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做梦的她和比梦还美的你》李清郎

11、暗恋，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超级开心的一天，上午碰到汐，下午又碰到了汐”
　　“今天没有碰到汐”
　　“今天也没有碰到汐”
　　顾陌生在日记里如是写道，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就像开屏了的孔雀，每天都想着稍微装饰一番。
　　下周是妇女节，人资老早就通知了有活动，周末顾陌生还特意买了套小香风裙子，上衣短得可怜，一身艳丽的莫兰迪紫，肉色丝袜打底，配一双小白帆布鞋，这是她从未尝试过的风格。纵观顾陌生的穿搭，其实一直是比较保守的，柜子里最多的就是白衬衣，裙子大多也都是V领，并且长度也是盖过膝盖的，丝袜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谈这么短的上衣了，为此她特意在里面加了件白T。
　　由于裙子下摆较小，走路只能迈着小碎步，也骑不了自行车，顾陌生很是不习惯，暗暗发誓以后不会再特意走淑女风。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她会喜欢淑女吗？虽然自己并不是，但是可以先把人吸引过来，再用我有趣的灵魂去打动呀”。
　　汐沉寂的心仿佛又活了过来，辗转反侧，脑里都是挥之不去的身影，特意爬起来敷了面膜。穿上了自己最喜爱的小熊妮子西装，配着白衬衣，阳光下，显得温柔且明媚，汐为了活动还特意修剪了一下鬓角和刘海。
　　早上顾陌生刚来就接到了十点开会的通知，不一会，又接到了十点半开另一个会议的通知，“这什么多事之秋啊，这个时间点刚好是妇女节活动，难道不是故意的吗？”，顾陌生无比气愤，“去年生日会都没参加上，人家都疑惑为什么我们部门都请假，到底是有多大不了的事情，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吗”，顾陌生气愤地挪向会议室。女同事也都很气愤。
　　没曾想，两个会议一开就开到了12点10分，此时，女同事都已经放半天假回家了，偶有加班的也都去吃饭了。
　　汐参加活动时，四处环顾，始终没看见顾陌生。“闹不清哎，昨天还关心我抽烟，今天活动也不参加了，难不成故意躲着我？”，汐做为一个工作效率极高，不加班、积极参加公司活动的好领导，自然是想不到顾陌生竟然在开会，不禁有些愕然。
　　妇女节后公司实行办公室6S管理，简言之就是每周最后一个工作日安排人员检查卫生，每个部门有个卫生接口人，设立“流动红旗”和“流动黑旗”，连续3次获得红旗奖励团建基金，连续3次获得黑旗则取消原本的团建经费，还要提交整改报告。
　　规定出来的第一天就通报了顾陌生座位下面有垃圾，这个垃圾是顾陌生喝矿泉水攒的空瓶，准备卖破烂的。对于卖破烂顾陌生一直颇有心得，比如矿泉水瓶一定要按照个数数着卖，比如旧书先挂咸鱼。
　　自从公司把饮水机改成过滤热水器后，顾陌生总觉得有股怪味，因此办公室常备矿泉水。之前是在楼下买，后来考虑性价比选择了团购，24瓶一箱的矿泉水，顾陌生咬牙自己扛，从未在意过他人的眼光。汐之前就见过一次，惊讶瘦弱的女孩子有着不输自己的力气，正纠结要不要帮忙的空档，顾陌生已经找到了友军，便没有上前。后来，公司安装了净水器，顾陌生也慢慢喝习惯了公司的热水。
　　此后每个卫生检查日，顾陌生都早早打扫干净端坐在桌前，想着汐会不会代替部门的接口人来检查呢，但是每次都没有，好在后来顾陌生争取到了检查卫生的机会，借机偷偷看了好几眼汐，汐尴尬得手足无措。
　　“感谢万恶的资本，18楼的饮水机坏的真是时候”，上班期间顾陌生多次借口接水，陆续去17楼晃荡了好几圈。同时还主动帮同事们去17楼财务交报销单据。汐就坐在楼梯口正对着的办公桌那一排，顾陌生明知道却不敢直勾勾地看，只敢从楼梯口的门缝里做贼似的瞄几眼。汐看着不时上下来回窜的顾陌生，睫毛长长的，发尾蓬松厚实微微卷起在风中，不觉眼波流转。
　　顾陌生在企微查看了汐的电话号，尝试着用微信搜索，果然搜到了。汐的昵称是名字缩写，头像是她的自拍照，白衬衣配黑色背带裤，干净明媚，埋头在IPAD上认真做题，个性签名写的是“爱有很多种，但爱你就一种”。
　　顾陌生迟疑着没有点下加号，一颗心不断地下坠，仿佛又不死心似地不断地打开关掉的页面，“是呢，她这么优秀的人，有个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插上耳机，单曲循环，顾陌生竟然生出一种失恋的错觉，“明明是自己一直在做梦，明明就从未拥有过什么交集”，顾陌生嗔怪自己的莫名情绪。
　　在生日前一天，顾陌生终于下定决心剪短发，她的心里有份执念，执念的名字叫，“失恋了就是要剪头发”，虽然她并不曾拥有过。
　　本来顾陌生想剪超短发，就是男生那种小平头，但理发师告诉她棱角不够分明，刘海不好打理，最后顾陌生拿着豁口的小剪刀自己剪了个锁骨发，刚刚好够扎起来。
　　第二天顾陌生顶着清爽的短发，上班路上都觉得神清气爽，“头发短干得真快，巴适”，她可以让自己开心，仿佛已经放下了这段疾疾无终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恋情。
　　电梯门打开，顾陌生愣了一会，便看见汐只穿了衬衣，剃过的头发更短，从她跟前走过去了。顾陌生跟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不停地走，目送到对方下了17楼的电梯。耳机里单曲循环起了关于暗恋的一些歌曲，顾陌生的心满满当当却又空落落全是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