是那学习的料子，算遗传，就让他每天上学开心就好，在校吃好喝好。余归什么时候成绩好起来的他都不知道。

　　余许南自豪的叹气，“应该是我老祖坟上冒青烟了。”

　　宋以然：“……”

　　宋以然被他唠的一点也不紧张了，复盘都没复，出校后就被叔带着余归一起拉回饭馆吃饭。人多，余归不好问，事后余归问她考了什么。

　　考了一门数学一门物理。

　　“难吗？”

　　宋以然想想，“还好。”

　　考完就让走了。

　　余归：“有不会的吗？”

　　宋以然摇头。

　　余归：“完了。”

　　宋以然又笑。

　　宋以然没机会看全这个公立学校里的景象。

　　但是很大，很多栋教学楼，还有其他人文建筑，晚上睡觉时宋以然梦里凌凌乱乱。

　　一会这个校门前的喷泉，一会正楼上方“百年育人”四个大字，校长老师们的面貌。模模糊糊的同学身影。最后变成张牙舞爪全向她扑来。

　　她在半夜里鲤鱼打挺直立起……

　　弯腰埋在被子里想自己没出息的总不能一下适应变化。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

　　差一天就开学。

　　宋以然也开。

　　宋以然很争气，考出的成绩还是黑马之姿。

　　一个他省转本市就是的黑马，余归班主任老徐很满意……

　　陈方明提议好久不见的大家出来一起吃个烧烤。

　　又打宋以然的主意，想把他这么好的妹妹带给大家看看。

　　反正开学也是要看到的。

　　提前大家认识认识，妹妹到新学校不会那么孤单。

　　余归像有病的，“她跟姑娘玩，跟你们玩什么？”

　　可回头少年又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对……

　　余归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反思。属于内耗型。他想到宋以然过来就没给她认识几个朋友，要不是她有补课，余归可能会带她玩完a市一直让她在家待着。

　　下午五六点钟，临时在小群里召集人来不来吃烧烤？

　　他们都没做准备宋以然能来了。

　　没想到余归真把宋以然带来了。

　　余归穿着一件中间带点淡绿花纹的白色短袖，宋以然也穿的白色短袖，在五六点还橙色的霞光万道的校后街，也是他爸的馆子和他们家附近，扎起的头发微微蓬松，朦胧的起了一层光圈包围她脑袋，脸长得好看，逆着光来。

　　已能从现在看到未来漂亮影子。

　　归爷还是那样，不多赘述。

　　陈方明在烧烤店外擦桌子，先大家一手的瞬间崩溃，中气十足嚎，“卧槽好看的怎么都长到你家来了？！”

　　余归：“……”

　　余归立马警铃大作的低头看了眼宋以然。

　　宋以然脸红扑扑的。

　　余归他妈上前踹他。

　　其他人还是有分寸，胖子陈方明也不是没分寸，就夸句好看没其他的。

　　和他们认识。

　　另外两个一个叫任鹏一个叫文萧生，名字奇奇怪怪的，总觉能引申出什么外号。

　　实际真有。

　　任鹏叫鸟，陈方明叫胖子，文萧生叫百晓生。

　　不百晓生，就是说着比文萧生顺口，文萧生，姓文的和姓萧的生的。

　　余归偶尔被叫归爷。

　　余归不喜欢这称呼。

　　其他人咋咋唬唬，余归反倒像个例外。

　　宋以然不知道他怎么和他们做朋友的——她意思是性格不一样。

　　一起选花样烤，三个少年把宋以然前簇后拥着，余归全挤开的站到宋以然身边，在她头顶落下话，什么什么串应该好吃。

　　胖子其实嘴笨不会说话，在旁不长眼的善意跟宋以然哼哼歪歪我俩上次见过，记得吗？以后一个学校了，有需要他尽管说。任鹏会聊，在保鲜柜另一头探出脑袋，保鲜柜照得他脸发荧光，说：“听说你考试成绩通过了，还考的不错？”

　　宋以然一怔，哑声说嗯，但考试成绩学校没给，不知道什么原因。

　　任鹏：“不管什么什么原因，一中又不是随便能花钱买到的学校还是跟你哥一个班，你肯定考的好。”

　　宋以然谦虚说我没有。

　　任鹏：“我们还不跟你哥在一个班呢，下课或放学放假的时候找你哥玩。”

　　任鹏：“我们在这待了十几年了，你哥四年前来的，早一点时候我们也认识。你哥以前区级——”

　　余归打断，“任鹏。”

　　他把眼刀飞过来。

　　任鹏偷偷给宋以然示意一下。大概是逆鳞。把嘴闭了。

　　宋以然看看她哥。

　　文萧生问宋以然喝什么？

　　怕她不喜欢喝饮料，给她点了杯奶茶。

　　“哦哦！”任鹏起哄！
　　文萧生红着脸骂：“滚！”

　　他们都想对宋以然表现出不感兴趣并加倍表露到面上，多了一层男孩刻意在不感兴趣女孩的面前的装逼冷漠，分开头都不回。

　　不知道宋以然满不满意。

　　余归他妈满意了。

　　因为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