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黑牧师

5、五

　　“川叔，你没事吧？看你脸色真的很差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孙耀风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将手中的烟也掐灭了，顺手挥散空气中的烟味。
　　真是个体贴的孩子。
　　他进玄龙帮也有十年了吧，当初，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冲劲十足，现在成熟了，也成了原川手下的得力干将。将来有他扶助，司徒奕的脚步可以走得更稳健。
　　“我没事的。”
　　原川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只是有点累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让我休息一下。”
　　“川叔，你别瞒我了！今天早上，是不是那小贱货又为难你了？那家伙．．．．我迟早会收拾掉他！”
　　张耀风一脸愤愤的样子，其实要弄掉那家伙，只消他动动小指头的事，只是忌于他现在还得宠，怕老大怪罪，才一直不敢动手。
　　“别胡说了！耀风，你也知道他是老大的宠爱，你是不要命了吗？！”
　　原川脸色严厉起来，看张耀风讪讪地低下头，他才放缓了口气，“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心上。”
　　“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遣走孙耀风后，原川疲惫地倒在床上。难得今天没有什么事，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他合上眼，衣服也没脱，就这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背上疼得厉害，他开始做起了梦，很久以前的梦．．．．
　　火光冲天，一切都在燃烧，热浪铺天，血与火，染红了眼前的一切，混乱的枪声和嘶喊声交织成一片．．．．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男人染血的面孔上，他睁着眼，吃力地说，川，照顾好我儿子，你一定要．．．一定要．．．．
　　我会的，大哥，我会照顾好小奕的．．．．你放心吧．．．．
　　泪水，渐渐溢出眼眶，原川的胸口像要裂开一般地痛。
　　司徒烈至死没有合上的眼，一直在望着他，一直一直．．．．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是自己昏暗阴冷的房间，原川坐起来，望着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原来自己竟睡了一整天了。真是难得的奢侈啊。
　　打开灯，原川脱掉衣服，将缠着身体的纱布一圈圈拉下来，重新上药，包扎。好在天气寒冷，伤口并未发炎，只是撕掉纱布的时候，还是像剥了一层皮那么痛。
　　他现在是真的老了吧，想从前，他跟兄弟们出生入死的那会儿，挨枪子，被刀砍，那是家常便饭，也没见这么挨不了痛啊。
　　叹了口气，原川收拾好东西，穿回衣衫，下楼去问司徒奕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通常这个时间，司徒奕会一边批改文件，一边让原川在旁伺候着，泡个茶，按摩肩膀之类，他从来不要佣人服伺，只让原川一个人来做。
　　不过今天他不在房间里，而是在一楼客厅坐着，英式城堡般宽敞的大客厅里，只在挨近西面的地方放置着一组宽沙发和黑色水晶茶几，空着的大片空间，平时用来开宴会都绰绰有余。
　　而现在，他们正是在开着宴会。
　　两面长形的宴会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和饮料，衣着华丽的名媛贵绅们谈笑风生，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