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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江徽司大约明白改口叫人是什么意思,在女尊世界中,男子应称呼妻子为妻主,君怀伤骨气那么傲,若是会唤她妻主,她就倒立洗头。

      他身上的血腥味又重了,应该是止不住的在流血,江徽司不禁蹙起眉头。

      她知道君怀伤死不了,但自己划破手指头都能疼得整宿难眠,何况是身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是怎么熬过去牢里的日日夜夜?

      或许,她该找个借口,为他治伤。

      江徽司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心善之辈,她自私自利,精于算计,步步为营,不然在商场上早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一个年纪轻轻从小山村走出来当上总裁的人,不可能单纯无知。

      她本可以选择不管他的疼痛,反正他是书中的主角,定能化险为夷。

      但她实在忍不下心袖手旁观,君怀伤伤势太重,再拖下去怕是会出事。

      按原著来讲,她和君怀伤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皇帝厌恶他们二人,万一君怀伤死在她府里,皇帝便可借此发难,治她的罪。

      她宁愿只活两年,也不愿这么快赴死。

      所以江徽司打算管一管这事儿。

      “本王有些乏了,这一步就省了吧。这屋里什么死味,本王怎么睡觉?季澜海,去开窗通风。”她说话间单手扶着额头,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悦与嫌弃。

      澜海公公可不敢开窗,屋外正下着雨,王爷一吹风病倒了该如何是好。

      这味道是王夫身上发出来的,不如叫大夫进来瞧瞧,但王爷会答应吗,新婚之夜,让大夫进入婚房也不吉利。

      “王爷,不是开窗的事儿,奴才先扶您坐下歇歇。”季澜海抖了抖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去搀江徽司的胳膊。

      江徽司不着痕迹地躲开季澜海的手,自行坐在了凳子上,拧眉啧了声,开腔戏谑道:“本王还当是什么,原来是残废身上的血,陛下莫非是想让我浴血奋战?”

      “本王一见血就想吐,哪还有兴致,速叫大夫过来。”

      “哎,奴才这就去。”

      季澜海步履匆匆地退了下去,王夫再怎么说也毕竟是王爷的正君,王爷嘴上嫌弃,但其实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若是王爷真心厌恶王夫,大可以等今夜过了再给王夫请大夫,可是王爷连夜请了,还拿这种见血作呕的蹩脚理由,他侍奉王爷多年,可不曾听闻她有见血就恶心的毛病。

      “不劳费心,我还能撑住。”闷葫芦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像是接连几日喝不到水渴的,恰如其人一样狠戾。

      君怀伤不会和江徽司共赴云雨,这点皮肉的痛算不得什么,只要大夫不医治,他便会血流不止,江徽司嫌他恶心,自然不会碰他。

      此计不是长久之计,却是眼下他能想到的唯一对策。

      “你撑个屁!这里是潇王府,不是西北,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嫁过来就是本王的人,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江徽司长睫一压,眼底染上忧色。

      她话糙理不糙,早先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君怀伤性格过于执拗,倘若能适时低头服软,说不定早就从潇王府逃出去起兵谋反了,哪用等两年。

      君怀伤充耳不闻,竟是别过了头,此举明显在故意激怒江徽司,和她对着干。

      江徽司性如烈火,一旦被触怒,必将雷霆大怒,而他所愿,正是如此。

      他想的甚是简单,以为江徽司盛怒之下,必定弃他而去,离他远远的,不再过问他的生死。

      如此一来,他便可得以保全自己的贞洁,不受玷污。

      可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江徽司,她懒得与这个闷葫芦争论,不吭声也罢,总之大夫得请,而她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入睡,不如先饱餐一顿。

      这么想着,江徽司朝屋内其余小厮吩咐道:“你们去取些吃食过来,本王要用膳。”

      “是,王爷。”小厮们得到命令后急急退出房中,前往膳房,为江徽司备办食物。

      澜海公公不在屋内,纵使他们心中疑惑婚房不宜用膳,也不敢出言相劝。

      江徽司慵懒地倚靠在椅凳上,看着君怀伤的嫁衣渗血越来越多,领子都变成了暗红,心中莫名的烦躁。

      她将这股烦躁归咎于穿越害得,以前在现代公司,一堆事务文件,她仍能像打了鸡血一样加班到天亮。可现在来到书里,只遇到些许琐事,她就躁郁不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房间里只剩下江徽司与君怀伤两个人。

      君怀伤面色算不得多好,江徽司好心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这茶水虽然微凉,且不知是茶是水,但喝了多少会让他好受点。

      “喝吧,别在本王的屋里渴死了。”

      君怀伤低头沉思着新的对策,忽见眼前多了一只茶盏,潇王那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凉薄,一听就不安好心。

      茶水里八成被下了什么东西,她这种人最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着实令人作呕。

      外面雨势渐大,他紧咬牙关,额间冒出冷汗。

      自从双腿被打断后,每逢阴天,他便如受锥心之痛,那剧痛犹如万千钢针扎入骨缝,又似利锯片片切割着骨肉,痛楚深入骨髓,直冲脑门,让他痛不欲生。

      他开始发晕,胃里翻江倒海,口中充斥着浓烈的铁锈味,不禁吐出一口鲜血,尽数喷洒在茶盏和江徽司的手上。

      不会是要死了吧?怎么突然吐血了?江徽司心中一惊,瞳孔猛地收缩。

      你可别死啊!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随便擦拭掉手上的血迹,从小就在村子里的泥坑里摸爬滚打,所以她没洁癖也不嫌脏。

      君怀伤异常镇静,他昂起头带着满身血气,笑了起来,这一笑,更显得他卓尔不群,即使笑容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英姿凛然森寒,气势逼人,漆黑的眼眸直视着江徽司,目光放肆无忌。

      江徽司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悲凉,他是太痛了么,怎么笑了。

      还是故意嘲笑自己沾上了他的血?

      但这种可能似乎不大,他是当过将军的人,不会因为把血吐到她手上就幸灾乐祸。

      应该是因为疼痛难忍吧,她不由自主的担心起君怀伤。

      大夫怎么还不来,季澜海是蜗牛变的吧。

      君怀伤的嘴角还残留着血,江徽司随手将沾血的手帕揣进怀里,又想找东西给他擦血,她站起身,往着主殿走去,主殿里挂着条红色巾帕,正好可以拿来给他擦擦。

      江徽司离开后,君怀伤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他收敛起嘴角的笑,颓然地垂下头。在牢中的每一天,他都承受着比此刻更加难忍的痛楚,他习惯了,气走了潇王,他就能独自度过漫长的黑夜了。

      江徽司拿着巾帕回到内室,只见君怀伤已是痛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她将巾帕递到君怀伤的面前,他半束半散的发髻凌乱不堪,发丝遮盖了半边脸庞,披散着的发丝像杂草一般杂乱无章,方才的傲气荡然无存。

      她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觉得血恶心吗?

      君怀伤眼皮颤了颤,未等他出言拒绝,一只指尖冰冷的手就将巾帕塞进他的手中,手指修长纤细,轻轻掠过了他的手腕。

      他几度怀疑自己花了眼,定睛望去,眼前怎么看都是江徽司的脸。

      “自己擦擦吧,别脏了本王的手。”江徽司重新坐回到椅凳上,将另一只手置于桌上,手肘撑头,神情淡淡地望向君怀伤,像是在说,本王已经很照顾你了,擦个血而已,自己动手吧。

      君怀伤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巾帕,抬手将嘴上的血迹抹去,潇王不过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在他眼里,江徽司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善意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畜生在捕杀猎物前都会让猎物放松警惕以为没有危险,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君怀伤不巧正撞上江徽司那晦暗不明的眼波,她浑然未察他的鄙夷,反倒是一脸淡然。

      “外面雨大,大夫来得慢,还能撑住吗?”她语气平平,不掺任何情感的询问道。

      她将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知道君怀伤在想什么,却无从辩驳,在这世间众人皆视她为恶人,江徽司只能背负恶名,顺其自然。

      君怀伤的思绪被拉回,若是旁人看来,真会以为她是个担忧夫郎的好妻主。

      君怀伤咬了咬牙,开口道:“撑得住。”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不想让她看笑话。

      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倒是令江徽司刮目相看。

      “别硬撑,要是疼得厉害,就说出来,这里没别人。”江徽司语气轻缓,声音清浅。

      君怀伤有点可怜,她拿着巾帕回来时,瞥见他的颓唐之态,那低垂的肩膀如同承受千钧重担,一见到自己,便竭力装作傲然挺立的模样。

      她的心,不由得柔软下来,仿佛平静湖面上投入一颗沉重的石子,原本那些难听的话,此刻却难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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