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到五零》巫鬼

14、生活

　　到家王淑芬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钱给她娘，这么多钱放在她这，一路上都心惊胆战的。

　　这两头猪卖了300多块钱，给王秀荷乐的，就算见小孙女买了桃酥和鸡蛋糕也没说啥。

　　小孙女这么小，跟着她大爷起早贪黑的，卖点钱多不容易，孩子愿意吃就吃呗。

　　这鸡蛋糕和桃酥她就一样拿出来两块，过年的时候给家里甜甜嘴，剩下的都收起来给小孙女留着。

　　田新微看她奶把鸡蛋糕和桃酥宝贝的放在她那个柜里，抽了抽嘴角，她还想着一家人都分两块呢。

　　今年田家过了一个肥年，村里照旧没有猪肉，就是前阵子给了两条鱼，家家户户也算沾点肉腥味儿。

　　年初二要去姥姥家拜年，田新微没去，她娘领着她小哥大哥还有她爹去的。

　　田新微可不想去，太闹腾了，再说寒假作业她还没做呢，正好有个借口。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小哥开学不打算去了，书本啥的都给她搬过来了。

　　不去上学就不去吧，反正也上不了多长时间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

　　1959年夏天，天热的异常，今年总共下了两场雨，大队长愁的唉声叹气的，组织村民去河里抬水浇地。

　　在村子附近有一条大河，他们是在河的上游，边上还有不少村子呢。

　　今年雨水少，其他村子都组织村民抬水浇地，一直不下雨，用水量多，水位下降的特别快。

　　听说前阵子下游的村子还有不少人因为取水的事打仗呢，幸亏没闹出啥人命来，说是伤了不少人。

　　雨水少，粮食产量上不来，家家户户都紧着肚皮过日子。

　　田家也是一样，甚至连中午的饭都吃不饱了，以前她家哪怕早晚吃不饱，中午总是能吃顿饱饭的。

　　田新微今年4岁，上小学2年级了，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算是让这个家里高兴的一件事了。

　　中午的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小学早早就放假了。

　　田新微穿着深蓝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裤，扎着两个小辫子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

　　家人都去地里干活了，田新林也去了，田新微不想去，就把家里做饭的活接来了。

　　她奶每天都会嘱咐她一遍，少放油少放粮食，只要饿不死就行。

　　弄的田新微无奈的很，她这两天琢磨着，得和她奶说一下备粮的事了。

　　要知道从今年开始，一直到61年，大灾3年呐。

　　估计就算黑市，卖粮的都少，她可以借这个由头，给家里备点粮食。

　　她爷奶年纪大了，吃不饱饭晚上都睡不好，她心疼。

　　正想着呢，门开了，田雪穿着一身无袖深色碎花裙挎着包走进来。
　　田新微赶紧起来，跑过去“小姑，你回来了”说着接过她的包放好。

　　田雪摸摸她的脑袋，“你奶他们没回来呢？”

　　“也快回来了，我心思要做饭呢”田新微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凳子上说。

　　田雪喝了一大口水，这一路走过来真热，给她渴坏了。

　　喝完水，赶紧从包里那出一块五花肉递给她“正好，我这在供销社抢了两块肉，一会咱做了吃”

　　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的，田新微脑袋里想出了一推菜名。

　　这段时间，家里紧巴着过日子，田新微也没敢在空间大吃大喝，本来她就比她小哥胖。
　　这要是她家人都瘦的跟排骨似的，就她肥头大耳的，也太容易漏馅了。

　　田新微点点头，看她小姑要跟她一起进厨房，赶紧说“小姑，你歇着吧，我来做，你尝尝我的手艺”

　　田雪听了笑了一下，“行，小姑尝尝你得手艺”这天太热了，她走过来感觉好像有点中暑了，脑袋迷糊，她躺一会在跟孩子做饭。

　　见她躺下，脸色也不太好，田新微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炕柜上，出去做饭了。

　　这一块五花肉有2斤的样子，做红烧肉一人吃不了多少，不过她也没打算留，想着都做了。

　　要是她奶知道非得骂她不可，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吃点好的，家里人身体都扛不住。

　　先把火点着，把窝窝头蒸上，今天有肉，窝窝头就多做点，少放点糠，又洗了两个地瓜一起呼上。

　　在做个五花肉炖豆角，锅里倒了一点点有，把五花肉多炒一会，炒出猪油，再把豆角放里一块炒一炒，加调料炖一会。

　　园子里还有黄瓜，在拍一盆黄瓜。

　　她家园子的那些菜，全都自己打水浇的，非常不容易。

　　田雪迷了一会，感觉好多了，进厨房一看，她这大侄女手脚够麻利的，都整差不多了。

　　王秀荷他们回来的时候，一个个晒的脸通红。

　　田新林更是热的直哈舌头，喝了一大碗井里的水。

　　田新微他们家后园子有一口井，是她爷盖房子那会打的。

　　天气这么热，带去地里的水不一会就变成温水了。

　　田新微每天看他们快回来的时候，都打上一盆井水放在阴凉的地方，好让他们回来喝点消消暑。

　　田雪看见她娘热的满脸通红，赶忙打了一盆水给她洗脸。

　　王秀荷看见她楞了一下，问“你咋回来了，没上班啊？”

　　田雪把她娘洗完脸的水泼了，又倒了一盆给她爹，听见她娘问，回头说“今天休息，昨天供销社来肉，我抢了块五花肉，拿回来给你们解解馋”

　　几个小子都坐在门口歇气呢，一听有肉，急忙往厨房跑。

　　厨房冒着热气，田新微满头大汗的把菜盛出来，这大夏天的做饭可太遭罪了。

　　找了个小碗盛出来一碗五花肉炖豆角，刚要喊她大哥，见几个人跑进来，说“大哥，你给我未来家大嫂家送点”

　　田新年赶紧接过来，笑着挠挠头，冲着刚进来的王淑芬傻乐一下，赶紧送菜去了。

　　王淑芬瑶瑶脑袋，也就小凤会来事，要是指他自己，得打一辈子光棍。

　　田新年端着碗，小跑着往李华家跑去，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

　　路过的人看见碗里的肉呦呵了一声“新年呐，哪来的肉啊”说着还吞了吞口水。

　　田新年傻呵呵的笑，脚步没停，边走边说“俺小姑带回来的”

　　看见他往村里去，就知道要去给李大夫送去，这李大夫真是找了个好女婿啊。
　　田家有个在供销社上班的亲戚，比他们要过的好多了。

　　想着叹口气，他家也有姑娘啊，咋没看上他家姑娘，要不然这豆角炖肉他是不也能尝尝了，他瞅着豆角上面一层油腥呢。

　　李华家在村子正中央，两间茅草房，院内铺满了药材，她家人口简单，就她和她爷爷一起生活。

　　早些年她父亲有病去世了，她娘改嫁了，奶奶也身体不好早早的就走了。

　　李爷爷是个赤脚大夫，身体也一般，家里就李华里里外外的操持着。

　　这会李华从地里回来正做饭呢，李爷爷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晒草药呢。

　　看见他进来，李爷爷沧桑的脸上带了笑容“新年来了”

　　田新年憨厚的笑了笑，“爷爷，俺来送菜”
　　李爷爷抬头看了一眼，见碗里是五花肉炖豆角，赶紧说“快哪回去，自家留着吃，你家人多”

　　田新年没吭声，小跑着进厨房了。

　　留李爷爷在无奈的笑了笑，她孙女这对象她挺满意的，老实憨厚。

　　田家也是好人家，他孙女以后有着落了，他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厨房李华正坐在小板凳上烧火呢，瘦瘦的小脸蛋带着疲惫，一双丹凤眼困的迷着。

　　干了一上午活，中午太阳一晒，困意就来了。

　　田新年进去看见对象正打瞌睡呢，脚步轻了些，准备把碗放下就回家。

　　李华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赶忙站起来，有些害羞的说“你咋来了？”

　　田新年180的大个子，比她高了一个头，挠挠脑袋说“给你们送点菜”

　　听见他说的，李华才看见锅台上的菜，惊讶了一下，说“咋送这么好的菜，赶紧拿回去留着你们吃”说着就要端起来递给他。

　　田新年赶紧摆手，小跑着闷头往外走，路过李爷爷打了声招呼，连碗都没拿就跑了。

　　李华在后面追了两步没追上，无奈的笑了笑，不过笑容中更有甜蜜。

　　她对象吃啥好的都想着他呢，地里的活也帮着她干，有个人替她分担，让她松快不少。

　　田家一家人都坐在院里阴凉地方吃饭，屋里太热了。

　　今天这五花肉炖豆角炖的可老香了，家里人吃的老香了，他们可是好久都没吃肉了。

　　田雪也吃的挺香，她吃完坐在那喝水，看见大嫂也吃完了，问“大嫂，新年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王淑芬叹了口气，说“年前的时候，俺就让你大哥去把屋里的炕柜打了，现在在后院放着呢，不过今年年头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结上”

　　这不光彩礼，还要办酒席，都要粮食啊，这地里产量跟不上，他们一家人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呢，咋结婚啊？

　　田新年吃的正香呢，听了珉珉唇。

　　田爷爷抽了一口烟袋锅子，说“该结就结，别耽误孩子”

　　王秀荷也跟着点点头，两个孩子相处的挺好，李华那孩子她可是老中意了，别在给耽误黄了。

　　田雪点点头，“行，那定准了日子，托人告诉我一声，我好早点把假期空出来”

　　抬头看看天，也得赶紧回去了，要不以她的步伐，走到家得黑了。

　　田新微提溜着一袋子园子里菜出来，递给她“小姑，给你拿回家吃”

　　她小姑家那小院种菜也种不多少，家里人吃啥都得买，正好家里有，给她拿点。

　　田雪接过来笑了笑“你咋这么会来事呢”
　　田新微嘿嘿的笑了两声，袋子挺沉的，田新年送了田雪一段路。

　　一家人睡了一小会，又去地里了。

　　晚上田新微把中午剩的豆角里面加了几个土豆，又吃了一顿。

　　除了地里的活，家里的活基本上都被她包圆了，晚上洗完碗，烧了一大锅水留着给他们泡泡脚。

　　王秀荷泡完脚，田新微把水倒了，又给她爷倒了盆水，坐在小板凳上杵着下巴，说“爷，奶，我觉得咱们得去买点粮食”

　　王秀荷靠在炕柜上眯着眼睛，听她说睁开眼睛，说“今年雨水在不好也能发粮食，粮食不够省着点吃就是了，还用钱买啥？”
　　“
　　田爷爷也跟着点点头。

　　田新微也明白她爷奶的想法，总觉得钱的留在手里有安全感，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啊。

　　“爷，奶，今年雨水不好，不光是咱这不好，各个地方都不好，有旱的，有涝的，大队就算发粮，等交完上面的，到咱们手里的就不多了”

　　看他俩没当回事，继续说“书上都说，大旱三年，要是光今年一年收成不好也就罢了，万一真像书上说的，3年都不好，还哪有粮食分给咱们”

　　王秀荷一听，坐直身子，仔细听她说，田爷爷也把烟袋锅子放下了。

　　田新微继续劝“再说粮食也放不坏，就算真没像我说的这么严重，买了咱也可以在卖出去，就怕等咱想买的时候没有了，可咋办？”

　　她空间不能暴露，可以用这个理由把粮食拿出来。
　　至于她奶的钱，先放她这，以后有机会在还给她。

　　王秀荷和老伴儿对视一眼，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他俩都没有父母兄妹，只有膝下这些儿女。

　　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没有粮他们怎么办？那时候恐怕就是想买都买不了了。

　　王秀荷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孙女，这孩子今年才4岁，从小就懂事，聪慧，有远见，小小年纪想的这么长远，他们是比不上啊。

　　“那这粮去哪买？”王秀荷问她。

　　听她奶这么问，田新微就知道这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只能去黑市，不可能在村里买，不说让不让的问题，是太打眼了，同样是挣工分，咋就咱家有钱买粮食，别人家都饿肚子呢”

　　两人听了点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么，要是没有去年那两头野猪，他们也不能这么有底气。

　　“去黑市也不一定能买多少粮食，得多跑几个地方，咱家那地窖怎么说也得装满”

　　田家有一个大的地窖，在她爹娘那房子后身，挺隐蔽的。

　　田爷爷他们这屋的厨房里，也有个小地窖，冬天存放点现吃的菜啥的。

　　王秀荷一听有点愁，现在地里正忙的时候，田根抽不出时间来，田梯腿也去了不了。

　　见她奶那样，田新微赶紧说“奶，除了我小哥以外，让三个哥哥轮流陪我去，也得锻炼锻炼他们，以后得养家糊口，该有自己的眼界和主见”

　　田爷爷笑了一下，这么大点的娃娃，说这大道理咋这么可乐呢。

　　王秀荷听了脸上也带着笑意，心思心思，觉得这招也不错，他们家这几个小子轮流去，就是少些工分呗，少就少了，万一真要是大旱好几年，可怎么办？

　　趁着这会都还没睡呢，把家里人都叫了过来，连最小的田新林都一起来了。

　　全都聚在田爷爷这屋，3个哥哥都是大小伙子了，基本上都有180了的身高，在这屋里显的特别拥挤。

　　一家人听完田爷爷的话，觉得挺有道理。
　　田梯比较敏锐一些，自打春天雨水少，他就觉得不对劲，他娘这一说，连连点头。

　　几个小子知道要去镇上，乐够呛，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倒是田新林不高兴，他们都能去，就他不能，直到回屋都还撅着嘴呢。

　　孙芳进屋就坐在炕上发呆，田新林不高兴的模样她也没管。

　　田梯看了她一会，说“媳妇，你要是担心娘那里，得哪天去跟娘说一声”

　　孙芳瞅了他一眼，珉珉唇，“能说吗？”
　　田梯笑了笑“咋不能说呢，不过你就告诉咱爹娘，至于他们信不信咱就不管了，要是真到灾年，别人咱管不了，爹娘咱还是能管的”

　　听见他这么说，孙芳感动的点点头，她没嫁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