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少年雅各布的烦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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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山姆·乌利很忧心雅各布的近况。
山姆是奎鲁特保留地年轻人们的大哥，他比他们大三四岁，性格稳重，从小就是其他孩子的“领头狼”。在他看来，某一天雅各布发现了一个可怜的高中生的尸体后一切都变了——他不再去学校，剪掉了长发，成天带着塞思·克里尔沃特在拉普西附近光着上身游荡，简直跟个混混似的，他就差拦路抢学生的零花钱了。
山姆偶遇了几次闲逛的两个人，一路追到布莱克家，连着几次这样，没有一次找到雅各布的影子，连带塞思也跟着神出鬼没。
他俩一旦决心要躲他，就像游鱼入了海，消失的一干二净。
近一个月后，事情完全没有转变的迹象，雅各布却忽然跃出水面，打来电话来向他借钱，一开口就是五百块。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姆和雅各布成长境遇相似。
比利的妻子早就离家远走，他独自照料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这很不容易，比利的糖尿病连年恶化，他的下肢已经快要失去行走能力了，他至今没有告诉雅各布——小儿子总是被宠坏的那个。
山姆没有被宠坏的资格，他是独子，父亲在他幼年时承受不住养家的压力，离开了拉普西，母亲艾莉森·乌利抚养他长大，山姆既是孩子，也是自己的抚养者，更承担着看顾母亲的责任。
听着雅各布无比诚恳的还款条件，山姆不动声色地走到正在做晚饭的艾莉森身边，拿出她的手机，找到比利·布莱克的电话。
“我确实有点存款，”山姆没对雅各布隐瞒自己的储蓄习惯，“但我能知道你借钱的原因吗？”
雅各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山姆只说我会考虑一下，随后挂断了电话，他将比利·布莱克的座机号输到自己手机里，拨了出去。
“你好，这里是布莱克家，你找哪位？”
“比利，是我，山姆，你注意到雅各布不对劲了吗？”
比利听起来很诧异，“怎么了？”
“他成天在外面游荡，不上学，也没到工作的年纪——你检查过他的房间吗？有没有筹码或者奇怪的袋子？”
除了赌博和吸/毒，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问朋友借五百块巨款？山姆没提借钱的事，他不想吓到比利，又担心这其中有别的误会。
电话那边比利许久没有说话，山姆以为他吓到了，放缓语调解释：“我不是危言耸听，也没有想污蔑雅各，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被些虚浮的东西给骗了……”
谁知比利·布莱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笑得乐不可支，连连向山姆保证，“天呐，山姆，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千万别担心雅各布，他好着呢……按现在的情形你很快就会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笑得山姆脖子发烫，挂断电话后那种滚烫的感觉久久没有散去。
几天后雅各布骑着摩托车来到他家门前，探望发烧在家休养的山姆。
他这个年纪的小孩真能长个子，他才十四岁，已经快比山姆高了，不过……山姆总觉得他上个月还没有这么高。
雅各布进门后跟艾莉森打完招呼，坐到餐桌前享用山姆的晚饭——高烧让山姆对什么都食不下咽。雅各布却活像遭了饥荒，风卷残云地吃光所有的馅饼，喝了一大壶牛奶，还意犹未尽地吃了一根没怎么熟透的香蕉。
比饭量更奇怪的是他闻起来像在腐烂的番茄土豆卷心菜里洗了个澡。
山姆皱着鼻子，“你到底怎么了？”
“不借就不借，你给我爸打电话干什么？”雅各布用指责避免回答问题。
山姆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别转移话题，你很不对劲，雅各，比利说你没问题，但我知道你有。最严重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雅各布心虚地移开了眼睛，说，“我弄坏了科林·沃斯的车，得在她妈妈回来之前把车修好。”
“谁？”
“那个被你拉到海边，风一吹就掉水里的倒霉蛋，住在悬崖边上的科林。”
是的没错，科林是被山姆·乌利带到海边，让海浪卷走的。
山姆咳了一声，问他：“然后呢？你弄坏了她的车又怎样，坏成什么样要五百块，都够买一辆二手了。”
“反正是有这么个情况……”雅各布不敢告诉比利自己对科林干了什么，他明确保证过自己能控制好力量才被老爹允许前往居民区，但科林身上吸血鬼的臭味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雅各布更不能告诉伊芙琳自己怎么弄坏的她们的车——从一个吸血鬼嘴下保护了她的女儿，而他雅各布·布莱克是个狼人，他用自己的狼头拱翻了她们家的汽车……
狼人的嘴可不像吸血鬼那样没门把。该保守的秘密一句也不能对外说。
钱，车子，女孩。诡异的灵感降临到山姆头上，他眼睛上上下下扫了雅各布几遍，问：“你看上她了？”
雅各布恶心得跳了起来，大叫着：“绝对不是！！！！”
那个倒霉蛋被吸血鬼迷得魂牵梦绕的！他的梦中情人是伊莎贝拉！永远是伊莎贝拉！
想起贝拉……雅各布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知道所谓的邮件地址恐怕永远没有成功兑现的那天，科林被他得罪惨了，向山姆借钱不过是跟朋友找个和好的台阶，山姆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车子修不好，住院费还不上，邮件地址要不来……
成为狼人的兴奋感渐渐变成了对现实的无奈，好像自打变身以来，雅各布就没遇上什么好事。
除了成为狼人本身。
“山姆，你少往悬崖那边去。”左思右想，雅各布还是决定提醒自己的好兄弟。
“夏天跳水总要去的。”山姆回答他，“还有兼职的活要干，那里是必经之路，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里有吸血鬼出没，吃素的吃荤的都有，好兄弟距离转化成狼人还有一步之遥，遇到吃荤的吸血鬼岂不是完蛋。雅各布不想再见证任何死亡了。
他站起来，给了山姆一个拥抱。
山姆身上滚烫的，这让雅各布很安心，山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小伙子，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祝愿你…”雅各布说了句什么，后半句模糊不清。
祝愿你早日拥有捍卫奎鲁特的力量。雅各布在心里念完这句话。
雅各布按着山姆的肩，“如果你感觉到自己不对劲，到悬崖下面找我，我们以前的秘密基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你没忘记吧？”
“那里不是被地下水淹了吗？”山姆满腹疑惑，“我为什么会不对劲？”
雅各布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相当严肃，山姆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具有威慑力的表情。
“如果你不想伤害家人，绝对不要忘记我的话。”雅各布说，“海边，山洞。”
山姆不得已点了点头，高温使他失去争辩的力气，雅各布随后告别，离开了乌利家。
摩托车前灯亮得像两条具有实体的灯棒，在夜幕和细雨中扫出一条清晰的道路，从山姆家离开后，雅各布决定去周边再巡逻一圈，山姆在后头跟踪了一段路，雅各布不费力气地甩掉了他。
他来到森林最深处，安置好车子和衣服，变身成了狼型。
巨狼四爪着地，舒爽地甩了一通毛发，雨水被它甩得干干净净。
远处响起熟悉的稚嫩的狼嚎，是塞思的声音。
雅各布迈开爪子，在森林中痛快地奔跑起来。雨水和枝叶拍打毛发，又疾风带走抛在身后，连同许许多多的烦恼也一起丢在了夜空中。
雅各布期盼着山姆能早点成为狼人，不光是因为力量——他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吸血鬼住在福克斯，狼人只会越来越多，雅各布不介意统领别人，但他不喜欢肩上压上重担的感觉。
承担家人的重量已经足够沉重，他要怎么带领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捍卫这片土地？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份工作给一个更能胜任，也更愿意做的人——山姆·乌利。雅各布坚信这个世上没有山姆做不到的事，如果山姆愿意，雅各布将把这份职责拱手奉上。如果他不愿意……雅各布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保留地带来安宁。
这些对未来的幻想和守卫家园的决心结合在一起，成为了他在雨夜奔跑的动力。
在胡思乱想中，雅各布抵达了塞思的位置，体型小了一圈的狼崽用爪子扒了扒面前的土地，黑色皮质的东西在夜色下折射更深沉的黝黑。
血腥味飘散在细雨中，雅各布的鼻子用力地皱了起来。
他伸爪扒开周围的土地，森白的断骨破开苔藓，显露在泥土中，塞思呜咽着压低了身子，畏惧地向后退。
黑色皮质布料被完全扒了出来，那是一件黑色的雨衣，后摆被撕成两半，变成了滑稽的燕尾，其中一边印着绿色的奇怪图案。
味道越来越浓重，肢体的形状也愈发明显。
雅各布发疯似的刨着那片土，塞思甩着脑袋，鼓起勇气上前扒开碍事的湿土。
终于，人类大腿形状的残肢被挖了出来。
雅各布喘着粗气，他的热气喷洒出来，雨丝在其中微不可见。
‘你变回去，去警局报警，’他迅速做出决断。
塞思低低呜咽了一声，摇着头朝后退，‘我该怎么说？警察如果问我为什么晚上来这里该怎么办？’
他说的对，时间太晚了，况且，第一次由保留地男孩发现，如果第二次还是，那就不对劲了。
雅各布扬起身子，看向东边方向，这附近唯一一栋住户。
科林·沃斯就住在这。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少年雅各布的烦恼（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