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姻缘神：薄情寡欲之神沉沦（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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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睡着后，沈析臣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黎宿随那个世界一起消失了......
自己再也没能见到黎宿。
猛地惊醒，梦中痛彻心扉的感觉还紧紧攥着他的心，身边黎宿已然不在。
沈析臣光脚跑到院中，惊慌张望，清晨的风从四面八方拥向他，却没有黎宿身影。
“黎宿！！！”沈析臣不敢相信黎宿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时空好似在这一刻重叠了，上一世站在废墟大殿的黎宿，和如今站在薄雾晨曦的自己。
有些感同身受只会让人更加难受......
“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低头看见沈析臣光着脚，黎宿叹息一声，“鞋子都未穿。”
遽然转身，看见黎宿的那一刻，沈析臣眼泪潸然而下。
黎宿想把沈析臣抱回房，然沈析臣拨开了他的手。
沈析臣就那么衣衫单薄站在院中，清晨的寒风把他吹得更显苍白削瘦。
他漆黑如寒潭的眸子定定看着黎宿，只是看着，许久不说话。
黎宿心中不安，但他还有话没吩咐，不能不说，
“我在那个世界杀了‘仙帝’后，你便要杀了现在这个仙帝。”黎宿拿起被沈析臣一直攥在手心的同心锁，“到时候，同心锁会有异样，你会知道的。”
“届时，还会发生一事，”黎宿一顿，又没说，“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你在交代后事吗？”沈析臣声音清冷，平直如线。
“上一世你说过，如果那个世界毁了，你也就死了。”
黎宿：“............”他好像，确实说过。
“不，怎么会...不会的......”黎宿下意识想反驳。
沈析臣动了，他神情偏执到病态，一如上一世黑化之后，他抬脚向黎宿走了一步。
黎宿心虚，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突然刺激到了沈析臣，他双臂紧紧圈着黎宿的腰，不再让他退后一步。
“既然要死，我就这样抱着你同归于尽如何，黎宿？””沈析臣好似疯癫。
“反正你也要死，管他杀不杀仙帝，这个世界那个世界，于你何关，于我何关？”
“就这么死了吧黎宿。”
沈析臣想，他是真的疯了，如果黎宿死了，那他就真的疯了，不，疯了都无法拯救他，他大概只能死了。
“我们就这样死在一起，多好。”沈析臣执拗的盯着黎宿。
他大概猜到黎宿想要救他，救他们这些本该死去的人。
但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了......
“你不是说，人为知己死，为信仰死，为爱人死，是值得的吗？”
“不，不要！我不愿意！！”沈析臣吼道：“那都是狗屁不通的屁话！”
“我不愿意你就不能死！”
黎宿把沈析臣紧紧抱在怀中，他埋在沈析臣肩头，双目猩红，“沈析臣，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他都不敢说一句让沈析臣等他，让沈析臣相信他，自己能回来。
“沈析臣，你要活着，活很久知道吗？”
黎宿听到了沈析臣压抑的哭声，他心如刀割，“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希望。”
“我会回来的，沈析臣。”
黎宿的吻落在沈析臣额头，怀中的人慢慢昏过去，被黎宿抱在怀中。
黎宿抬眼看着漫天晨曦，活着，就有希望。
*
黎宿来到没有沈析臣的世界。
帝宫最大的宫殿已经成了废墟，所有人都知道乱臣贼子沈析臣已死，没有人知道，仙帝躯壳里已经换了一个人。
身为仙帝的阴戈颓然坐在地上，无数记忆涌入他脑海，他枉死的将军，他无数兄弟，他的妻子，他才五岁的女儿......
他成了仙帝...
仙帝，多么尊荣的两个字。
杀了他的人，杀了他所有亲人，友人，杀了他信仰的人。
黎宿站在宫殿屋脊之上，看着殿前被无数人跪围着的阴戈，问系统，“你说只有毁了这个世界，才能成就我跟沈析臣在一起的契机。”
“毁了世界我也会死，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契机？”
系统：【......这个......】
系统吞吞吐吐，黎宿察觉出什么，问：“还有机会？”
系统：【我可以保证你暂时不会死，但是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会不会醒过来，现在我不能保证。】
黎宿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系统：【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还牵连另外一人性命。若是泄露，那人活不了，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黎宿缄默不言，似是有所悟，喃喃，“就是说，真的有机会。”
系统：【一半机会。】
有机会就好。
不远处，阴戈失魂落魄摇晃着起身，他拔起侍卫手中剑，就要自我了结。
一根红线缠住阴戈手中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黎宿走到阴戈面前，“想回到所有人都在的世界吗？”
“所有人都在的世界？”阴戈面如死灰，“真的存在吗？”
黎宿点头，“真的存在。”
阴戈的脸上慢慢浮现生机，他满目希望看着黎宿，“你没有骗我？没骗我吧？”
“没骗你。”
“如果存在，我当然愿意回去！”
“好。”黎宿缓叹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黎宿一指指向阴戈额头，随着阴戈的身体歪倒在地上，黎宿眼前的世界訇然崩塌，红墙黛瓦，灯色韶华，被漫天大雨悉数淹没。
新世界终将取代旧世界，总得有人做出牺牲。
上一世，是沈析臣。
这一世，是他。
与此同时，关押仙帝的牢房内，沈析臣手中同心锁上流动的红纹，慢慢失去光泽，慢慢干涸，慢慢死寂。
“这就是你说的异样......”沈析臣的心如被刀绞了千百遍，他猛地吐了一口血，坠地之前，被身边沈誉接住。
沈誉心疼不已，黎宿离开之前曾找过他，沈誉知道发生了何事。
“去杀了仙帝吧。”沈析臣伸手抹去嘴角血气，他慢慢起身，行尸走肉般转身向外走，不知走到哪。
沈誉示意手下去把人杀了，他并没有跟上沈析臣，而是看着仙帝被一剑割喉。
一代帝王，就此落幕。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百官朝拜痛哭，就这样死去。
生，本无高低贵贱。
死，亦无高低贵贱。
等仙帝死透，从他身体里突然迸发出灼目的光芒，光芒如柱，飞至牢狱。
沈誉这才快步往外走，牢狱外，沈析臣晕倒在地。
光芒将沈析臣团团围住，最后悉数进入沈析臣攥在手心的同心锁里，强大的气运流转，滋润了干涸的鲜红纹路，终于纹路流动，恢复如初。
新的仙帝，诞生。
叹一口气，沈誉走过去将沈析臣抱起，离开了牢狱。
沈析臣是在帝宫一座奢华的大殿醒来的。
大殿内侍者侍卫跪了一地，沈析臣从床上起来，随着他走出大殿，高呼撼天。
“拜见仙帝，祝仙帝福泽如海，万寿无疆！”
“拜见仙帝，祝仙帝福泽如海，万寿无疆！！”
“拜见仙帝，祝仙帝福泽如海，万寿无疆！！！”
......
一声声拜见祝福声从殿内延至殿外，从殿外蔓延整座帝宫，再传遍整个仙都。
这一日，仙都迎来了他们新的仙帝。
仙帝名为沈析臣。
沈析臣看向跪在最前面的沈胄和沈誉，他脸色苍白，眼中只有死寂，脸上全无喜色。
“他曾说，届时还有一事，说得便是此事吧？”让他成为仙帝。
沈析臣几乎站不稳，脸上又讽又悲，“我若是不当呢？”
沈析臣眼睛慢慢通红，“他自己都死了，来安排我？！”
沈誉起身走到沈析臣身边，指了指沈析臣手中的同心锁，道：“黎宿以血引为祭，把原本仙帝身上的气运与你绑在了一起。”
“换句话说，若是你现在死，这个世界也会毁了。”
沈析臣蓦地笑了，他笑得悲凉，恨得撕心裂肺，“他以为自己是谁？！来管我死活？！！”
“他之前来找过我与父亲，还有关丰。”沈誉道：“他说让我们帮你统一这个纷乱的世界，改变这个世界。”
“他想看到苍凉北域富裕，想看到更多如苍凉北域的地方富裕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而这样的一个新世界，你来帮他实现。”
沈誉叹气，“他猜到你要寻死，只能用这个方法让你活着。至于如何解开这气运，他说，等他回来。”
许久许久，沈析臣转身走向大殿，他不断喃喃，“等他回来...等他回来...等他回来......”
大殿的门被新帝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沈析臣终于倚着门框滑落在地，泣不成声。
殿内侍者听着新帝压抑不住的哭声，不敢发声。
*
沈析臣独自去了阴戈家。
门口台阶上，一个小女孩举着一串琥珀手串，顶着阳光看里面纹路，琥珀光晕照在她白皙脸上，满是开心。
看见沈析臣，小女孩好奇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沈析臣与她同坐在台阶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儿，你认识我？不对，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何同我坐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听你爹爹说起过你，你爹爹呢？”
小女孩见眼前的哥哥长得实在好看，不像是坏人，便对着门内喊道：“爹爹！有人找！”
沈析臣温声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串？”
小女孩很大方，“好啊，我爹爹给我带回来的哦，我好喜欢，很漂亮是不是？”
阴戈看见沈析臣，跪在地上，“臣拜见仙帝！”
“过来坐会。”沈析臣拍了拍台阶。
阴戈闻言坐在了两人下面一级台阶。
“嗯，很漂亮。”沈析臣道：“这还是你爹爹亲手给你刻的，比别的珍贵。”
小女孩高兴的抱住阴戈脖子，坐在了他怀里，“叶儿最喜欢爹爹了！”
阴戈见沈析臣有话要说，正欲让叶儿离开，又被沈析臣拦住。
“你是最后见他的人，我来找你坐坐，没别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他最后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问我想不想回到所有人都在的世界。我说想，他就说送我回来。”
“所有人都在的世界......唯独没有他。”沈析臣声音很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姻缘神：薄情寡欲之神沉沦（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