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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萧琰脸色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他语气和行为又明显不太对劲。

      只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容栀左侧的地方看,严肃道:“你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笑。”

      容栀看他眼神都不聚焦了,心知他多半醉了,于是配合道:“不好笑,确实不好笑。”

      她见萧琰还固执的盯着虚空看,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再讲一个?”

      萧琰晃了晃脑袋,又给自己倒了酒,没答容栀的话,反倒磕磕绊绊,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也不想的,是他逼我。”

      “她被绑在凳子上,一直在求我,求我......救她,可我,可我救不了她。”

      萧琰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手背上,冰凉凉的,难道下雨了?他懒得去擦,脑袋晕乎乎的,他又拿起了酒杯。

      容栀见他喝多了开始说胡话,非但不劝,反而拿过酒坛子给他倒满,好心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都说出来,反正已经喝多了,也不差这几杯。”

      容栀觉得这逻辑没毛病。

      从前的萧琰总是冷漠的,高高在上的,有距离的,但现在的萧琰是鲜活的,像撕掉了一层假面,会哭会笑,会说真心话,有了几分他原本的样子。

      容栀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爱好,只是想让他发泄一下堆积在心里的情绪。

      酒精放大了所有压抑在内心的痛苦迷茫,萧琰早已忘了今夕何夕,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脑子混沌一片,眼泪也流的愈发汹涌,控制不住。

      经年的旧事翻涌起来,周遭的环境又让他觉得安心,话就多了起来,多是些碎片式的呓语。

      “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父亲还是只喜欢大哥二哥。”

      “只有我逃了出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他们都离我而去,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容栀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耐心的跟他答着话,“你已经很棒了。”

      萧琰没有看她,自顾自对着自己的酒杯说话。

      听得多了,加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容栀渐渐拼凑出了一段真相。

      多年前萧琰家中发生变故,他历经辛苦来了云城投奔贾立德,客房里架子上的那幅画的主人-崔红樱,就是最初那段时间照顾他的人。

      看得出来,萧琰对她有很深的感情,也许她是唯一在那段晦暗时光中给了萧琰安慰的人,但后来不知是崔红樱犯了错,还是有人陷害,或者就是贾立德心情不好,萧琰被迫下令杖杀了崔红樱。

      事后贾立德还美其名曰:“都是为了你好。”

      当时的萧琰心智尚未成熟,无依无靠,又身在对方的地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近的人被活活打死。

      接连失去亲近之人的打击,不是事件能轻易治愈的,也难怪他走不出来。

      容栀微微叹了口气,情不自禁替他擦了擦眼泪,又伸手摸了摸萧琰的头,温柔的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更重要。”

      摸完后她又害怕萧琰介意,想快速收回手,却在下一瞬间僵住了,只见萧琰闭上眼睛,很享受的蹭了蹭她的手掌。

      容栀:......

      这感觉,完全就是一只可爱的狗狗嘛。

      又喝了一会儿,萧琰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他半歪在桌子上,迷迷糊糊道:“我要睡觉。”

      容栀没喝多少,到后来就一直看萧琰喝,此刻还是清醒的,她将萧琰扶到床上,又用布巾给他简单擦拭了下手和脸。

      脸上的泪痕被温柔地擦去,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萧琰像失去灵魂的布偶,任人摆布。

      他像是突然忘记了容栀是谁,眼眸中带着懵懂的好奇,一眨不眨的盯着容栀看。

      眼神清澈如山间小鹿,晨起的露珠。

      容栀觉得此刻的萧琰真是可爱极了,她忍住了摸头的冲动,放下了床帐,跟萧琰道别:“好了,你好好睡吧,我该回去了。”

      闻言,萧琰立刻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容栀的胳膊,有些紧张地问:“回去哪里?”

      容栀:???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天黑了,我回自己房间睡觉啊。”

      萧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行。”

      容栀:......

      喝醉了不讲道理?

      话说回来,跟一个醉鬼要怎么讲道理?

      容栀试探着说道:“我不回去,睡哪儿?”

      萧琰听了这句话,立刻松了一口气,大方的让出了半边床铺,“床很大。”

      容栀:这是床大不大的问题吗?

      上次虽然两人也睡在了一张床上,可那时候萧琰是神志不清的,昏迷中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不放,容栀迫不得已才留下。

      而现在怎么能一样?

      他明明是醒着的,除此之外......

      容栀低头一看,越看越觉得这与上次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连被抓的手臂都是同一只。

      经过长达两刻钟的拉锯战,容栀最终败下阵来,道理讲不通,武力值又赢不了,还能怎么办。

      容栀决定摆烂,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她顺势在床边侧躺下来。

      退一步说,这张床还挺舒服的。

      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都没有靠近对方,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夜静风轻,外头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树木绽放新绿,思绪逐渐沉入夜色,沉入星空。

      一夜好眠,萧琰最先醒了过来,对着熟悉的帐顶眨了眨眼,随后转头。

      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谁让你睡这里的?”

      这一声惊叫,将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的青枫吓得抖了一下,他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毫不犹豫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背手,望向天空。

      屋内,容栀被吵醒,她无奈的坐了起来,随意的掏了掏耳朵,准备下床。

      她随意的动作似乎昭示着她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且并不畏惧他的怒火。

      “我问你,谁让你睡这里的?”萧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是一点儿不记得了,一喝酒就失忆?

      容栀本想帮他回忆一下,但转瞬间想到昨晚他哭的那么伤心,又心软了下来,“昨晚我们两个都喝多了,自然就睡一起了,但你放心......”

      话没说完,萧琰打断道:“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喝醉,是不是你在酒里下了药?”

      萧琰狐疑地看着容栀,心中一时思绪万千。

      他知道她喜欢他,但没想到她会做到如此地步。

      这么多年他从未喝醉,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醉了,实在不合常理。

      容栀见萧琰一脸被人占了便宜的恼怒,心道她这个受害人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嚷嚷上了。

      还下药?下药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倒是巴不得下点蒙汗药让他睡死过去,这样就没空为难她了。

      她面色复杂的看着萧琰,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确实下了药,毒药,你马上就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亡,怕不怕?”

      她承认得太轻易,反倒不像真的。

      萧琰楞在那里,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容栀下床,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了,放心吧,昨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萧琰:......

      又不是第一次了!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说得是什么话?!

      他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与男子同床共枕,她就这么无所谓么?

      容栀歪头想了想,回道:“有的,但我知道我们是清白的,还怕什么呢?”

      萧琰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她的意思是别人怎么想她管不了,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容栀走后,青枫推门而进,行至床前,朝萧琰拱手,“主子。”

      萧琰敛了神色,很快镇定下来,抬头看他,“事情查的如何?”

      青枫:“回主子,事情过去太久,牵涉其中的人大多死了,大理寺封存案卷的地方前几年失火后,线索就断了,我们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头绪。”

      当年牧家虽算不上显赫,但也在上京经营了百年,家主任五品御史中丞,也算风光,只是后来被家中一个仆役用一封密信告发,指控他与叛党林杨王勾结。

      不久后牧家灭门,那个仆役不知去向,案卷也在几年后被烧毁,等萧琰查的时候,一点线索都没了。

      萧琰脸色难看:“那个仆役,一点线索都没有?”

      青枫缓缓摇了摇头。

      这几日,容栀的糕点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从最开始的三十个要卖一下午,到现在卖出一百个只用不到两个时辰。

      虽然多卖可以多赚,但她目前一天最多也只能做一百个了,毕竟还有其他的活儿等着她去干。

      现在卖的糕点利润微薄,分到每个人手里的钱就更少了,糕点的数量不能增加,她想赚更多的钱只能从别处想办法了。

      容栀将钱分到了小顺子手里,顺便不忘夸他能干。

      现在她不能出府,卖糕点的事情全靠小顺子,容栀想着若她按萧琰说的,把那位商人的姬妾哄好了,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答应以后不限制她出府。

      小顺子被夸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我其实没做什么,容姐姐还给了我这么多钱。”

      柳红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铜板,说道:“这都是你容姐姐照顾你,你得记着她的好,这钱可别乱花,攒着以后娶媳妇儿。”

      小顺子今年十三,普通人家男子十六七就娶媳妇儿了,也就是三四年后的事儿了,但他一想到他们娘两在府里干了这么多年,一点钱而都没攒起来心里就难受。

      他哭丧着脸道:“要娶媳妇总得有房子吧,云城的房子这么贵,我这辈子都攒不到。”

      听他这么说柳红也沉默下来,这么多年他们省吃俭用,就想着以后出府买个自个儿的院子,安安稳稳的生活。

      他们的身契都在自己身上,按理说也该留下些钱,但生活总有各种意外,不是他们娘俩谁生一场病,就是田景克扣工钱,或是乡下来的亲戚问他们借钱。

      总之,到现在日子没过好,钱也没剩下。

      容栀托腮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柳姨,要不这样吧,我把我会的糕点都教给你,等你闲下来的时候就做一些,让顺子拿出去卖,看哪个卖得好我们以后就多做些。”

      “而且,我也想过了,我们不能总在西市卖,现在我们也算有点儿名气了,要是直接卖给哪个大一点儿的糕点铺子,包装精致一些,价格能更高一些。”

      柳红听了惊讶道:“你要把秘方教我?”

      一般的糕点师傅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做点心的秘方,否则满大街都是仿品,他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但容栀说可以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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