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 17 章 ...
-
容栀举着半个包子,眼神发亮。
她能出府了?也就是说她可以出去送信了!
“当然是真的,”小顺子也很高兴,“我路过的时候亲口听主子说的,青枫大哥让我来告诉你。”
那就没错了,萧琰这个大猪蹄子终于良心发现了。
容栀缓缓坐了下来,大口咬着包子,脑海中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要写信就得有纸笔,容栀问小顺子能不能借来纸笔,小顺子也没问她要做什么,只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接着他又好奇道:“容姐姐,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柳红也好奇的靠了过来,厨房里其余人的眼神也偷偷朝这边瞟。
容栀吃完了包子,拍了拍手,故作高深道:“真想知道?”
她现在心情好,跟他们讲讲也无妨。
小顺子离开殷勤的给她倒茶,“想,给我们讲讲吧。”
容栀接过茶喝了一口,翘起了二郎腿,四十五度抬头望天,“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提着灯走在回廊上,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身上,......”
“说重点,”柳红催促道。
容栀不再卖关子,接着说道:“我打着伞走到萧琰的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但就在走过去的路上,我还听到屋里传出了声音......”
她刻意将声音压低,大白天的,平白带出了几分阴森感。
“主子在屋里吗?”小顺子低声问。
“我也纳闷儿呢,到底里面有没有人呢?”容栀继续道:“于是我就推开了门,你猜怎么着,那地上是一片狼藉,像有十个人刚在那里打过一架。”
“后来呢?”小顺子听得入迷。
“后来啊,”容栀忽然提高了声音,“突然间,萧琰出现在了我身后,一把将我抓过去,双手用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小顺子倒吸一口冷气,满眼惊恐又崇拜的看着容栀。
“我也不甘示弱,拿出毕生绝学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容栀挥舞着双手,露出一个得意的笑,靠近小顺子,压低声音道:“最后,萧琰被我一掌制服,口吐鲜血,认输晕倒。”
“啊?”小顺子听得晕晕乎乎,云里雾里,惊叹道:“容姐姐,你好厉害。”
柳红摇头轻笑,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容栀看这傻小子好像真的信了,不放心的嘱咐道:“你自个儿知道就行,千万别让告诉别人啊。”
小顺子满眼崇拜,利落点头,“我不会说的。”
当天下午,容栀拿着小顺子借来的纸笔写了一封信,第二日她跟管家告了一天假,带着信封和碎银子信心满满的出门了,出门前她特意找柳红要来一条浅色的丝巾,系在了脖子上。
萧琰送来的药膏确实管用,只一夜过去,瘀痕就淡了很多,只是她肤色偏白,伤痕还是太明显了。
她高高兴兴的跨出府门,伸开双臂准备迎接自由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美好的一天。
刚出府门,她就看见青枫靠在前方的柱子上,手里抱着剑,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是要做什么?容栀心生警惕。
青枫大步走了过来,朝外面歪头,“走吧,主子让我今日......保护你。”
他生怕容栀听不出来,特意在“保护”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什么保护,分明就是监视!
容栀试图抗争,“其实我自己去就行了,就不劳烦青枫大哥了。”
青枫不为所动,“容姑娘还是配合一点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容栀只好被迫接受了这份“保护”,一路上走哪儿都被青枫盯着,就连她去如厕,他都要在十步远的地方候着,简直一丝缝隙都不留给她。
容栀都忍不住怀疑,青枫是不是知道她想做点什么。
云城的街上倒是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但容栀一心都在信上,没什么赏玩的心思。
就这么走了一条又一条街,逛到了黄昏,容栀还是没找到机会找人帮她送信。
避又避不开,甩又甩不掉,容栀摸了摸藏在胸口的信,神色迷茫,好不容易得来的出府机会,难道就要这样无功而返吗?
她一抬头,面前是一座热闹的酒楼,正好肚子也饿了,容栀朝里走了进去。
楼上的雅间都满了,店小二建议他们就在一楼大厅里的散座坐下,容栀没什么异议,和青枫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容栀身上银子不多,点菜的时候十分谨慎。
青枫看出了她的打算,说道:“容姑娘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主子说今日的一切开销都算在他身上,算是对你的补偿。”
容栀豁然抬头,表情震惊。
“怎么,不信吗?”青枫问。
容栀拍着桌子痛心疾首,“你怎么不早说,太阳都落山了你才说,你怎么不等回府之后再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青枫表情无辜,“而且你之前看了那么多东西,一个都没买,我以为你都不喜欢。”
容栀:......
她没买是因为不喜欢吗?那是因为没钱!
要是早知道萧琰有补偿她的心思,她才不会替他省钱,一定走一路买一路。
不过眼下还有机会,容栀扫了一眼一侧的店小二,豪气的大手一挥,“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上一遍,要贵的。”
“好嘞,”店小二点头哈腰,眉开眼笑的转身离开了。
青枫看她仿佛打了胜仗般骄傲,不由得摇头失笑。
他接着问道:“容姑娘可否告知,前天晚上主子为什么对你手下留情?”
萧琰发作起来的可怖模样他是见过的,会对身边的一切展现出攻击性,不论是死物还是活物,那场面至今想来都让他心有余悸。
所以他对容栀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才更加的好奇,若是容栀有什么特殊的法子,也许可以帮到萧琰。
容栀事后也回想过,只记得当时怕得要命,拼尽全力大喊了两句什么,然后发疯的萧琰就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就吐血了,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将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青枫皱眉,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寻常的。
两人的斜后方,王典正和友人推杯换盏,相谈正欢。
他放下酒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前方的容栀,浑身一震,手上动作一顿。
他仔细盯着容栀看,眼前浮现的却是多年前,他刚到苏家时被家主派给了苏南星,因缘际会随苏南星入宫去看望苏美人,见到了当时尚年幼的苏美人的女儿,眼前的女子与那个孩子似有几分相像。
细看来,这女子的眉眼与苏美人也是像的,是巧合吗?
苏美人的女儿,也就是当朝公主,该待在皇宫里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只是长相相似吧。
“发什么呆,喝酒啊。”对面的友人催促。
王典端起酒杯,笑呵呵一饮而尽,只是目光时不时朝对面飘去。
鲜香美味的菜品依次被端了上来,容栀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对面的青枫细嚼慢咽,吃相优雅。
有了对比,立刻凸显出来容栀的吃相不太斯文,她的坐姿也不像是有规矩的,言谈举止样样粗陋,跟公主身份毫不沾边,但王典就是无法忽视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
身为谋士的只觉告诉他,这里面也许有什么问题。
他示意友人自己去拜会个旧识,起身走到了容栀面前,弯腰拱手,“这位姑娘有些面熟,可是上京人士?”
面熟?
容栀停下了筷子,仔细打量面前微胖的中年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多半不认识,但对方知道她来自上京,说不准认识她。
她不想冒险,于是含糊道:“先生认错人了吧,我在上京待过几年,可祖籍是河东,算不得上京人。”
“原来如此,是我失礼了,”
王典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笑,又随口问道:“姑娘可方便告知姓名?”
青枫狐疑地看着他,“既然认错人,又何必再问。”
感受到对方的敌意,王典丝毫不慌,转瞬间想好了说辞,“是这样的,姑娘与我家主人故去的一位长辈长得极为相似,我见了姑娘不免想到故人,所以才如此失礼。”
原来是想到已经离世的人,阴阳相隔确实不好受,容栀理解的答道:“我叫容栀,跟你那位亲戚没什么关系,大约只是长得像罢了。”
王典内心有所怀疑,面上丝毫不显,“是是是,是我唐突了,我给姑娘赔罪。”
等坐回了位子,王典还有些恍惚,她说她叫容栀,而宫里的那位公主,唤作楚容,长得相像,连名字都有一个容字,是他想多了还是......
现在还有一件事他需要确认。
王典再没了喝酒的心思,他拜别了友人,起身出了酒楼,片刻后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他上了马车,交代小厮,“你一会儿跟着窗户边那个蓝衣女子,探探她的底细。”
小厮答应了下来,继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王典神色凝重,他想了想说道:“我要回宁安一趟,尽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