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酆】相亲》肥夷

6、第 6 章

　　还珠科技的风波还在继续，酆都月虽然还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但是再晚也会回家。
　　每天下午2点，赤羽信之介带着一堆好看好吃的甜品上门，还珠科技上下人人有份，背后赤酆股的呼声水涨船高。
　　酆都月总觉得公司上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实在心烦。关键每次酆都月想要赶走始作俑者，赤羽就会提出一个诱人的合作方案或者酆都月正好有兴趣的话题，让他说不出逐客令。
　　这两个兄弟一个比一个缠人。听说剑无极也每天跑去家里做苦力，被任飘渺折磨的不轻。酆都月检讨自己会不会太过温和了？
　　思索间，幻幽冰剑送上一杯茶。金色茶汤，茶味萦绕一分淡淡的葡萄香，是大吉岭红茶。
　　酆都月端起杯子，好奇地问：“今天为什么换红茶？”
　　“我正好收到一份礼物，所以也想让您尝尝。”
　　酆都月抿上一口，红茶柔和，多草木风月果香，他平日长饮的是凤凰水仙，红茶减了乌龙的醇厚但多了一分鲜爽感，喝起来也很不错。
　　冰剑退出办公室，和准时上门的赤羽信之介打了个照面。
　　今天赤羽带来的是苹果塔，酥皮顶着一朵青苹果片做成的玫瑰花，酸甜可口，配上红茶吃正好。
　　“果然。”冰剑心下对赤羽信之介的心机拜服，四面楚歌，围魏救赵，自己收下了酬劳尽到了一个工具人的本分，剩下的就看自家boss能撑多久了。她的心思很快被苹果塔的美味冲散，只想着打听是哪家店出的，她要带万雪夜一起去吃。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得力属下卖掉的酆都月，正接到警察局局长的电话。法医验伤发现小孩伤口形状和家长所说宠物狗正面攻击不一致，家长神色也很不自然，把小孩子看得很紧。于是警察把孩子单独隔开，经过耐心沟通，孩子说出了真相。伤害他的根本不是宠物狗，是他的父亲！
　　因为他一直和宠物狗玩，忘记了学习英语，所以他父亲很生气骂了他，小狗护主心切，跑过去冲着他大叫，男人恼怒之下随手把小狗扔了出去，结果没想到砸伤了自己的孩子。全家人怕医生以为是家暴，就说宠物狗发狂伤人，还要小朋友保密。
　　他们本以为推给玩具这件事就过去了，不料事情被媒体发酵，自家旁支的亲戚还被怂恿到公司闹事，事态发展根本不受控制。
　　现在证明还珠科技与这件案子无关，警方很快就会出公告澄清。
　　酆都月认真听着，电话那头问他，是否有额外的要求。
　　他想要拿回那只宠物狗，可惜对方表示已经被实验室拆卸了。
　　“没关系，等你们结案了我会派人去取。”
　　挂了电话，酆都月漫不经心地窥视着落地窗之下的人群。来来往往不做停留的脚步，最终也会走向归所。
　　“酆都月。”赤羽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转过头，嘴里被塞进一块甜甜的东西。
　　“唔——”黄油的香气让他条件反射性地张大嘴巴。
　　赤羽满意酆都月的反应，就算表面上如何抗拒，身体却骗不了人。
　　嘴角粘上小小的碎屑，赤羽指尖轻柔地拭去。
　　骤然抽紧的呼吸令酆都月回过神，他莫名心烦，坐在位子上大口饮下茶。
　　葡萄园炙热的阳光缓和了果肉的酸甜。
　　温茶下肚，酆都月身体涌出一股热泉，面皮微微发红。
　　赤羽坐在对面欣赏他的一举一动。
　　这令酆都月不自在，可是也不像单纯的愠怒，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有些无奈。
　　“赤羽先生，我不是一个好人。”
　　赤羽好似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爽朗地笑了出来。他放松地往椅背一靠，露出完美的下颌线。
　　“我也不是。”
　　他们俩的视线交融在一起。酆都月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赤羽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就很难挪开注意力。
　　不爱吃甜食的自己，现在每到下午茶的时间就会期待今日的甜品。
　　他已经无法专心工作。
　　可是他完全不懂得如何谈恋爱，一切都以家人和工作为先，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在书本和电视里，天真纯良的主角才会获得最后的幸福。
　　酆都月自认，他更像一个心存阴暗的反派。恋爱，就让凤蝶去烦恼吧。
　　吃了酸酸甜甜的苹果塔，他的心也在无边的苦恼中起起伏伏。

　　任飘渺决定和赤羽信之介好好谈谈。
　　不，应该是让其知难而退。
　　他命令剑无极通知赤羽，两人在浦江大桥下见面。
　　滔滔江水，凛凛江风，吹得衣襟飒飒作响。
　　任飘渺一开口就是不容反驳的强硬：“你和你弟弟明天就离开苗疆，不然就等着灌上水泥沉浦江吧！”
　　“任先生应该还不知道阿月已经答应和我交往了吧？”
　　“你胡说！”
　　“令千金也心心念念我家弟弟。”
　　“哼，他们只是受了一时蒙蔽。你以为我不知道西东医疗背后是东瀛最大的□□吗？就算洗白了，也改变不了你们危险的本质！”
　　“任先生果然是苗疆最强的黑客，我们这点家底当然瞒不过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
　　“听说十一年前有一个叫做神蛊温皇的黑客，制作了一款三途蛊病毒造成军队系统崩溃，被军方高额悬赏，后来此人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他的编程方式独树一格，我有幸在东瀛政府的绝密档案里见过那一组病毒数据，很令人难忘。后来，我在还珠科技的宠物型人工智能的程序里看到了相似的痕迹。我问过酆都月，初期程序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我也怀疑过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神蛊温皇是谁，而且如果他是神蛊温皇，又怎么会在自家产品上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所以我大胆推测，神蛊温皇应该是他极为亲密的人，而且他非常崇拜这个人，所以才会模仿他编程的手法。”
　　任飘渺出奇沉默，赤羽的口气已经有了九分肯定：“任飘渺，又或该称呼你——神蛊温皇！”
　　一瞬间，长夜只闻潮拍岸，万古云月尽东流。
　　任飘渺万万没想到赤羽信之介如此缜密，竟然从微乎其微的蛛丝马迹里推算出自己的身份。后生可畏，果然阿月的眼光还是如此独特。
　　他缓缓开口说起当年离开苗疆的原因。病毒事件之后，他被几大组织盯上，所以他已经打算离开苗疆避风头。当时凤蝶还太小，酆都月也不过18岁，对于自己的黑客身份一无所知，他离开能最大程度保护他们和还珠科技。可是凤蝶突然生病让他发觉两个孩子甚至也成为了被监视的对象，他不得不重新考虑逃亡的方式。他找老友扮做神蛊温皇转移视线，又把已经有生存能力的酆都月留在国内抵消他们的怀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不敢直接联络酆都月，而是通过百里潇湘了解他的情况。
　　说道这里，任飘渺恶狠狠瞪了赤羽。
　　幸好因为要躲避剑无极带着凤蝶回来了，不然自己儿子就要被拐跑。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赤羽信之介碍眼。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你和阿月在一起。”
　　“岳父大人，阿月一直以为你抛弃了他，非常难过呢。”
　　“什么？”任飘渺心头一痛，难怪这个孩子现在如此叛逆。
　　“不过不用太担心，日后你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和阿月的感情就会恢复了。”
　　任飘渺点点头，随即一惊。
　　“你竟然已经想的这么远了？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嗯嗯，”赤羽气定神闲，“中原的云州听说很适合度蜜月。”
　　“不行，蜜月要在温皇酒店里！”
　　“嗯嗯，嗯嗯。”
　　“？？？”

　　赤羽信之介沿着马路往回走，要往前一段才能叫的到回去的出租车。前边，站着一个人。是接到剑无极消息的酆都月，看见赤羽无恙，转身就走。
　　“阿月，”赤羽追上去，“岳父已经答应了！”
　　“他答应了你，你就找他去啊！”酆都月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
　　赤羽挡在他的面前，一手搂过纤腰，强迫与他对视。
　　无人的江边，零星几盏路灯，将身影拉长。赤羽贪婪地看着掌中的人儿，面如皓月，眸若秋水，清冷的气质好似一块无悲无喜的美玉，抚上去沾染浸润的不过是自己的温度。
　　情欲爱憎，仿佛都是错觉。
　　然而气鼓鼓的嘴角亮晶晶的眼神却暴露了酆都月此刻的心境。
　　赤羽不由哂然。
　　真美。今晚的月色，今晚的人。
　　“青光千古复万古，留向人间此夜看。”
　　说完，深深吻上了酆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