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匿于星海》观聆

82、番外三

　　凌颜和苏妙妙回到临川后，两人默契地选择泡在公司，一心一意地挑选自己喜欢的歌曲，好为将来的个人专辑做准备。

　　凌颜在会议间听了一下午的歌曲Demo，短时间内大量的的调子涌进脑海里，她整个人都恍惚了。

　　旁边的苏妙妙早已累趴下，正当她想拉着苏妙妙去宿舍休息时，沈则林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凌颜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定看了两秒才相信自己没看错。

　　“你怎么过来了？”她小声问。

　　沈则林：“我有事问你。”

　　凌颜不想打扰苏妙妙睡觉，走到会议室外面才对沈则林说：“什么事啊？”

　　沈则林：“当年方知有刚来临川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伤吗？”

　　凌颜揉了揉眼，声音懒散：“这我还真没注意，当时我住的地方离她又不近，这个问题你得找和她同期的练习生才能问得出来。”

　　她拿起手机：“刚好，我们从前的练习生群里有人组织了聚会，时间就是明天，我和妙妙是没空去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可以去问问。”

　　拿到地址后，沈则林转身就要走。

　　这时，迷糊半天的凌颜才终于清醒了一点，她拦住沈则林，问：“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啊？那时候方知有受伤了吗？”

　　沈则林神色恹恹的，也不愿意多说，只是嘱咐道：“别跟她说我今天问你的问题，以后也别问她从前的事。”

　　她眨眨眼：“……哦。”

　　-

　　翌日，沈则林找了个借口出门，留方知有一人在家做旅游攻略。

　　来到凌颜给的地址，沈则林替女孩们换了个聚会地点，邀请她们到露天观景餐厅吃法餐。

　　三个女孩受宠若惊，推拒了几回，听沈则林说有事要问，才勉强答应。

　　这几年，还留在盛娱的一代练习生很少，有的被安排进了剧组，有的直接离开了公司，无论哪种，女孩们彼此之间的联系都没断过，隔三差五约着一起吃饭。

　　来到餐厅，一个女孩最先按耐不住八卦的心，问：“总监，你和方知有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沈则林：“17年。”

　　女孩们激动得捂住嘴：“那么早。”

　　公众人物不方便透露过多的隐私，女孩们很自觉地收起了过多的好奇心，沈则林也问起了正事。

　　他问：“我听说方知有练习生时期和你们住在一起，我想知道她那个时候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几个女孩没什么清晰的印象，只能尽量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她那时候精神状态很差，好像经常做噩梦。”

　　“对对，她突然惊醒的样子我碰到了好几次，我觉得肯定是被陈柘老师吓的。”

　　“没错，陈柘老师可凶了……”

　　沈则林将话题拉回来：“那她身上有伤口吗？”

　　“嗯……我记得她手臂上有一道结了痂的伤口，虽然很浅，但创面不算小。”

　　“不对，你记错了，是腰上，她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了。”

　　“她大腿上也有成片的淤青，看着可吓人了，她对我说是不小心磕的，为了练舞她也是挺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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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女孩越讨论越激动，连对面的沈则林都忽略了。

　　渐渐，她们发现了不对劲，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总监？沈总监？”

　　沈则林垂着目光，似乎听进去了她们的话，又似乎没听进去。

　　女孩们有些不知所措，互相交换视线，想着怎么打破这怪异的氛围。

　　沈则林回神后，组织了好一会儿思绪才说：“单我已经买过了，你们在这好好玩。”

　　离开时，沈则林被脚下的椅子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把三个女孩吓得站了起来。

　　沈则林回到公司，第一时间去资料室将当年选拔期间所有的考核视频找了出来。

　　最开始的面试视频中，方知有扎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站在麦克风前唱歌，头戴式耳机衬得她的脸庞青涩娇小。

　　她全程没什么表情，看不出紧张，却也没有那种游刃有余的自信力，就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能不能通过面试一样。

　　不知是不是红气养人的缘故，沈则林从视频里看当初的她，总觉得气色比现在差了不止一点点，双目虚浮，嘴唇泛白，明显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状态。

　　当时自己和其他导师只顾着看她的个人介绍，知道她学习舞蹈很多年，并且刚参加完考试，加上嗓音条件不错，导师们一致觉得她很有潜力。

　　那时候已经是三月，男生一般在这时候都已经换上了短袖，少数畏寒的女孩子还是会穿着秋装，更何况她一个南方人，一时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也可以理解，所以现场并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沈则林翻了一遍后续的训练视频，他注意到，每次跳舞方知有穿的不是长裤就是长袖，即使脸上不停流汗，她也只选择呆在一旁调整呼吸，缓解过高的心率，让身体机能快速恢复。

　　盛娱虽然给每一位练习生都准备了的训练服，但并不会要求她们日常的着装，只规定月测时练习生要统一穿上训练服。

　　直到面试成功的两个月后，她才渐渐开始穿背心短裤一类的衣服。

　　沈则林重点看了前两次的月测考核视频，虽然他并没有发现方知有身上有什么伤，可她做完一个转身动作时，扬起的衣角下露出一截药膏贴，膏药贴的颜色和肤色十分接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从资料室里出来，沈则林一遍遍回想李若然的话，他的心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很心疼，却又不知道从哪开始心疼。

　　原来，这就是方知有一开始那么不喜欢和男性相处的原因。

　　想起她当初谨小慎微的样子，突然，沈则林的胃里一阵翻滚，他来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吐了半天。

　　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他只吐了点酸水。

　　这时，陈柘碰巧路过，看沈则林一副挫败且沉默的样子，忍不住调侃：“这是怎么了？搞创作搞得抑郁了？”

　　他说完，沈则林连怼他的机会都没有，又接着吐了起来。

　　看情况不对，陈柘也急了，问了两句就要送他去医院。

　　沈则林终于缓了过来，拒绝了他的好意，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问陈柘：“你怎么在公司？”

　　“还说呢，凌颜妙妙两人为了出个人专辑简直着魔了，歌都没录就催我过来研究编舞的事。”

　　“那你研究吧，我走了。”说完，沈则林作势要走。

　　陈柘拉住他：“哎等等，你这会儿怎么在这？你和方知有不是要去旅游吗？”

　　“你怎么知道？”

　　“凌颜和苏妙妙说的。”

　　“……”

　　-

　　另一边，方知有兴致冲冲地整理着国内的旅游攻略，准备规划一条性价比最高的路线。

　　二巡结束后，她回到临川就直接搬到了楼下和沈则林住，房子的装修和她那套差不多，只是地板换成了木质地板，她光着脚到处乱跑的时候不会难受。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方知有正想发消息问沈则林什么时候回来，钱虞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她接起：“钱姐？”

　　钱虞：“我考虑过了，如果你真想休息，不如和沈则林一起上个恋爱综艺吧？这样你们就能一边玩一边工作了。”

　　她语气兴奋，似乎很满意自己这个提议。

　　“……我不要。”

　　“怎么，嫌沈则林拿不出手？”

　　方知有急了：“才不是那个原因，他不喜欢面对镜头，我也不喜欢在镜头面前和他亲亲我我的，不然的话，明明很自然的事，面对镜头就显得很刻意，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们有多么相爱，我只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要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就和他在镜头前强行发糖，那我还不如去演偶像剧，那样还有片酬拿。”

　　钱虞：“那你可以和他自然一点啊？你们平常在一起干什么，镜头前就干什么。”

　　“……你确定？”

　　“……算了。”

　　方知有：“话说回来，我去旅游，旺财就没人管了，钱姐，你能不能把旺财带在身边替我照顾照顾？”

　　“可以啊，正好我也没事做。”

　　钱虞说：“还有一件事，你看你小姨有没有空，公司想让她为二代女团设计一套衣服，最近网上都在讨论，说那些女孩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美得没有记忆点，你们那时候出圈的造型大部分都出自她的手，所以公司也希望她这次能帮个忙。”

　　方知有：“我小姨的行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问一下。”

　　“那好，到时你让她直接和这边联系就好。”

　　方知有刚挂电话没多久，沈则林也回来了，手上还提着刚买的饭。

　　她热情地迎上去，拿到吃的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茶几，一边将餐食摆在桌上，一边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则林没回答，走到她身旁，注意到她手上贴了个创可贴，握住她的手问：“手指怎么了？”

　　“今天给旺财拆猫粮的时候不小心被刀片划了一下。”

　　沈则林的手一直抓着她，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他说：“要是你的粉丝知道了，她们一定会很心疼的。”

　　方知有：“那就别让她们知道呗。”

　　“不委屈吗？”

　　“为什么要委屈？伤口又不是不能好。”

　　说话间，她没注意到沈则林的不对劲，将手抽出来，转头把桌上的旅游资料放在了沙发的一角，腾出更大的空间方便吃饭。

　　沈则林一动不动地盯着整理东西的她，心脏渐渐发紧。

　　明明受过那么多伤害，怎么还可以把自己保护得这么好？

　　他还没来得及心疼，她就一个人悄悄地好了？

　　沈则林目光下移，刚入秋，她已经套上了长袖外套，手臂被包得严严实实的。

　　他下意识拉开她的衣领，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自己以前没注意到的伤疤。

　　方知有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衣服，耳朵有些热：“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见沈则林一言不发，她才意识到问题：“你今天怎么了？”

　　他对她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想到你答应我的求婚，我太开心了。”

　　“……可是我都答应好几天了。”

　　沈则林：“先吃饭吧。”

　　“……”

　　吃完饭，方知有吃饱就困的毛病又犯了，沈则林把她抱到床上，自己躺在旁边看着她睡。

　　等她睡熟，沈则林轻轻解开她的衣领，她的肌肤和自己印象中一样光滑，只不过这次他看得更加仔细了点。

　　他觉得自己很矛盾，想看出点什么，却又怕真看到。

　　正当沈则林盯着方知有出神时，睡梦中的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寒意，不自觉地向他身边靠。

　　沈则林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到她身上，连人带被搂进怀里。

　　这一觉方知有睡了将近四个小时，醒来时热出了一身汗。

　　她稍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衣服半敞着，还以为是自己太热了无意中扯开的。

　　方知有转了个身想从沈则林怀里出来，没想到他直接拦腰将自己拖了回去。

　　她的后背撞上他炙热坚硬的胸膛，还没等她出声，脖子上就感受到了一片湿意。

　　“醒了？”

　　他声音清亮，看样子是早就醒了或者压根没睡。

　　方知有缩着脖子躲他，“好热。”

　　沈则林将她的衣服彻底扯开，语气有些含糊不清：“等会儿洗澡。”

　　他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不强势，方知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

　　结束后，方知有感觉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泛着错位般的酸麻感，她刚想趴在床上小憩一会儿，身后的人直接用被子将她整个人包起来，抱着她下床走出了卧室。

　　方知有也没力气管他要干什么，只是将脸埋进被子里装死。

　　仅剩的一点方向感让她发觉沈则林正抱着自己去客厅，还没等她想明白，两人就来到了落地窗前坐下。

　　方知有不敢看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你干什么？”

　　他重新靠上来，十分严谨地解释：“换个地方。”

　　方知有捂脸，心道：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换地方啊！

　　看她的样子，沈则林无声地笑了笑，拉下她的手再想温存一番时，却发现她整个人都紧绷着，磨了半天都不肯放行。

　　他反手握住她的腿弯，没用多大力就让她打开了自己。

　　下一秒，强烈的刺激让方知有仰着头轻声哭泣，湿漉漉的发丝落在沈则林的肩头，分不清上面是谁的汗水。

　　眼见她哭得停不下来，沈则林说：“我们有空去领证吧，领完证去看看你妈妈。”

　　方知有听不清他的声音，但也大致懂他的意思，颤抖着声音答应后，还是没止住哭声，甚至更委屈了。

　　不知怎么，原本沈则林还想停下安慰安慰她，可听她这么伤心，他突然很想让她哭够。

　　他将人往身上按了按，哑着声音引导：“别忍着，哭出来，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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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方知有头昏脑胀地瘫软在他怀里时，沈则林在她耳边道：“看外面。”

　　闻言，方知有半睁开双眼，泪水还蓄在眼眶里，模糊了视线。

　　窗外的落霞已经到了最绚丽的时刻，橙黄色的余晖打在两人身上，而她，正在沈则林怀里微微喘着气。

　　爱与孤独两种情绪同时交织在心头，她突然意识到这种感觉的珍贵，她不舍得只经历一次这种感觉。

　　她很喜欢。

　　方知有仰着头，两行热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睛里流出，打湿了鬓边的头发，她抓住沈则林的手腕，声音哽咽：“我们、我们明天再看一遍好不好？”

　　说完，她不停颤抖。

　　沈则林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她的脆弱，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侧头亲了亲她脸上的泪水，“好，你想看几次就看几次，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