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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飞血吹剑花 ...

  •   【序章】
      说起夜空,人们最容易联想到的便是那一轮如梦如幻的皎月。可这世上偏偏有一个地区被人们称为“无月”。至于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这周围的高耸入云的山峰几乎完全遮蔽了月光,自非夜分,无见月容。

      而这些高得夸张的山峦已经被世人默许成为某个国家的独特象征——岩隐的山峰,岩隐的无月。

      事实上,无月是岩隐的一个边塞防护区,可驻守在这里的兵力却寥寥无几。这倒不是因为岩忍的狂妄大意,而是因为这里恶劣的自然条件便已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足以过滤掉百分之九十九的入侵者。

      茂密杂乱的森林周围围绕着一圈磷峋的山崖,突兀的岩石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异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片没有月光的土地。由于没有光的照耀,夜晚的无月混沌不堪,一切事物都遁形于浓重的黑暗之中。夜风从陡直的岩壁一路而下,冲进死寂的森林激起一阵沉重的回响,惊得野鸟扑驰而起,那刺耳的鸣叫经过层层反射,回荡在整个诡谲的地域。

      在无月,唯一能见到月光的地方,而且是只有在夜半时分才能见到月光的地方,那就是世人所传的“一线天”——两座山峰之间一条狭窄的裂缝,是这块黑暗版图上唯一的光点。

      “喂,你确定这里不会有岩隐的杂兵?”

      “谁知道呢,”声音有些懒懒的,似乎满不在乎,“就算是有,直接干掉不就好了,蝎大哥你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嗯。”

      走在前面的那位微微回了下头,虽然斗笠上的白色碎帘完全遮掩了他的面目,但那不爽的情绪还是很容易就会被捕捉到的。

      “我不喜欢让事情节外生枝。”他沉声说。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平时连鬼都不会经过这里的,嗯。”

      这仿佛是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引来了前面那人的一声冷哼。

      一线天的正上空,那轮满月洒下来充足的光芒,银色的月光散碎在少年金色的发丝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耀眼。

      迪达拉有些无奈,反正无论自己说什么,那家伙都不会信,那为什么还非要问上一句呢……

      要知道,如此隐蔽的石径,恐怕连那个长期驻守边界的家族也不会发现,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在无月设置正式的据点。

      小路很窄,两侧皆是高不见顶的石壁,一人而行尚有余地,可却容不下两人并行。于是,蝎和迪达拉只能一前一后,踩着路面上的细沙碎石,一路前进。

      脚下的“沙沙”声,伴着斗笠铃铛的摇曳轻响,融在夜风中,像是婉转的低吟。

      又这样沉默的走了几分钟,情况似乎变得有些异常。

      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了一阵莫名其妙的躁动,抬头看看月亮,就连那乳白色的光晕也有些悸动不安似的。

      迪达拉最警觉的那根神经渐渐绷紧。他感觉到,此时此刻,这条鲜有路人经过的小路上,分明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迎面拂来的夜风中竟然夹杂了某种对于忍者来说最敏感的味道——血腥。似有似无的腥甜渐渐充斥了鼻腔。

      他停下脚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因为隐藏在绯琉琥里面的蝎可能还察觉不到这般微弱的气味。可是就在这时,蝎也猛然停住了脚步。显然,他已经感觉到了前方不远处那股查克拉的异动。但他并没有回头看向迪达拉,那姿态就好象是等着迪达拉主动解释,顺便自我检讨一样。

      看着沉默的蝎,迪达拉真是郁闷到了极点。当他还是岩忍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隔世宝地。此后,他也曾在这里进行不定期的蹲点,而且结果也让他万分满意。

      一是因为正常人不会闲着没事儿就往深山老林里跑,搞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呃,当然,他自己并不在这“正常人”的行列。艺术家嘛,总要不寻常一些才好。

      第二则是因为这一线天隐匿在层层掩掩的青峰黑崖之间,也着实很难发现。

      可是,为什么今天他们就“中彩”了呢……?
      这样的偶遇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应该说他们是命中有缘,还是冤家路窄?

      没等到迪达拉的解释,蝎便说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居然真的撞到鬼了。”语气中的揶揄再明显不过。

      “嘁,”惊诧归惊诧,但迪达拉仍然没有将这变故放在心上,“谁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再说,对方不过是个重伤的落单忍者,解决掉他也不算棘手,嗯。”说罢,他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探入了装有起爆粘土的口袋。

      蝎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也悠着点儿,我可不想被震下来的石头砸死。”

      想想也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两测的岩石在经历了千年的风化之后,是否依然经得起炸弹的冲击。

      迪达拉灿然一笑:“没想到蝎大哥对自己死法的要求还挺多,嗯。”

      随后,回答他的又是一声阴恻恻的冷哼。

      气氛越发凝重,两个人都万分警惕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个拐角,而那第三个人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存在,短暂的犹豫过后竟也停下了匆忙的脚步。一时间,两方就这样在看不见彼此的情况下僵持着,比拼着到底是谁的耐力比较好。结果不难预料,那位重伤之人显然不可能就生命浪费在这“耐力对抗赛”上,最终,还是他先有了动作。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迪达拉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好奇,他可是抱着“见鬼”的心态来期待着这个人的真面目的。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而且,只要那人有一丝侵略性的表现,他就要用起爆粘土好好招待他一下。

      峰回路转,当那人完全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之内时,两个人都有一点惊讶。因为,这个人的出场方式并不在两个人的预料之中。

      虽说那人并不是鬼,但却像个十足的妖精——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她满身血污,大片大片的血液铺在她的衣衫,以及莹白似雪的皮肤上。虽然看不到她真实的面容,但她脸上的血迹,与那赤色的长发,玫瑰酒般清冽醉人的血瞳搭配在一起,竟然人觉得戾气丛生,似是修罗临世。

      “简直是妖孽。”迪达拉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女孩静静的打量他们,除了稍纵即逝的诧异,她的眼中就只剩下敌意和戒备。即使她现在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也不见她有恐惧和慌乱。

      又是几秒钟沉默的对视,她终于道:“什么人?”声音清脆如梨,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

      “路过的而已,嗯。”迪达拉回过神来,答道。

      “而已?”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很是耐人寻味,而且,她似乎也在试探着什么。

      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让迪达拉觉得莫名其妙的火大,但同时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

      不得不承认,人在某些方面会异常的敏感,就比如现在的迪达拉,直觉告诉他,曾经有人用与她一模一样的口吻跟他说话……高傲的,甚至是轻蔑的。

      印象中,能让他觉得耻辱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个可恶的宇智波鼬,剩下的就只有……

      一瞬间的回忆,再加上在岩隐时听到的那些传言,所有的信息串连在一起,迪达拉立刻就知晓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身份。

      怪不得……他在心里冷笑一声,眼中亦浮现出了些许嘲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通病吧。

      想到这里,迪达拉下意识的压低了斗笠:“不可以么?”

      蝎不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下疑惑,这小子是怎么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跟一个小丫头抬杠?

      那女孩也被这样的回答噎了一下,旋即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角:“当然可以,而且你还挑了最好的时机路过这里。”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嗯。”依旧是一句透着嘲讽的反驳。

      “你……”她略微有些怒容,但很快便被抑制住了,冷冷的道:“本小姐自然没兴趣为你费心,只不过,”她话锋一转:“倒是你要费些心思了。”

      她盯着这个眼前这个成功勾起她怒火的金发男子,只见他仿佛是刻意遮掩着自己的面容,不想让她看见似的。凤眼微眯,“难道自己应该是认识他的么……?这么说来,他已经认出了我?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胸口翻涌的血气阻止了她的思考,眼下的情况好像并不适合研究这种问题啊……几乎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一次发动查克拉,虽然勉强,但这也是迫不得已,否则自己就真的要死在这种地方了。

      一个瞬身术,她倏然消失在两人面前。与此同时,迪达拉觉得苦无划出一道凛冽的气流,猛然间向他袭来,他敏锐的向左一偏,结果,锋利的刀刃只是割断了斗笠上的铃铛,还有几缕金色的发丝。虽然力道不弱,但她好像并没有伤到迪达拉的意思。站稳之后,他立刻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那小丫头侧身望着他们,手中拎着那个铃铛,还挑衅似的摇晃了两下,清脆的铃声霎时间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我记住你了。”她睨着迪达拉。

      那诡异的火云袍,耀眼的金发,嚣张的语调,无意间看到的水蓝色的眼睛,还有嘴角那抹嘲讽邪惑的笑……

      “哦,还有,”她噙着坏笑,“接下来的可就要麻烦你了。”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明亮的月光下找不到任何痕迹,像是一阵风,片刻的停留过后便消失殆尽了。

      当两人走出一线天,并无意外的遇上了刚刚赶到这里的岩隐暗部。蝎没费多少周折,就将他们全部解决。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蝎轻蔑的扫视了一圈倒在地上的尸体,冷笑着说:“一群垃圾。”随后他转向了靠在一旁,仿佛在看戏一般的迪达拉。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悠闲的很啊?”

      迪达拉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辜,完全无视蝎撇过来的眼刀:“没办法,最近运气太好了,嗯。”

      碰上了这种队友简直就是他赤砂之蝎一生中最大的败笔!蝎愤愤的想,但是这小子似乎是料定了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才敢这么嚣张。面对着他的所问非所答,蝎抑制住心中强烈的,想要狠狠踹他一脚的冲动,话锋一转:“……她到底是什么人?”

      “诶?怎么,难得有人能引起蝎大哥的兴趣啊?”

      蝎不置可否,但刚才那小丫头着实是有些意思。刚才他一直冷眼旁观,不置一词,观察着她所散发出的戾气,那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所能承受的气势啊。那戾气如有实形,好似刀芒剑锋。或许,那并非完全来自她本身?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有这样的气势?更有意思的她所中的毒,蝎是用毒专家,以他的经验,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那种毒有多么烈。这小丫头有什么实力,需要用这么烈性的毒来对付?需要派暗部来追杀?还有,她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参悟不透。

      “你认识她吧。”语调中没有疑问。

      “……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嗯。”迪达拉也慢慢收起了戏谑之色,变得认真起来,停顿几秒之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冥夕。”

      蝎微微一怔,然后嘲讽道:“那个在岩隐显赫百年的家族?”

      “没错,而刚才那个,是冥夕族的公主,也就是族长的嫡女。但是不知为什么,冥夕族内部还有岩隐的高层似乎都对她的事情讳莫如深,很是忌讳,嗯。”

      迪达拉并不多言,点到而止。其实,对于那位大小姐的事情他也并不知晓,村子里的高层似乎对此事下了封口令,原本就生活在村子边缘的他能听到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公主竟然回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腐朽到这种地步的冥夕族还能苟活至今,还真是为难那些长老们了。”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评价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显者必衰”吧。可即便是身份“尊贵”,岩忍也用不着如此的大费周章啊。对付一个小丫头还需要花这么大的血本,岩忍就不觉得面上无光么?

      果然啊,那些上位者的思想真是异于常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太过精明,还是太过愚蠢。

      迪达拉对冥夕族的态度显而易见,但是蝎却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就是问了迪达拉也不一定回答。可即便如此,凭着对迪达拉的了解,蝎也能猜出个大概。

      对迪达拉来说,唯一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就是轻视了他作为艺术家的尊严。这大概就是迪达拉对“冥夕”二字抱有偏见的原因吧。

      就在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迪达拉却突然淡淡地说道:“冥夕的没落是一种必然,嗯。”

      何止是冥夕一族,就连岩隐,也早已经踏上了没落之路。

      察觉到了蝎若有所思的目光,迪达拉立刻敛起了眉宇之间的严肃和凝重,转而换上了他一贯的戏谑表情,“还愣着干什么,说不定第二批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呢,蝎大哥。”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还不快来领路!”

      “唉,知道了知道了……”迪达拉连声敷衍道,心中却叫苦不迭,那个小丫头,真是留给我们一份棘手的差事呢。想着想着,完美的唇角不仅浮起一丝轻笑。

      就算你记住我了,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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