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圆圆》汝楼

10、第 10 章

　　“圆圆？”杨维柯醉眼惺忪地看着她，他双手按着琴键，脸颊绯红。
　　朦胧的灯光下，他只觉得自己像颗星星，刘欣圆澄澈的眼睛是他会最终坠向的天空。

　　刘欣圆弯下腰，盯着杨维柯红红的颧骨，拿礼品袋在他面前晃了晃。
　　轻声说道，“维柯，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要打开看看吗？”

　　杨维柯吊儿郎当地翘起长腿，勾唇痴笑了一声，仿佛是找不到家的迷路人。他单手撑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做梦了。你怎么来了？”
　　语气格外落寞。

　　刘欣圆这才发现即使杨维柯琴声流畅，他本人却醉得厉害。
　　她顺着杨维柯的话，故意逗他，“我在你梦里呀。”
　　杨维柯嘟囔，“我就知道...”

　　突然，他站了起来，一下子拉住刘欣圆的胳膊，仿佛要挂在上面。
　　刘欣圆吓了一跳，差点撞到琴凳。

　　他趴在她耳边，虔诚的声音里满是深情，“圆圆，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像只发光的小精灵进入我的世界。”
　　说完，杨维柯像只撒娇的金毛，面带羞涩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刘欣圆：郑君看到了天神，这人看到了发光的小精灵。
　　得了，两人可以交流下怎么把人看成不是人的东西。

　　她无奈地扶他坐到沙发上，也不指望醉鬼听明白，“几杯？你喝几杯醉成这样？”
　　谁知，杨维柯悄咪咪瞅了她一眼，在刘欣圆眼前晃了下修长的手指，“3瓶”

　　刘欣圆没好气地指着他的手指，“哥们，你比的是2.”

　　她一步一晃地扶着杨维柯走到他房门口，对着昏昏欲睡的杨维柯说，“维柯，等会睡。你房门钥匙呢。”
　　“没，不锁。”杨维柯恨不得整个人倚在刘欣圆身上，小声地说。

　　刘欣圆认命般把男生搀扶进去，两人来到床前时，她没扶稳，杨维柯一头栽进枕头里。
　　她看着杨维柯高大的身躯，实在没办法，给溪盈盈打了个电话。

　　“溪姨，是我。维柯今天不是过生日吗，我们几个人聚聚。他喝了两瓶啤酒，现在醉得不省人事。”
　　“欣圆，我礼物都买好了，但今天一直忙到现在，没来得及送给维柯。”溪盈盈声音格外沙哑，“冰箱里有阿姨备的醒酒汤，都是给维柯爸爸喝的。我这边还要再忙活一会，你方便喂维柯喝点吗。”

　　刘欣圆难得见到溪盈盈如此疲惫的状态，也不好指责他们夫妻二人元宵节忙得都不回家，儿子18岁生日也顾不上。
　　顺势答应了溪姨的请求。

　　她把礼物放在一侧书桌上，小心地走出房间，按照溪盈盈的吩咐找给杨维柯喝的醒酒汤。

　　把汤在厨房灶台上稍微加热后，她又端着杯子走进杨维柯的房间。
　　“维柯醒醒，喝完再睡。”她轻轻唤着杨维柯，用手点了点杨维柯红成一片的脸颊。

　　醉后的杨维柯格外听话，被人叫起来后也不烦不躁，只抬头呆呆地盯着刘欣圆看。
　　刘欣圆俯下身，看着杨维柯这不清醒的样子，觉得格外可爱。

　　她不觉露出笑容，“赶快，喝完再睡。”

　　杨维柯倚着床头柜，咕嘟两口喝完后，睁着眼睛看刘欣圆。
　　暖黄的灯光把他的眼睛染成琥珀色，刘欣圆被注视得有点窘迫。

　　她撇过头，避开杨维柯的目光。
　　醉酒使得杨维柯本就低沉的声线更有磁性，醇厚的男声混着酒气，让刘欣圆也有种喝醉的眩晕感。

　　杨维柯的影子拉长到刘欣圆脚边，有些寂寞，“你没对我说生日快乐。”

　　刘欣圆扶额，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那我再说一遍，维柯，18岁生日快乐。”
　　清清冷冷的声音也好像也带上了温暖。

　　“圆圆，”杨维柯垂下眸子，“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刘欣圆看向杨维柯，惊诧地发现，一串晶莹的泪珠从杨维柯极具轮廓感的脸颊滑落。
　　她慌了，掏出随身携带的面巾纸，抽了一张，盖在杨维柯的脸上。
　　“怎么了，喝醉后还默默哭啊？”刘欣圆尽量活跃着气氛，“一米八的男子汉，羞不羞。”

　　杨维柯的眼泪说来就来，一串接一串，簌簌打湿纸巾。
　　刘欣圆很无奈地看着猛男落泪，她弯下腰给杨维柯擦拭眼泪，“好啦不哭，你想我做什么？好好说。”

　　“圆圆，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杨维柯哭得有些抽噎。
　　刘欣圆伸手摸了摸杨维柯的短寸，有点扎手。
　　她点了点头，意识到杨维柯还低着头，她连忙说，“好，重新开始。”

　　听到刘欣圆的保证后，杨维柯又乖乖地合上眼，继续睡。

　　刘欣圆没四处打量杨维柯的房间，她把目光从他脸上收回，轻轻合上了房门。

　　——
　　第二天，闹钟震得杨维柯从宿醉里醒来，他打开床头灯，看着身上完完整整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昨晚，他记得自己先是在夜色里弹钢琴，然后刘欣圆回来了，然后...

　　杨维柯想到自己醉呼呼地挂在刘欣圆胳膊上，耳尖瞬间红了。

　　他其实并没完完全全地喝醉，他只是借着酒醉的名义偷偷靠近刘欣圆，期望得到一个承诺。
　　但看着刘欣圆冷清的眼睛时，他的确不由自主地哭了。

　　艹，杨维柯想把自己闷死，太损害他高大的形象了。
　　杨维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捂住脑袋。

　　不管怎么说，刘欣圆答应他了。

　　窗外一片寂静夜色。
　　他身上穿的长衫式棉服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皱皱巴巴得不能看了。
　　他晃悠悠地起身，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战斗澡。
　　干脆穿上春季校服外套，里面搭了件毛衣。

　　正想出门，杨维柯被书桌上的袋子牢牢吸引了注意。
　　昨晚他打算在刘欣圆走后在打开袋子的，谁知迷糊间真的睡了过去。

　　他双手颤巍巍地打开袋子，拿出驴子玩偶时，铃声清脆极了。
　　一张贺卡顺势落在桌子上。
　　标准的行楷字体时，他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他的幻想，真的是刘欣圆送给他的礼物。
　　她在小卡片上还写了句祝福语：前程似海，来日方长；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嘿嘿笑了，捏着贺卡对着台灯看，心里格外满足，是她的字。

　　他打开房门，一向早走的刘欣圆也刚从她房间一侧的洗手间出来。她主动和杨维柯打招呼：“早。”

　　杨维柯不好意思地接道，“早。”
　　很奇妙，两人打完招呼后，同时意识到空中飘着的淡淡的尴尬。

　　像是小朋友吵架后又和好，气氛微妙。
　　但不得不说，他们都意识到两人的关系悄悄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