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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藏身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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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郊野外的广袤森林里,人迹罕至。
前半夜的血腥味似乎已经消散。月牙藏在云层里,洒下银色的月光。
一行人站在漆黑的窑洞前,眼前的树林像一片黑压压的阴影。几个人拿着武器,包裹,行色匆匆。
女人手中握着出村前捡来的火把,火光在她的脸上跳动,使她的影子显得更深邃。
她浑身疼痛难耐,恨不得杀几个异族敌人人泄愤。她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恨。她不过杀了一个奸臣,皇帝就想要她的命,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孤身一人,走过白骨累累的路,走上了那个位子。她曾想过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不过如此。她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恨不得将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活剥生吞。
她疑惑是不是那个向来与她不对付的殿下搞的鬼,但是又想到可能是奸臣作乱,假传圣旨。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府上的那些美男子,她还想再见他们一面。
她暗暗发誓,回去以后第一时间揪出仇人,千刀万剐凌迟。
她踢飞了一块石头,飞出去老远。
行军打仗和朝堂的尔虞我诈果然不同,武将再多的智谋,也比不上那些狗屁文官们的嘴皮子功夫厉害,杀人不眨眼的也是那群人,哪有女人像个男们似的整天叽叽歪歪?笑话。
突然间,她回过神来。
火星刺啦一声,她猛然看向刘婆子:“这就是安身之处?”
“贵人…老婆子也就知道这么一个地儿…”刘婆子赶紧过去想要带路,她颤颤巍巍的,但是也还走得动。
刘大丫小心翼翼地窥了一眼女人的脸色,看她漠然立着没动,盔甲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不由得心里有些发虚。
只因为刚刚她偷偷藏了几个死人的钱袋子,生怕她发现了来抢,或者自己做了什么惹了贵人一怒之下取了自己三人的项上人头。
她正思索着,忽的浑身一寒,前面的女人快走几步转过身来,火光里只见她一双浓眉挑起,漆黑的瞳仁一转,锋利的眼神如箭射来:“还不跟上?”
刘婆子一惊,打了个哆嗦。毛茸茸的兽冒头嘶吼了一声,弱弱的,刘婆子赶紧道:“贵人…咱们农民也没有好去处了…这就是以前俺娘她们烧窑时候留下来的。”
女人苦笑不得。“这能住人吗?”她取出腰间一串铜钱递给刘婆子“算了,就当是报酬,收下吧老人家。”
刘婆子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的收下了,脸上久违的出现了一点笑容。“贵人心善!等几天这事儿风头过了,我好叫大丫去买肉菜回来!”
陆小狗懵懵的看着周围:“娘亲…这儿好黑啊,害怕…”她张开手,刘大丫立马抱起来她,女孩小小个子,也不累人。
她看着周围暗暗想:这不就是一个洞么?有没有蛇虫鼠蚁都不确定呢。
“…是我昏头了,还是你们认为人就能住这种地方?”女人摇摇头,举着火把往里面走。“特殊时期,也没办法了。”
三人紧随其后,脚步声幽幽的。里面还是太暗,刘大丫看不清,女儿抱不动了她放在地上牵着,跌跌撞撞的如同睁眼瞎。
她搀扶着刘婆子,拉着女儿。小老虎谨慎的跟在腿边,时不时绊一下刘婆子“小东西!讨厌!”被刘婆子拍打一下又跑走,黑暗里一双金黄瞳孔如同两盏小灯笼似的,散发着幽光。
前方忽然大亮,原来是女人掏出来一个亮亮的石头,刘婆子双眼往四周看去,如同月光一般,那石头在洞里比火把亮堂。“这好!老婆子头一回看到这么个亮亮的东西哩!”
刘婆子眼睛大大的,和刘大丫大眼瞪小眼。“真亮呀!”
“是夜明珠。”女人淡淡道。这样也好,这儿窑洞深邃,虽然阴暗湿冷,但却是她现在唯一的避难所。
她举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踏入窑洞,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为她照亮前方。她顺着窑洞向前走去,避开了地上的瓦片、石头、泥潭。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她迅速点燃一堆枯枝,用火把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窑洞内温暖而安全,刘大丫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她麻木的捏着女儿软软的手倚靠在洞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刘婆子在举着火把出去捡柴那个陌生女人闭着眼睛靠在火堆旁。
今天的经历很复杂,很危险。她揉着怀里的钱袋子心里又羞愧又激动。毕竟这能让她给女儿多攒点钱…以后说不定能买了房子给女儿一起住。
自从嫁给陆家,好日子一天没过着,男人好赌爱偷东西,家里经常没钱没粮,时常被男人逼着回娘家借钱,她拒绝就挨打。她心疼小女儿饿肚子,又怕挨打,只好回娘家吃饭,每次都要被父亲数落,兄弟也劝她以和为贵。
虽然这里黑暗而潮湿但却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莫名的安慰好像回到了曾经做姑娘时候的感觉。
没有丈夫的苛责打骂,没有婆媳关系的压抑也没有生育过后疲软的身体状况。
真好啊…这样和母亲,女儿在一起,就算吃糠咽菜也比在陆家受白眼强。
她默默流下泪,双手抱紧了女儿,时间仿佛静止,只有火把的燃烧声和女人儿的呼吸声在窑洞内回荡,她沉浸在这静谧之中思绪万千。
她看着女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她模样和自己很是相似,年纪小,穿的一件破棉袄,脸蛋还脏兮兮的。
可在母亲刘大丫眼里,她是个很让娘疼的小娃。她不由笑了一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
陆小狗歪了歪头,蹭了蹭母亲的肩膀“娘…”
“娘知道你饿了!”刘大丫叹息着。她把袋子里的饼撕了一块给女儿“快吃!”
她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女人的身影。也不知道对方睡着没,咽着口水说“娘吃过了,小狗吃。”
“娘吃了?姥姥呢?”陆小狗眼巴巴的看着饼,“你吃吧,我们都吃了。”刘大丫不耐道。
小孩低着头慢慢品着,又吃了几口递给刘大丫“吃饱了,娘吃!”她小手脏兮兮的,还生了冻疮,不过母亲也没好到哪儿,感觉手像大馒头,她亲不自禁笑了笑。
“你这丫头!”刘大丫眨眨眼睛,弯着腰张嘴吃了,咽得眼睛干涩,只觉得所有苦累都值了。
她嚼了几口,含泪咽下去了,拍打着女儿的瘦弱的背脊轻轻说“睡吧,我的女儿…”
她想着,留着那些偷来的钱,虽然怕被人发现说不清,却又觉得女儿的粮食有着落了。
她喟叹着满足的搂着女儿睡着了。
不知道何时,小老虎和刘婆子也捡柴火回来了,刘婆子佝偻着身体给女儿盖上外衫,“哎呦,就这么睡了,衣服这么薄…”刘婆子习惯地絮絮叨叨,忙看向角落。
女人安静的靠在火堆旁,刘婆子看清了松了口气。刘婆子困呼呼的靠在女儿身边,小老虎默默的卧到刘婆子怀里,三人一虎就这么睡熟了
黑暗里,窸窸窣窣几声。
“…要是能回家就好了…小梅一定会给我铺好床,买王家的烤鸭,酒楼的美食。啧…”
女人越想越难受,一方面地面硬得硌人,一方面伤口没处理。
窑洞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女人无奈的起身,她生来就长得剑眉星目,身段魁梧,曾经就在梁京城里还有不少给她丢手绢的,几年前甚至还有女孩给她投掷花朵。
主要是她长得像母亲,眉目高挺,身姿挺拔看起来帅气十足。
“要是小梅还在一定会笑我。”她有气无力的挣扎了一下。
女人面无表情地卸下盔甲放在地上。继而准备包扎手臂,她盘腿坐在地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战斗和挑战,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的衣衫已经变得破旧不堪,手臂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地滴血。她挥刀裁开一块麻布,讲药粉洒在手臂上,疼得牙关紧咬包扎自己的手臂伤口。
她能感觉到身体有些低烧手臂疼痛不已,出去又捡了一些木头回来烧。坐在火堆边,热乎乎的莫名睡着了。
一夜过去,清晨鸟雀叫个不停。
直到天色渐亮,刘大丫才从沉睡中醒来。她看着洞里的火把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点火星在跳动。
女人和母亲刘婆子,女儿都没在洞里,有种睡懒觉的不安感。
“娘?”
“小狗?你们在哪儿?”她低低道。
她站起身来,走出窑洞。外面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她看着远方的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泥土气。
生活好像突然就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