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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久旷 ...

  •   周末清闲,晚饭后二人出去溜达了一圈,路过一家花店,郑予安当即进去买了一束桔梗花。

      姜渺抱着花莫名其妙:“好好的你送我花干什么?”

      “谁说是送给你的。”郑予安拿出手机半蹲找角度,“拿着,我拍张照。”

      路灯的光线柔和,光晕浅浅地漾在桔梗的花瓣上,衬得花瓣和姜渺的脸都如月辉一样皎白。

      郑予安看了一眼抱花的姜渺,她乖巧地站着不动等他拍照,表情还有点疑惑。他嘴角浅浅勾起,手机镜头不动声色地下移,将她白皙的手连同大捧花束一起拍了进去。

      拍完也没把花要回去,这时候理由倒是用得自然,“你抱着吧,我手不方便。”

      姜渺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懒得拆穿他。

      桔梗幽淡的香气伴了一路,到家之后郑予安找出一个花瓶,盛了水,和姜渺一起修剪花枝,插进花瓶。

      郑予安虽然聪明,但也不是什么都擅长,不得章法地插了几枝花之后,就被姜渺一脸嫌弃地叫停,随后被赶到旁边,做些整理残枝、递递剪刀的杂活。

      姜渺不常接触这些,但她在这方面总是很有天赋,纤细的手指拎着花枝在瓶中几番来回,又向后仰着身子整体观察几次,思索之后改变了几处花的位置,一瓶婷婷婀娜的插花就颇具模样。

      姜渺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着郑予安的眼神带了几分讨夸的自得。

      郑予安笑着替她把刚刚落到腮边的头发挽到耳后,说:“很好看。”

      “那郑总,这花要放到哪里呢?”姜渺征求他的意见。

      郑予安眼皮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若无其事说:“随便,你定。”

      姜渺在屋里扫了一眼,抱着花瓶摆到了餐桌中心,调整好位置之后问郑予安:“这样可以吗?”

      “可以。”

      姜渺又小跑着回到沙发处,想从郑予安的视角看看花摆得怎么样,正往后退时,腰上却揽了一只手臂使力将她向后带,她猝不及防便跌坐在身后那人的腿上。

      还没反应过来,郑予安的气息已经密密麻麻缠上她的耳朵,“为什么还叫我郑总?”

      “……那不然我叫你什么?”

      “以前怎么叫的?”

      姜渺不喜欢腻歪肉麻的称呼,以前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的。

      “你想让我叫你名字?”姜渺故作矜持,“那可不行,现在你是我的甲方,称呼上得尊重。”

      “跟我在这演呢?”郑予安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的眉心都捏出浅浅褶皱,又笑着靠近说,“你以前可不止只叫过我的名字。还叫过什么,再想想。”

      他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在耳边像低音调乐器的沉鸣。在他语气里若有似无的诱哄之意中,姜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穿上衣服,她自然是正儿八经,可在某些时刻,她也是会忘情陶醉,身心沉溺而口不择言喊过诸如“哥哥”,“宝贝”等肉麻称呼的。

      起初是被他磨着百般哄着喊出来的,后来竟成了调情的习惯,现在记忆被他暗示的语调勾出来,姜渺瞬间脸泛红云,反应过来这个人又在不动声色地耍流/氓。

      她水润的眸子羞恼地瞪着郑予安,郑予安起初还能淡定地含着抹浅笑任她用眼神无声谴责,后来却在眼神的交缠中渐渐呼吸不稳。

      姜渺其实很会,她永远都知道,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会让他很想吻她。

      心随意动,郑予安揽在姜渺背后的手忽然收紧,将她往怀里带的同时,嘴唇也迎了上去。

      姜渺没有防备,被他撬开齿关吮吻勾缠。

      一吻结束之后,姜渺呼吸起伏着望着郑予安,嘴唇被吻得红肿水润,眼睛里还有点懵。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郑予安不自觉喉结滚动了下,脑子里像平白刮起风暴,所有的克制、隐忍都被裹挟着碎成粉尘。

      好吧,不是姜渺会,是他坏。明明是自己想亲,却还要欲盖弥彰地把罪因推到她身上。

      但那又怎么样,身份不一样了,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她坏。

      郑予安另一只手穿过姜渺的膝窝,忽地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

      “不要。”

      姜渺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推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郑予安把她抗拒的动作当做是对自己的抵触,顿时面色沉了下来,把她扔到床上的动作也不算太温柔,打开床头灯,双臂撑在她两侧,用身体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像蓄势捕猎的野兽。

      姜渺却没有注意到他充满压迫感的肢体动作,她的眼神只落在他的左臂上,蹙着眉抚上去,看着郑予安的眼神带了几分嗔怪。

      “医生都说了你不能过度使力,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不听医嘱的任性小孩,郑予安却明白了她刚刚的抗拒是什么意思,心里像被小鸟柔软的稚羽扫过,痒痒的又带着点怜惜的柔意。

      “你瘦成这样,抱你哪用费什么力气。”他刮刮姜渺的脸,“想让我过度使力,你还得再多吃几碗饭。”

      姜渺没心思和他贫,双手都抚上他线条流畅的小臂,低喃着问:“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柔软的手在他手臂上轻抚,郑予安被摸得额头都起了一层细汗,俯下身泄愤一样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我没有不舒服。”他熠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灼视着她,“但是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姜渺摸着被他咬红的耳垂,瓷釉一样的红晕从耳垂很快爬上脸颊,她没有说话,躲避着他的视线,身体却往上撑了撑,从他的桎梏下伸出一只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小盒子被放在枕边,她全程半阖着眼视线躲藏,郑予安扫了那个盒子一眼,低低地笑了一声,一边亲着她热意蒸腾的脸颊,一边暧昧地用气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姜渺没有说话,双手却揽到他颈后抱住。

      她一向是不打无准备之仗,什么情形下都是如此。

      郑予安的笑意越发愉悦,呼出的气刻意往她耳朵里钻,“现在这个情况,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此也早有期待吗……”

      姜渺被他弄得又痒又热,忍无可忍地以唇堵住他的嘴,把那些脸红心跳的词句都堵回去。

      郑予安喉间喘着笑了一声,抱住她更深地回应。

      太久没有过,姜渺有点痛,一直观察着她神情的郑予安将她汗湿的头发撩到耳后,安抚一样吻过她紧蹙的眉心,声音无限温柔。

      “别怕,我轻轻的。”

      是阔别七年的细腻和温存。

      姜渺突然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被哄了一句便眼泛酸意,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全部的体温依偎着他。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轻轻的”只坚持到开头的阶段结束,面对日思夜念七年的女人,没有人能保持克制。

      盒子都被用空了,姜渺切身地体会到久旷的男人有多恐怖,被抱到浴室时几乎都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靠在男人身上任他清洗。

      再次落入床榻时姜渺的意识仍勉强保留着一分清醒,迷迷糊糊感觉到他在自己唇上落了轻柔的一吻,声音比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抚摸还要温柔:

      “晚安。”

      像是关上了大脑中的某个开关,姜渺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闹得太晚,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窗帘被妥帖地拉好,外面明亮的天光隐隐从布料的孔隙中透进房间,姜渺睁开眼睛,身上哪哪都酸,昏沉地往旁边摸了一把,却不见郑予安。

      她费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醒了会儿神后撩开被子看了自己一眼,睡衣齐当地穿在身上,模糊想起入睡之前还是光溜溜的,她累得不省人事,竟然连郑予安何时摆弄着给她穿上衣服的都不知道。

      姜渺下床,走路时腿都在微微打颤,心里把不知所踪的罪魁祸首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开门却发现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苏阿姨聊着天呢。

      郑予安显然视线一直盯在卧室的门上,姜渺一开门就与他四目相对,揉眼睛的手顿住了。

      昨晚的某些片段浮上脑海,姜渺表情有些不自然,郑予安却一派从容,眼里渐起笑意,对她说:“早。”

      “小姜起来了啊。”苏阿姨也对她打着招呼,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阿姨给你留了早饭,你先垫着,等会儿就吃午饭了。”

      姜渺对苏阿姨道了谢,却没有理会郑予安的问好,眼神都不再往他那处瞟,径直去卫生间洗漱。

      瞧她变扭的样子,郑予安忍不住嘴角上扬,跟着她走进了卫生间。

      姜渺对着镜子刷牙,不理会后面贴上来一只粘人的大型犬,眼睛目不斜视。

      洗漱台的水波纹玻璃隔断模糊印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影,色彩相融得仿佛一体。苏阿姨把早餐端上餐桌,本想喊姜渺来吃饭,见此情景连忙收声,摇头笑着走开。

      郑予安不知道自己黏糊的样子被人看见,他五指梳理着姜渺晨起有些乱的头发,见她表情恹恹的,又贴着她耳朵问:“不舒服?”

      哪壶不开提哪壶,姜渺在镜子里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手肘向后把他推远了些,什么也没说,但表情和肢体动作已经将控诉说了个淋漓尽致。

      郑予安闷笑着又靠近她,手掌揉着她的细腰,不问自答地说:“是我的错,我今晚会轻。”

      这就把今晚都给安排上了。姜渺腿根一麻,匆匆洗了把脸之后钻出他的胳膊,逃离魔爪。

      因为姜渺没什么精神,两人便都窝在家里。午饭后苏阿姨识趣地出门,把空间给他们让出来。

      静谧安闲的午后,姜渺窝在沙发一角翻看画册,郑予安原本在另一边拿着平板处理公务,闲下来后看着沙发角落里那个专注的人,心想指望她主动来找自己是不可能了,于是放下平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窝处,和她一起看画册。

      肩膀上多了一点重量,热热地贴着脖子。姜渺一开始没想理他,自顾自翻着画册。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身上被压得难受,本来就不太舒坦,不适地活动了一下之后更是牵引到酸处,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那一声不过泄露了半个音节,郑予安便立刻松开了她,小心翼翼问道:“还是难受?”

      还好意思问,姜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算作回答,身子还是背对着他,半个眼神都不给。

      却忽然感觉到身子一紧,郑予安直接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腿上,手熟门熟路地找到她的酸痛处,力道适中地按摩起来。

      一边按还一边含着笑意打趣:“怎么比以前还不耐造。”

      “我老了,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姜渺被按得舒服,声音也带了一股懒意。

      郑予安被逗笑。“瞎说,我们明明一样大。”

      “你老当益壮嘛。”

      老字来老字去的,郑予安的手逐渐下移,语气也微妙起来,“所以你是真觉得我老了,不如以前了?”

      姜渺立刻警觉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头也不回地讨饶,“不老不老,我刚刚瞎说的。”

      认错倒是快,郑予安一把把人捞回来按在腿上,语气正经了些,“别跑,不动你,就是给你按按。”

      姜渺安静下来,像只被顺毛的猫一样趴在郑予安腿上享受按摩服务,用这个姿势继续看着画册,翻了几页之后却又悄悄偏头,打量着郑予安。

      他专注在手上的功夫上,过了七年,好像什么都没变,他依旧对她有无限的温柔耐心。

      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时间不是感情的断档,而变成了弥合一切,将所有年少时激情热烈的情感都酝酿得绵长深醇,仿佛融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的具象化的……

      姜渺的脑海中,很忽然地出现“幸福”两个字。

      曾经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这两个字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这样很好,即使是有期限的幸福,也很好。

      她转回头,视线长久地凝在手中的画册上,很久都没有翻动,忽然喊道:“郑予安。”

      “嗯?”他很快回应。

      “谢谢你。”

      郑予安在她腰上按摩的手顿住了,没有问她谢什么,也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很快又重新揉着她的腰,动作轻柔近乎安抚。

      姜渺知道,他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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