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NPC是我？》栗深林兮

1、一

　　一、

　　凌枣是一个早八打工人，

　　当她发现这个世界不对劲时，

　　正在楼下确幸咖啡里买咖啡。

　　回忆一下，每天似乎都是这个流程。

　　三点一线——从家里出门，到公司楼下取咖啡，然后上楼工作，下班后再回家。

　　公司楼下大厅一隅有个咖啡店，里面只有一个店长，没有员工。

　　店长每天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结，梳着二八开的发型，根根矗立的发丝暗示着他发胶用了不少。

　　每次见到这个店长，凌枣内心总要嘀咕一句。【——不像是开咖啡店的，倒更像是打工仔们的领导，或是公司的大老板。】

　　大楼里来来往往的员工有很多，每个人都默契地人手一杯加浓美式，都是在这家店买的。

　　而且只要有人来买咖啡，店长必定鞠着90度躬，热情地说：“欢迎光临，还是一杯加浓美式吗？”

　　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杯加浓美式，递到顾客手里……

　　今天好像是凌枣第一次萌发“想看看咖啡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个念头，于是挺直脊梁张望了一眼咖啡店里的操作桌。

　　桌板上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粒咖啡豆，甚至没有一台咖啡机。

　　——清清爽爽，一尘不染。

　　在这过程中，店长已经将一杯加浓美式放在了凌枣的手中——

　　【这一杯杯的咖啡都是哪里来的？】

　　凌枣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看见店长是如何制作咖啡的，所以，

　　“老板，你的咖啡都是哪里来的？”凌枣不禁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老板愣了一下，眼神带了一丝迷茫，然后突然眼神发直，又直上直下打量了凌枣一眼，随即恢复了正常，热情地说：“欢迎光临，还是一杯加浓美式吗？”

　　【其实我想喝喝看拿铁……】

　　但想起店长刚才奇怪的打量，凌枣像触电一般，嘴巴嗫嚅了几下，最终没有将内心想法说出口。

　　拿着咖啡店老板给的加浓美式，挤进了电梯间。

　　——————————

　　电梯间里人挤人。每天都是这样，前胸贴后背。

　　凌枣跟随着大部队来到了公司，在临近迟到前，打卡签到。

　　凌枣的公司包了大楼的四层楼。

　　六楼、七楼、八楼、九楼。

　　六楼是员工食堂。

　　七楼是凌枣他们这些公司里的最底层小喽喽办公的地方，也是人最多的一个楼层。

　　八楼是凌枣上司，那些中层干部所在的楼层。

　　九楼，是那些上司的上司——大领导在的楼层。听说九楼都是一间间独立的套间办公室，还能睡觉的那种，但是凌枣没有上去过，到底也只是听说。

　　今天是四月一号，周一。

　　凌枣顺手将自己的加浓美式放在桌上右手两点方向，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发呆。

　　脑子里好像一下子多了很多事情，杂乱无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以前上班，我都在做些什么事？】

　　凌枣在心底问了问自己，最后得出一个答案——不知道。

　　奇怪……太奇怪了。

　　怔怔看着桌上的咖啡，下意识想拿起咖啡喝一口，眼神扫过隔壁桌的同事，右手两点的方向同样有着一杯美式。

　　凌枣拿着咖啡的手紧了紧，转头又扫过其他的同事，桌面上一排咖啡整整齐齐——右手两点的方向，甚至连咖啡杯子的旋转角度都一模一样。

　　奇怪……太奇怪了。

　　随意打开了一个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文件夹名：项目资料，里面是一堆乱码。

　　【乱码？怎么会是乱码？为什么会是乱码？这，不是项目资料吗？】

　　奇怪……太奇怪了。

　　凌枣想问问隔壁桌的同事，但是，隔壁桌的同事叫什么名字？

　　凌枣居然一点想不起来，似乎脑子里被蒙上了一层纱，感觉自己对隔壁桌的同事的称呼就是：隔壁桌的同事。

　　没有名字称呼？？

　　这……莫非是什么企业文化？

　　奇怪……太奇怪了。

　　公司的氛围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凌枣皱眉，觉得这又是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办公环境到底嘈不嘈杂？上班的地方那么安静也是正常的吗？

　　好像，上班的地方安静一些，也挺……正常？

　　但是，总觉得.....

　　凌枣摇了摇头头一次感觉自己上班的地方有诸多的不合理。

　　环顾了一下四周，同事们都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似乎都很认真，但是仔细细看，一张张电子屏幕面前的脸，麻木，没有一丝表情，甚至眨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凌枣有一丝头疼，敲了敲头，按了几圈太阳穴，微微闭上眼睛。

　　闭目养神的过程中，凌枣脑中梳理着这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发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