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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容栀将房间擦洗了一遍,实在累极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到头睡了过去。

      平日里她睡眠很好,极少做梦,或者通常不会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但今夜却不同。

      她好似受到什么感召,突然间睁开了眼,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一切无比清晰且真实,她走在一间陌生的大宅院里,耳边是枝头鸟雀的叫声,甚至能感受到风的温度。

      容栀四下扫视了一圈儿,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忽而前头传来几声闷响,她迈步往前走去。

      信步来到一处开阔地庭院中,当中跪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脊背挺得笔直,他身侧站着一个脸上带有烧伤的男子,男子拿剑指着地上的人,剑尖抵着他的脖子,一道细细的血线蜿蜒而下。

      两人对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脸上带着戏谑的冷笑说了什么。

      离得远了,容栀看不清黑衣男子的神情,只知道他一言不发,依旧挺得笔直。

      片刻后,老者突然发怒,狠狠地摔了手里的茶杯,“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拿剑的男子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儿,剑锋过喉,黑衣男子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人死了!

      容栀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她定睛朝那处看去,待看清了地上人的脸,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萧琰,怎么会是萧琰?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同时又明白此刻身在梦中,安慰自己这只是做梦。

      又过了不知多久,“嘭嘭嘭”,她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听声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容栀起身随意裹了衣服,迷迷糊糊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对面的田景见她还未睡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都卯时一刻了,你怎么还在睡觉,昨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拿这种态度伺候主子吗,像什么话。”

      容栀打着哈欠,“这么早,萧公子不是还没回来么?”

      田景看她态度散漫,更生气了,“你要有身为一个丫鬟的自觉,时刻为了伺候主子准备着,万一主子突然回来了呢。”

      容栀:......

      容栀不想与他争辩,敷衍着答应,同时用袖子擦掉眼角溢出的泪珠。

      田景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闷得厉害,他忽而想到了什么,用满含威胁的语气低声说道:“小丫头刚来不晓得轻重,但我得跟你说,我们主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从前有一位照顾了主子一年的嬷嬷,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主子就下令让人活活打死了,几十棍子下去血肉模糊,连人样儿都没了,你要是不想落得同样下场,就好好伺候着,别惹了主子不快。”

      清晨的冷风一吹,容栀打了个寒颤。

      在她的印象里萧琰冷淡、脾气差,威胁人的时候凶巴巴的,但她没有见过萧琰杀人,想象不出来那样的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萧琰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好,她总觉得萧琰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就将人打死。

      田景见容栀愣住了,以为这番话终于震慑住了她,秉着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原则,他缓和了语气,安慰道:“只要你好好做事,主子不会亏待你的,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一切要按主子的意思来。”

      田景走后,容栀收拾一番去了厨房,柳红给她留了饭,听了容栀说的,柳红边摘菜边安慰她:“田管家就是那样的人,他在吓唬你,别太放在心上,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也就是说,关于萧琰的那件事是假的了?”容栀问道。

      柳红顿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那件事是真的,好多年以前了,我也是听说,从那以后主子就不让人近身伺候了。”

      容栀低头吃饭,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难受。

      谁都不想遇上一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主子,柳红以为她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于是宽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只要认真做事,主子不会故意为难人的。”

      容栀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府里虽好,但她迟早是要离开的,萧琰是什么样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她要做的是,找机会出府送信,让苏南星知道她在这里。

      容栀卖力干活,态度良好,以买急用的生活用品为由,希望田管家可以放她出府。

      田景本就不看好她,对她干活的成果也是挑剔万分,“这里没擦干净,这儿还有灰尘,这一片儿都重新擦。”

      容栀忍了忍,为了出府强颜欢笑。

      田景一听她还想出府,冷漠拒绝,“活儿干得一团糟,还想出府,做梦吧你,今天中午不许吃饭,把这些地方都重新擦一遍。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容栀气得将手里的抹布扔了出去。

      这屋子里的家具擦得都快发光了,怎么可能还有灰尘。

      不吃饭?那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她溜去厨房,柳红就悄悄给她送来了饭菜,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隔日,容栀干活更加卖力,恨不得地上的每一块砖都抠出来擦干净,田景却更加挑剔,连一根细细的头发丝都不放过。

      如此三日后,田景再挑不出毛病,干脆直说:“主子说了不让你出府,老实在府里待着吧。”

      这么多天都白忙活了,容栀怒摔抹布,这是把人当猴儿耍呢。

      容栀找来小顺子商议对策,小顺子是柳红的儿子,在府里跑腿,今年刚满十三,人小鬼大,是容栀新交的朋友。

      小顺子皱眉,“容姐姐,主子吩咐了不让你出去,那这府里谁都不敢放你出去的,得罪了主子是要打板子的。”

      容栀好奇,“萧琰他,平日里如何?”

      小顺子:“主子有时候阴晴不定的,想罚谁就罚谁,除了青枫和云渺两位大哥,他也不跟别人亲近。”他想了想,又道:“容姐姐,要不你还是等主子回来亲自跟他说吧,你好好说,也许他一高兴就让你出去了呢。”

      可萧琰天生就长了一张不高兴的脸呢。

      容栀托腮,转移了话题,“你了解田管家吗?你知不知道他害怕什么?”

      他害怕什么?怎么会这么问?小顺子磕磕巴巴道:“容姐姐,你...你想做什么?”

      容栀靠近他,低声道:“你上次不是说他对下人都很苛刻,时不时就罚你们的月钱,我们想个法子,让他以后都不敢这么做,怎么样?”

      小顺子想到被罚的月钱就肉疼,但他从来没想过反抗田景,他瞪圆了眼,吭哧半天,“可是,他是管家啊,除了主子和青枫云渺,这府里他最大了。”

      “不用担心,不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不就行了。”容栀道。

      小顺子虽然三观受到了冲击,但同时也兴奋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后,靠近容栀嘀嘀咕咕。

      容栀边听边点头,“我们就......,让他以后不敢这么随意欺负人。”

      “要不然这样......”

      小顺子说完后,一抬头看到柱子后面靠了个人,他“啊”一声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容栀一回头看到云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偷听我们说话?”容栀眼皮跳了跳。

      “若你们没发现我,那就是偷听,”云渺理直气壮,“但我被你们发现了,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听。”

      容栀:......

      “你们要教训田景对不对?”云渺眼神亮亮的,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怎么,你要告密?”容栀眯起眼睛看他。

      “当然不是,”云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帮你,事成之后你做枣泥糕给我,怎么样?”

      这个要求简单,容栀想了想,点头答应,三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阵,各自散去。

      贾府会客厅,贾立德坐在上首,他身材壮硕,方正脸,狭长的眼睛透着精明,鬓角的发丝中夹杂着几缕白发,脸上却不见丝毫疲态。

      萧琰将运送火药的始末说了一遍,隐去了关于容栀的部分。

      贾立德:“琰儿你做得很好,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整个并州都在我们控制之内,也是时候为峰儿报仇了。”

      贾成峰是贾立德的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十多年前,也就是牧家出事前一年,贾成峰奉皇命入京为皇帝贺寿,却被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失手推入池中溺死。

      出事之后,当时皇帝只轻飘飘训了太子几句,说孩童玩闹不懂事,赔了贾立德些金银了事,贾立德无力反抗,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后来牧家一个家丁揭发牧家家主与逆党勾结,皇帝下旨灭门,牧文州死里逃生,化名萧琰来投奔,贾立德与牧父有旧,收萧琰为义子。

      一晃十五年已过。

      听了贾立德的话,萧琰垂眸,神色不明。

      贾立德扫过他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当然还有你牧家的仇,你父亲与我是多年好友,琰儿,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

      “谢义父,”萧琰神色淡淡的。

      从九岁那年到现在,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仇。

      他从上京跋山涉水来到云城,一路逃跑、杀人、乞讨,历经千辛万苦投奔父亲昔日好友,寻得一处容身之地。

      当时贾立德问他:“你想报仇吗?”

      “想,”萧琰眼神坚定。

      “好,”贾立德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只要你按我说得做,就一定可以报仇。”

      为此他发奋学武,学习经商,以商人萧琰的身份隐藏在贾立德背后,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成为贾立德身边最受重用的人。

      但真的到了贾立德告诉他可以报仇的这一天,他的心中反而没有任何畅快可言,反而沉甸甸的。

      萧琰凝神,继续说道:“义父安排的那批工匠和木料都送到了上京,这样一来,多少可以让皇帝放下对我们的戒心。”

      贾立德哼了一声,对大燕皇帝楚怀仁的做法很是不屑,整天就知道玩儿女人建宫殿,若不是有前朝的底子撑着,这大燕怕是都不够他折腾的。

      天子失德,就该换人来坐。

      “对了,”贾立德说道:“你带回来的东西,交给刀铭就行,士兵的武器也该换一批了,这事儿你看着办。”

      萧琰看了一眼贾立德身后带着面具的魁梧男人,男人也看向他。

      “是,义父。”萧琰答应了下来,神色平静无波。

      这些年两人的交流一直都很简洁,最开始他觉得萧琰遭受全家灭门的重创,话少也正常,后来见他一直这样,贾立德也习惯了他这幅冷淡的模样。

      性子如何不重要,只要能把事情办好就行,萧琰最让他满意的一点就是所有安排给他的事情他都能办得让他满意。

      对他来说,萧琰就是一把趁手的刀。

      为了让这把刀更锋利,联络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贾立德道:“琰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除了盈盈,我膝下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萧琰点头,“萧琰明白。”

      “好了,去找盈盈吧。”贾立德说道:“她一直盼着你回来呢,你好好陪陪她。”

      “府里还有事,孩儿就先回去了。”说完萧琰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门右拐,走过一段回廊,青枫迎了过来,问道:“主子,刚才盈盈姑娘来过,让您一会儿去她那里一趟。”

      萧琰步子顿了顿,皱眉说道:“就说我还有事,改日再去看她,现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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