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到五零》巫鬼

24、生活

　　第二天，王秀荷请了假，带着田新闻和王淑芬两口子去郭家提亲了。

　　到郭家的时候，郭家人一早得了信，都在屋里等着呢。

　　郭父郭母脸色通红，显然是被家里这帮人气的。

　　这么多哥哥嫂子，咋就容不下一个要出嫁的闺女，这离秋收都没多长时间了，就这么等不及吗？

　　也是他俩教导无方，见闺女也铁了心的想要赶紧嫁出去，两口子也没在说什么。

　　倒是几个嫂子对彩礼有意见，被郭春梅怼回去了。

　　王秀荷满意的点点头，不是什么软柿子，挺好。

　　两家的日子订在5天后，去年打炕柜的时候，连着田新闻那屋也一起打了，左右两个孩子年纪都差不多。

　　从郭家出来的时候，田新闻高兴的直咧嘴。

　　王淑芬却愁的慌，这家里也没有肉了，她可没脸在让大侄女去张罗了，要不这哪是他家娶媳妇。

　　王秀荷看他两口子那样也明白他们在想什么，说“家里的那两只鸡年头也多了，老了肉就不好吃了，把鸡杀了吧，咋的也得凑个肉菜”

　　王淑芬和田根都恨不得捂脸，这事弄的，他家那两只还下蛋呢。

　　不过也没法子了，这也不能比老大差啊，要不人家以为他家没拿人家姑娘当回事呢。

　　想着脸盆啥的还没买，到家了王淑芬把钱给田新闻，让他骑自行车去镇上找他小姑买，顺便通知田雪过来吃席。
　　……

　　田新闻的婚礼虽然办的仓促，但是该有的都没少了郭春梅。

　　郭家父母也很满意，至少没有因为早早嫁进来就瞧不起他家姑娘。

　　结婚之后的田新闻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稳重不少，地里的活更是干的很来劲。

　　不过在来劲也天气不好也白扯，到了秋天雨水倒是不多了，可庄稼也就活了那么零星的几个。

　　田家有田新微帮着屯粮食，一个个倒是瘦的没那么厉害，村里其他人，瘦的都能看见胸前的肋骨。

　　就连李老太那么宝贵的孙子，都瘦了不少，李盼弟以前就瘦，现在瘦的脑袋大大的，看着都吓人。

　　田新微开学上3年级了，今年收成不好，班级里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和她相熟的就只有大队长家的闺女郭玲玲了。

　　小姑娘瘦的下巴尖尖的，说话有气无力的。

　　田新微叹了口气，还有1年呐。

　　上学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又要秋收了，还没等霜下来呢，地里的活早早的就干完了。

　　那粮食少的可怜，全村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今年的粮食比去年的还少，让他们可怎么活啊。

　　田家倒是不愁，他们那一屋子粮食咋的都够一家人吃了。

　　晚上是郭春梅做的饭，整了玉米面大饼子，酸菜炖粉条。

　　田新微没让她二嫂搀糠，纯玉米面的饼子吃起来带着一股甜味儿，非常好吃。

　　郭春梅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也知道这个家里，除了爷奶，就属这个小姑子说话好使。

　　田家生活气氛非常好，公婆事少，妯娌和睦，让她的日子过的很舒心。

　　她也发现田家不缺粮食，不过她从来不问，能吃饱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刚入冬，吃完饭也没什么事，都坐在田爷爷这屋听收音机呢。

　　王秀荷坐在炕里眯着，脑袋里寻思着过年吃点啥呢。

　　夏天的时候，家里的两只鸡杀了办酒席了，她又抓了两只小鸡崽现在还没下蛋呢。

　　今年粮食都供应不少，别说肉了，她孙女那屋还有点鸡蛋也得留着给李华坐月子吃。

　　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真是愁的慌啊。

　　收音机里放的是新闻，再说全国各地收成都不好的事呢，田新微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靠在她奶身边，就听她叹气。

　　她一琢磨，就知道她奶心思啥呢，悄悄的爬在她耳边说“奶，要不我去县里找卖粮食的弄点肉回来？”

　　王秀荷赶紧摇摇头，她这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要是让孙女去弄肉，还得让她花钱，没有肉就不吃了，可别让她再让她付出了。

　　田新微想了想，她空间还有那么多内蒙的羊肉呢，冬天涮羊肉火锅可太美了。

　　不过别人家都紧着肚脐皮过日子呢，她家涮火锅是不是不太好。

　　一想着涮火锅，她这口水就止不住，不行，她都多少年没吃了，她得琢磨琢磨。

　　等一家人都各自回屋休息的时候，田新微趴到他爷身边，“爷，咱俩上山啊，弄点好吃的去”

　　田爷爷噗嗤一笑，摸摸她黑亮的小辫子说“你这口气好像进山就有好东西似的”

　　王秀荷把被铺上，听见这话赶忙说“可别去，你还小，运气在好也不能这么嚯嚯，你对咱家都够好的了，要不是没有你，咱家现在哪能活的这么滋润”

　　他们村里现在外面都看不见人了，都在饿着呢，一对比别人家，在看看他们家，田新林还有力气出去抽冰嘎呢。

　　田新微跑过去搂住她奶“奶，你这把我当外人了啊，我不是你亲孙女啊”

　　王秀荷拍拍她，“就是因为你是俺亲孙女，俺才不想让你以后过的不好”

　　田新微笑了一下“开心一天算一天嘛，以后的事哪能说的准，爷，咱明天去”

　　说完也不给他俩拒绝的机会，急忙跑回屋了。

　　老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这个主意正的小孙女没折。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呢，冬天也没啥事，家里人都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躺着呢。

　　田新微早早的就起来了，去她爷那屋把他叫起来，趁着王秀荷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上木仓，拉着她爷就跑。

　　气的王秀荷在后面喊，“还没吃饭呢”

　　田新微也没回头，田爷爷被他拽的连头都不能回，一回头一股子风就灌嘴里了。

　　两人到了山脚下，田新微才停下步伐，让她爷喘口气。

　　田爷爷重重的喘着粗气，气的说不出话，直点她的脑门。

　　田新微冲她爷卖乖的笑了笑，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了，实在是等不及了。

　　她要是在吃不上，容易得相思病，昨天晚上她就把没去毛新杀的羊找出来了，准备一会进山找个机会拿出来。

　　两人也没太往里走，今年人都饿着，动物肯定也吃不饱，深山就两个人去太危险了。

　　今天田爷爷运气挺好的，路上遇见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两木仓都打死了，放在背篓里，脸上带着笑。

　　田新微趁她爷打猎的功夫，找到一个小山崖边，往底下瞅了一眼，大概就2层楼的距离，不远处还有一个小路可以过去，把羊扔下去，赶紧喊她爷。

　　田爷爷听见她的喊声，急忙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乐了，赶紧把背篓放下，嘱咐她看着，他下去把羊扛上来。

　　两人满载而归的回到家，早上就没吃饭，这都中午了，田新微也不打算吃了，准备一会吃羊肉火锅。

　　田根和田梯俩人扒皮，一边扒一边乐呵呵的。

　　田新林也不去抽冰嘎了，就蹲在两人身边看羊。

　　厨房里田新年和田新闻烧水，李华肚子就没让她来帮忙。

　　王秀荷领着两媳妇一个孙媳妇忙活，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也赶紧收拾了冻上，留着过年吃。

　　原本王秀荷心思着羊也留着过年吃呢，她孙女非要今天吃，还说吃什么羊肉火锅，她孙女想吃，那就吃。

　　田新微回屋换了身衣服，从空间里拿出两包火锅料，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还拿了两罐芝麻酱，想了想家里也没有锅，都是土灶的大锅。

　　她跑去找正在给她爹帮忙的李大夫，她记得她家好像有砂锅，用来熬药的，问问能不能借来用用。

　　其实最好是铜锅，可不没有么，砂锅也一样，能吃上就行，要不是蹲在灶台边不方便，大锅其实也行。

　　“李爷爷，能不能借你的砂锅用来煮火锅吃啊？”毕竟是人家煮药的，还是说好明白些，要是不借，那就只能用大锅了。

　　李大夫在他家生活这么长时间，也知道这孩子是个精灵古怪的，现在年头不好，有的人生病了都不看大夫，他那个锅都好久没用了。

　　把身上的钥匙摘下来递给她，笑呵呵的说“让你大哥去家里拿”

　　田新微接过钥匙，笑了一下，“谢谢您”

　　李大夫乐呵呵的，“你这孩子还怪客气，李爷爷拖你的福，也尝尝火锅是啥滋味”

　　“您就瞧好吧”田新微小跑着进屋找她大哥去了。

　　趁着田新年去取锅的时间，田新微让她爹先把羊脊骨剔出来，熬上汤，至于羊肉卷太费事了，直接切成肉就是了。

　　一家人被她指挥的团团转，李华在屋里也呆不住了，就坐在门口帮着洗酸菜。

　　忙活了一下午，要开饭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了。

　　田新微把人都从厨房撵出去，把刷好地方两个砂锅放上料，在放上汤，那味道一下就出来了。

　　再把芝麻酱稀释一下，就可以了。

　　田新林在外面吸了吸鼻子，都感觉口水要出来了，急的在外面直转悠。

　　其他人也闻见了，都有点等不及了。

　　田新微叫他们把两个锅端到堂屋，准备开饭。

　　这东西他们第一次吃，见两个锅摆在桌上，肉都是生的，也不知道怎么吃，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羊肉是她二嫂切的，刀工特别好，切的很薄，田新微夹了一块肉先在辣汤里涮了一下，沾上加了醋的芝麻酱，一口下去，老满足了。

　　其他人有模有样的学着，都被惊艳了，吃的抬不起头。

　　两种底料，辣的更受欢迎，田新微吃了几口辣的过过瘾就没在吃了，怕晚上胃不舒服。

　　王秀荷更愿意吃不辣的，不过这么吃可真香，剩的锅底明天还可以烩酸菜。

　　郭春梅当姑娘的时候，那是干的多吃的少，肉一年到头也吃不下几片，哪成想在田家能吃的这么豪横。

　　田新微吃过瘾了，往锅里下了点面条顺一顺，吃完往炕上一趟，真舒坦。

　　其他人都舍不得下桌，吃不下还想在吃点。

　　一头羊有120多斤，今天割了20斤的肉，剩下的都是配菜，冻豆腐，酸菜，粉条，相当美味了。

　　田爷爷吃着羊肉，又和李大夫碰了一杯以前存的酒，美的不行。

　　心思他这一辈子也算值了，电影也看了，收音机自行车也有了，连这火锅都吃过了，可都是拖他孙女的福。

　　田梯吃饱后，看见躺在炕上的闺女，两个小脚丫一敲一敲的，走过去挠了挠她的小脚丫，问“老闺女，咱明天吃点啥啊”

　　田新微把脚丫子收回来，刚要说话，就见她奶的鞋扔过来了，赶紧往旁边一躲，那鞋正好打在她爹的后脑勺上。

　　田梯摸着脑袋回头，见他娘在看他，颤颤的笑了一声，鸟悄的回媳妇旁边了。

　　孙芳瞪了他一眼，一天给他嘚瑟的，还惦记明天吃啥呢，挨揍也该。

　　王秀荷翻了个白眼，冲着一家人说“在家吃是吃，出去把那个嘴都给俺锁上，别人家啥日子，咱家啥日子，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们清楚后果”

　　一家人急忙点点头，王秀荷又说“咱家现在过的好，都是小凤的功劳，要是你们以后谁敢对她不好，看我收不收拾你们”

　　田新微一听，笑了一下，没说话，心里暖的很。

　　晚上田新微在她奶这屋泡脚，“奶，你说过年让我小姑来过成不，把赵爷爷也带着，他们那小院不像咱家，周围邻居太近了，要是送肉去别人家也能闻到”

　　王秀荷一琢磨，确实是真的个理，点点头“成，过几天让新疆去和你小姑说一声，你还有啥想吃的不，奶给你买”

　　田新微没啥想吃的，她空间里的小吃可老多了，镇上的供销社也没有啥她没见过的，摇摇头“没啥想吃的”大冷天的她也不想折腾了。

　　大年三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准备过年，女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田爷爷赵爷爷和李爷爷在屋里唠嗑，剩下的男人能帮忙干活的都没闲着。

　　田新微今天穿着她小姑新给她做的淡粉色棉袄，和田新林俩人坐在炕上听收音机，她家后园子种了几颗向日葵，前两天她奶炒了，可香了。

　　年夜饭的菜对比其他人家，那是相当丰富的，羊排炖土豆，小鸡炖蘑菇，凉拌木耳，羊杂汤，鸡蛋酱，冻白菜和酸菜心蘸酱菜。

　　田爷爷攒的酒也没有多少了，只给赵老爷子和李大夫一人倒了一杯，田根和田梯想喝点，都被他给瞪回去了。

　　这酒在喝两顿就没了，小兔崽子们不给他打酒就算了，还想惦记他的酒，美的他们。

　　田新微看见他们之间的官司，一拍脑门，倒是忘了这事了，她空间里红酒白酒啤酒也不少呢，下次得想着给他爷拿点出来。

　　……

　　60零年艰难的就这么过去了，开春的时候，倒是没在下雨了，可是下的是雪，地都冻着，也干不了活，都在家里饿着呢。

　　3月份的时候，李华生了个大胖小子，她怀孕的时候养的好，孩子7斤1两。

　　生的非常顺利，给她接生的李奶奶都笑呵呵的说没见过生的这么顺利的。

　　这是田家第四辈，王秀荷给取名叫田利伟。

　　这小子长的像他爹多一点，大眼睛双眼皮的，就是不白。

　　不过这孩子听话，不怎么哭闹，李华月子里天天有鸡蛋吃，奶水也足，满月之后孩子更是白白胖胖的。

　　全家人都稀罕，李大夫更甚，这也算是他们李家的后了。

　　田利伟满月后，郭春梅也被李大夫诊出怀上了。

　　王秀荷和田爷爷高兴是高兴，可是家里的粮食剩的不多了，他们尽量省着，给李华和郭春梅吃。

　　4月天白天下了一场小雪，地里土冻着干不了活，家里人垫吧垫吧肚子就回屋睡觉了。

　　晚上的时候，田新微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大半夜的，她把她爷叫起来，一起去开的门。

　　是个17 8岁的小姑娘，穿着破旧的棉袄，身上背着大大的包袱，风尘仆仆的，脸上都是冻伤，见到他们龇牙笑了一下，“请问是田建国家吗？”

　　田爷爷叫田建国，听见他的名字点点，说“俺就是田建国”

　　小姑娘脸上一喜，说“俺是刘树根的孙女”

　　田爷爷一听，一愣，随即想起来什么，赶紧把小姑娘领进屋。

　　原来当年这小姑娘的爷爷曾经救过田爷爷，去年刘树根去世了，小姑娘孤苦无依的，临终前，刘老爷子让她来投奔他，希望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能收留她。

　　田爷爷和王秀荷没有不应的，他们再穷，还是能养的起一个小姑娘的，当年要是没有她爷爷，田爷爷还有没有命活还两说呢。

　　小姑娘叫刘波，就这么在田家住下了。

　　刘波很能干，什么活都抢着干，家里地里里里外外的，都是一把好手。

　　她知道年头不好，要不然也不能过来投奔田家，吃饭的时候尽量少吃。

　　王秀荷看不下去，劝了好久，这孩子才没那么拘束。

　　现在夏天了，收音机里播送着各地产量减少，饿死不少人。

　　田新微知道最难的时候来了，从年初开始，天气就异常，现在都6月天了，一早一晚的还凉飕飕的。

　　去年存的那些粮食也没剩多少了，在省着吃也快见底了。

　　王秀荷和田爷爷最近愁的唉声叹气的，他俩手里的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