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次 ...
-
距离最近的一次一夜情发生在十几个月前。那时候我在地铁上常遇到同一个女孩。
早上八点半，整个地铁站像一个铁皮箱子，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我第一次在拥挤的2号线遇到她。
和我一样，她也在等地铁。和每一个人都一样，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但是我注意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直盯着手机，眼眶里隐隐有泪花在闪烁。后来我下班又遇到她，眼睛有些浮肿，我估摸着应该是哭过。
第二天我跟同事讲，我说早上坐地铁来公司，旁边坐的是一个长发女孩，这种季节女孩还穿着清凉的着装，针衫毛线衣，下身小短裙，白皙的腿露在外面，这点令我尤为佩服。
同事笑笑说，美丽冻人嘛，这个年纪的女人谁不爱美？于是我不说话。
后来我常遇到她，就像茫茫人海里我们注定要相遇一般。时间长了，我和她算是老熟人了。有时碰到我们会互相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八点二十六分，今天我又遇到她了。我坐的位置，恰巧能隐约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不是太浓，但异常清香。很好闻，我不禁多闻了几下。
她在看书，表情非常专注。从我的角度看不出来是什么书，我只知道是本图册，因为上面有很多花花绿绿的图案。
我握着扶手，一边闻着女孩身上传来的香气，一边费力地从拥挤的人群里拿出手机。
就在这时我看到女孩合起书本站了起来。我知道她那站马上要到了，我们又会像之前无数次擦肩而过那样，她下车出去，而我还有两站的路程要等。
白天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那个女孩的事，她今年多大？住在哪里？有没有交对象？一整天下来，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同事开玩笑说，哎哟这五姑娘的节日刚来你就开始思春啦。我一巴掌拍过去，滚一边去，我想你妹啊。
下班了，末班车，地铁上人很少，显得有些空旷。人们总是能够轻而易举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放纵，情人节也好，光棍节也罢，总之是个节日，就该出去放松一下。
就在我颇为自嘲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我身边走过。一股好闻的清香顿时钻入我鼻孔之中。
我抬头，女孩依然是早上那副装扮，针衫毛线衣，下身小短裙，白皙的腿大片暴露在空气中。
嗨，好巧啊，你也加班？她主动跟我打招呼。我说，是啊，好巧，谁让我跟了那么一个吸血鬼老板，也是没办法。
她噗嗤一下笑出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笑起来真好看。
有那么几秒，空气突然凝固下来，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好在那节车厢只有寥寥几个人，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不急着回家吧，不然我们去附近的酒吧喝几杯？我愣一下，随即点点头。于是我们一起到站下车。
打的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那是个小酒吧，装修还算雅致，不算特别喧哗。但就是这样一个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光顾的小酒吧，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却是座无虚席。我们等了快半个小时才有座位。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服务员刚将酒端上来，她就迫不及待倒满跟我干杯。她说，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在地铁里碰见的时候，那时我刚和父母吵完架。
我想起第一次遇到她的样子，怪不得那时候她一直盯着手机，泪花在眼里打转儿。
不过有时候你真的不得不感叹缘分这种东西，那时我还千方百计地在想什么时候能和她产生一点交集，这一刻，她却是真真实实地正坐在我面前和我在同一个les小酒吧里喝酒聊天。
由于是光棍节，酒吧为了搞气氛中途特意准备了一个小游戏。游戏叫纸牌配对。而我们正好配对成功。
而所谓奖励，其实就是情侣之间平时会做的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不愿意接受的人可以选择拒绝，但必须要喝酒。
主持人在那边暧昧地笑，说我们奖励是亲吻对方十秒。于是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起哄。
灯光下，看不出她的脸有没有红，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空气似乎凝固。过了一会儿，她眼睛轻轻合上。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她嘴唇就亲了过去。
第二天，我从酒店床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枕头上还有淡淡的清香。
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有没有男朋友？这些我依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上班的地铁上碰见她，或许会，或许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定。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