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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   “滚。”

      他惜字如金,一身傲骨似磷火闪耀,威压什么的,他才不怕,反倒和江徽司比起了谁的气势更为凌人。

      江徽司被他这一个字呛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半日没见,她差点忘了君怀伤有多毒舌,指望他说出点什么,还不如指望季澜海。

      她目光投向季澜海,语气中带着悄然的无奈,“你说。”

      季澜海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珠。

      王夫怎能如此咄咄逼人,半分情面也不留给王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儿。

      亏得王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却单单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奴才也不知其中缘由,将王夫送来之后,奴才便去忙别的事宜了,而后小厮前来禀报初伏被打了,奴才阻拦不住,只能在府中等您回来。”

      江徽司听到季澜海的回答,无语的几乎要吐血了,她收回之前的话,季澜海有个屁的眼力见,他端的是个傻子,只会傻等着,任君怀伤在那里淋雨受寒。

      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何为主,何为仆,他是一点都分不清楚,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都知道下人不可以下犯上。

      自己在外面上朝殚精竭虑,回来还要处理后宅的闹剧,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为什么不给君怀伤撑伞?”她问。

      “啊?”

      季澜海懵了一下,迟疑道:“奴才刚才过来的时候雨下得不大,以为王夫会自己撑伞,所以就……”

      江徽司忍不住扶额,君怀向来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开口叫人给他打伞,眼下最重要的,是给他撑伞。

      “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江徽司的声音一贯的疏离淡漠。

      “奴才明白。”季澜海急忙应道,唤着院子里的小厮,“观隐,快去为王夫撑伞,再拿一条巾帕来。”

      王爷是在心疼王夫,他千不该万不该就这么丢下王夫一人,也不知王爷会怎么发落他。

      观隐听到澜海公公的呼唤,连忙应道:“是。”他匆忙地赶去为君怀伤撑伞,生怕耽误片刻。

      来到君怀伤身边,观隐作势给他擦去头上的水珠,却被他侧头躲过,那眼神锐利如刀剑的狠戾,惊得观隐不敢再动。

      耳边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江徽司想起来还有个人没处置。

      “初伏是吧,把本王的院子搞成这样,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出府吧,潇王府容不下你,至于君怀伤,本王回房再好好惩治。”

      初伏彻底傻眼了。

      他是潇王的贴身小厮,在府里吃穿用度都比其他下人好,澜海公公也把他当做侍君对待,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过上好日子,他怎么可能甘心离开。

      可潇王心意已决,他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得声泪俱下地哀求:“王爷,您息怒,奴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奴一个机会,奴保证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侍奉好您和王夫。”

      本以为王夫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仅仅是和王夫打了一架,就让潇王生了这么大的气,要将他赶出府去。

      若是他被赶出王府,这偌大的盛国,他能去哪里?失去了潇王的庇护,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江徽司一脸冷漠,没有半分怜悯。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动怒,以罚治人,倘若不罚得狠些,这临浮院中,必将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她此番杀鸡儆猴,正是为了告诫众人,从今往后,谁若敢再怠慢君怀伤,必不轻饶。

      下意识的,她萌生出护着他的念头。

      “带下去吧。”说完她转身进卧房,她要歇会儿。

      侍卫们立即动手,将初伏拖走,而君怀伤,则被观隐推回了屋里。

      “季澜海,你这个月的俸禄没了。”

      江徽司冷冷抛下一句。

      办的事太次了,扣掉月俸以示警醒。

      季澜海感恩戴德,还好只是银子没了,不是命没了,毕竟小命都没了,还谈什么银子,这种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他俯首道:“谢王爷开恩,奴才日后一定凡事以王夫为先。”

      如今的情形,即便是傻瓜也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夫的偏袒,怎么可能惩治王夫。

      “本王要歇息了,都出去吧。”江徽司的声音因为方才吹风而带了点沙哑,也是无法忽视的清冷。

      “是,王爷。”季澜海领着屋里的小厮退下,贴心地关上房门。

      一转头,君怀伤还是湿淋淋的,发梢还在滴着水。

      她叹了口气,步履虚飘地走过去递了手帕给他,“你也想像我一样病殃殃的吗?”

      君怀伤接过手帕,擦拭着自己头上的雨水。

      偏生他就是个傻瓜,完全没有发现江徽司对自己的偏袒,只是觉得江徽司脾气暴躁,容易发怒,静静地等待着她要如何惩治自己。

      江徽司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为什么打初伏?”

      君怀伤沉默着,没有回答。

      院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只不过,他确实打了初伏一拳。

      那个小厮一进屋就给他立规矩,辱骂他是残废,又往他脸上泼茶水,将他推到院中淋雨,还伸出手想碰他的腿。

      他忍无可忍,就轻轻对着那个小厮的脸打了一下,牙掉了之后那个小厮开始解发佯狂,摔花盆、扔凳子、砸假山。

      等潇王的太监来了他就爬到地上哭,大概是脑子患有某种隐疾。

      江徽司徐徐走到柜子前翻翻找找,嘴上不自觉道:“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和你说有用吗?”君怀伤沉声道。

      她站在顶箱柜前,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在是可恨,虚伪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毒狡诈的心。

      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他没有任何想和她说的话。

      “罢了,你去屏风后面换身衣裳吧。”江徽司精心挑选了一套合乎自己审美的衣袍与披风,君怀伤刚淋了雨,得多穿点才行。

      君怀伤的耳垂倏地红了起来,她手里还拿着条亵裤,她怎么能这样,简直是有伤风化。

      混账!登徒子!不要脸!

      江徽司看了看拿着的亵裤,猛然想起了什么,才意识到不妥,尴尬地咳了咳,收回手,将亵裤放到衣袍里。

      气氛沉默了片刻,君怀伤夺过衣袍,挪着轮椅到屏风后面,自己换起了衣物。

      江徽司缓步走向桌边,将油布包裹着的糯米红枣糕展开,整块的切糕几乎占据了半个桌面,被切成多个片状,散发出浓郁的糯米香。

      只有甜丝丝的美食才能治愈她心中的疲惫,让她在陌生的尘世中寻得一丝慰藉。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夹起一片糯米红枣糕放入口中,软糯的口感和微甜的枣香让她眉宇舒展。

      这般时候,她索性将一切思绪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放空。

      她不是什么潇王,她就是她自己。

      君怀伤换好衣物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江徽司一脸满足地吃着切糕的场景。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诗词,淤泥不染清香在,清涟摇曳不妖娆。

      此句寓意高洁脱俗,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潇王举止轻浮,言辞鄙俗,实实不配与莲花相提并论。

      江徽司抬起眼眸,瞧见他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有如惊涛拍岸,瞬间卷起千层浪。

      玄色中袍细布丝绸,滑若渊水,前襟处绘有灵兽戏耍于云间,衣襟领口沿以银线勾勒,如霜边镶嵌,映衬得人傲骨凌霜。

      更叠一层,为沛然若水广袖披风,其边缘用银丝巧夺天工地缝制,云纹间或呈兽面,或化仙鹤,彷佛离地升空,又如气吞山河。

      但他却坐在轮椅上,让人感到惋惜,她想看到他重新站立起来的模样,那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糯米红枣糕停滞在半空中,江徽司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觉得心生愧疚。

      后宅发生的事不能怪他,他行动不便,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么会惹是生非,是她管教不严,致使下人们大胆妄为,惹是生非,如今也是她该检讨的。

      在古代,人人平等是痴人说梦,虚无缥缈,她身为王爷,自当多行使王爷的权利。

      “死病秧子,看什么看。”君怀伤眼神中明显带了些怒气,对江徽司的视线很是不满,手探进袖口攥住了那块碎玉。

      “有用,过来陪本王吃块糕。”

      江徽司将糯米红枣糕搁到桌上,缓步走到君怀伤背后,俯下身子,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轮椅把手上,稍稍用力,推着他走到桌边。

      君怀伤一时没反应过来江徽司说的有用是什么,当他缓过神来,就已经被带到了桌边,江徽司也坐到了他身边。

      她的声音轻轻的,混在糯米红枣糕的香气中有些模糊,却又清晰得叫人屏息凝神。

      暴虐成性的潇王还会扮作温柔模样,真稀奇。

      明窗被寒风吹开,帘卷春风,雨点从窗子里打进来,温度也随之下降了些许,有些湿冷的空气让江徽司不禁打了个寒颤。

      君怀伤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他紧咬牙关,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身躯微微颤抖着。

      春寒料峭的时节,雨水纷纷,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腿疼,涂抹药膏后尚可忍受,但今日在雨中淋了许久,疼痛陡然加剧,更胜往常千百倍,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忍受的极限,让他备受煎熬。

      江徽司注意到君怀伤的异样,起身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君怀伤面容苍白,眼神恍惚,嘴上还是不服输地说道:“我舒服的很,用不着你假好心。”

      江徽司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这人真是嘴硬,都这样了还不肯承认。

      “你脸色不太好,本王去关窗,待会让季澜海找大夫过来。”

      她话没说完,被冷风吹得脚下一软,重重跌在了君怀伤身上,本就粗制滥造的轮椅哪里经受得住突如其来的冲击,刹时失去了控制,两人翻倒在地。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和君怀伤滚成一团,把人压在了身下。

      君怀伤面色凝重,艰难地撑着地面,因为双腿和脚筋都断了,他使不上半分力气。

      “潇王,你这是打算和我一起同归于尽吗?”

      “别瞎说,本王只是不小心。”

      江徽司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她的脚踝阵阵刺痛,似是扭伤了,难以动弹,“我的脚好像崴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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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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