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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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喜悦渐渐冷却下来，不由得顺着展望他们的将来，现实该面临的问题如浪潮扑上来，他们不属于同一个时代，注定要分离回归各自的人生轨道，甚至连记忆都不会保留。
这个无解的局始终横在他们之间，又该如何才能破局？
浴室方向的开门声打断叶银舟的思绪，楚西暮很快洗完澡出来了，低头擦着头发缓步走过来。
叶银舟坐起身，待楚西暮临近床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转了个面在床边坐下，自己挪过去，从后面圈围着他，伸手欲拿过楚西暮手中的毛巾，头越过肩膀说：“我给你擦。”
他抓了个空，楚西暮手一收躲过了他，另一手搭上叶银舟伸出的手腕往外推却：“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虽然是他自己主动先坦诚，但他还没适应已然转变的关系，脱离了刚心意相通时的氛围之后，对关系转变后应该顺理成章的亲昵互动莫名有点束手束脚。
毕竟，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但叶银舟不会，叶银舟的字典里没有羞涩二字，他非常自然地把搭档栏目转到了恋爱剧场，继续出手强硬地拽过了毛巾，抻展开搭上身前浓黑的头顶，大手盖上去揉了揉，问：“怎么，以我现在的身份擦个头发都不行？”
“没...”楚西暮放下手任他去，顿了下道：“什么身份？”
“你说呢？”叶银舟手上用了点力揉他脑袋，又越过身前的肩膀去看他，“难道说，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会错了意？”
楚西暮闻言侧头也看过来，小声道：“不是，没会错意。”
他一转过来，两人脸颊贴的极近，叶银舟半垂眸看着近处的侧脸，语气略带幽怨道：“唉，我怎么越觉得真会错意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楚西暮急忙解释：“没有，我喜欢你。”
他话音刚落，嘴角就被亲了一下，叶银舟亲完刚离开他的嘴角，就扬起笑容闷笑了一声，说：“总算听见了，表白怎么能落下这句。”
楚西暮反应过来了，猛转过身瞪向叶银舟：“你故意诈我？”
叶银舟挑眉又笑了一下，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看着他眼睛认真道：“我也喜欢，喜欢你。”
“你...”楚西暮心脏猛地漏下一拍，接着怦怦狂跳，瞬间忘记了刚刚的事，定定回视叶银舟的眼睛。
叶银舟拍了一下他的头顶，“现在确认了，转过去，给你擦头发，男朋友。”
“男...男朋友？”楚西暮讶道，眼睛张大了一点，随即迅速转过身去，“哦”了一声。
“嗯，不然呢。”叶银舟撩起他耳边的头发用毛巾捋过，看着他的耳朵转瞬从薄红变成绯红，在心里闷闷笑道，真可爱。
叶银舟缓慢擦着眼前及肩的黑发，没再逗他，也没提起关于将来的事，他不想破坏这一时刻的美好，让以后回忆起来都留有缺憾。
总也还要再停留一段时间的，还有时间……
擦的差不多半干了，叶银舟用手指当梳子顺着打理，他想起来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的头发，为什么要留长？”
叶银舟一直很疑惑，按楚西暮的性格，应该不是一个会主动留长发的人，以他的长相，长发只会降低他的威慑力，更容易吸引到那些让他厌恶的人，而根据那些半真半假的传闻，他确实有很多这方面的麻烦和困扰。
“嗯？”楚西暮反应了一下，才开口：“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小时候有个救过我的朋友出了意外，她有一个相依为命眼盲的奶奶无人照顾，我那时候还很小，不敢告诉奶奶真话，想了个办法，买了假发和变声器假扮她时不时去看望一次她的奶奶。”
“你这个朋友是女孩？”叶银舟插话问道。
“嗯是。”楚西暮应声，接着继续前话：“后来就干脆自己留长了，再后来发现还另有用处，就一直保持着，已经习惯了。”
叶银舟又问：“你和你这个朋友，关系一定很好吧？”
楚西暮沉思了一会儿，道：“其实也就认识了一两个月，她救了我之后我在她家住了一个月养伤，奶奶也很照顾我，伤好后我回了基地，没过多久，她出了意外。”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沉了下来。
“住了一个月？”叶银舟听到的重点歪了。
楚西暮本在回忆陈年往事，这才察觉叶银舟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劲，转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在吃醋吧？”
“我没有。”叶银舟先是否认，顿了顿，俯身把下巴搁在楚西暮肩膀上，努努嘴道：“好像是吃醋了。”
楚西暮难得失笑，抬手搂住叶银舟后颈揉了揉他后脑勺，无奈道：“你想哪去了。”
说罢他觉得扭着身体姿势有点别着了，把肩膀上的脑袋挪开，站起身准备换到旁边挨着坐床边。
叶银舟拉住他，一把又拽了回去，他没站稳，一下坐在了叶银舟腿上，叶银舟极其自然地顺势抱着他仰躺下去朝里侧翻滚，两人就着前后抱着的姿势侧躺在床上。
楚西暮腾空着小腿连连道：“等等，鞋还没脱！”
叶银舟起身抓住他的小腿抖了两下，把拖鞋抖掉，捏着小腿往床里侧一塞，重新躺下道：“好了。”
“……”楚西暮无奈地闭了闭眼，感觉像被一只大狗缠住，动弹不得。
之前那些什么还没适应的感觉都不见了，束手束脚倒还在，物理上的还在。
他只好赶快澄清解释：“她不喜欢男的，你记得池子礼有个双胞胎姐姐吗？她是池子衿的朋友，所以才救了我。”
“哦，这样啊。”叶银舟琢磨道，“那她们是一对？”
楚西暮沉默了一下，才道：“没等到在一起。”
“她被人恶意加害了，彻底变成了变异体，我们的血清也没办法唤醒。”他说，“你记不记得，当时听过红姐说的话之后，我说我理解她。”
“嗯，想起来了。”
楚西暮语气很平静：“我和小衿做了跟红姐差不多的事，设局把那个加害她的人引诱出来，杀了。”
叶银舟也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起当初在地平线基地，见到池子衿的时候，她当时正从一间房里出来，表情很浓郁的悲伤。他从房门无意中看见屋内有一个白色箱体，里面似乎躺着一个女孩，难道这个就是？
他问：“那时候你才多大？”
“十岁左右。”楚西暮道，从那之后，他更坚定了只有更强，让人惧怕，才能保护身边的亲人朋友。
“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了。”叶银舟摸了摸他的头，换了个话题，“你们基地，很多同性伴侣？”
“倒也没有很多，只有小衿和我爸他俩。”楚西暮说。
叶银舟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呢，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吗？”
楚西暮轻摇了摇头，“我从没想过这个，我对谁都不感兴趣。”
停了一会儿，他又小声说了句：“除了你。”
“我的荣幸。”叶银舟听见了，笑容没忍住浮现在脸上，逐渐扩大。
他们抱着安静地躺了一会儿。
“叶银舟。”楚西暮突然叫了他，“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嗯？”
“你跟何亚说的话，我当时听见了。”
“你听见了？”
“嗯，如果只是我自己没管住心动，我就不会坦白了。”楚西暮说，“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是。”
“但是我想通了，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爱而不得，或者生死两别也没能互通心意，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呢？我不想浪费不多的时间，也不想遗憾，哪怕删除记忆后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想遗憾。你当我自私吧，我想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最后做一段朋友，也可以。”
他缓缓道出藏匿心间许久的心声，在叶银舟面前脱下全部外壳，明明白白摊开给叶银舟，但这清醒又温柔的话却像夹着刀。
叶银舟感觉心脏被刀尖刺了一下，露出假装凶狠的表情，“朋友？接过吻的朋友？”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点，把头埋进了楚西暮的肩窝，闷闷道：“绝无可能。”
楚西暮感觉有点痒，躲了一下，“我说的是如果，那你愿意吗？”
“废话，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叶银舟从肩窝里抬起头，直面现实，“那我们这该算什么？”
“限时恋爱...？”楚西暮迟疑道。
“限时，听着就不爽。”叶银舟说。
过了一会儿，他有了新的想法：“你想留下来吗？我向上面申请你做我的搭档。”
楚西暮拍了拍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还在等待判决。”
“还真忘了。”
“这个当口别冒险了。”楚西暮说，“过好当下，珍惜现在能拥有的时间，就足够了。”
叶银舟长叹了口气，“好。”
珍惜现在，顺其自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这是当下他们之间最优的解答。
说了许久的夜话，刨白心迹，叶银舟已清楚的知道楚西暮对他是认真的，抛下那些顾虑，他们只需要两颗心纯粹地相连温暖慰藉，以抵御所有来自现实的寒冷。
叶银舟扯过角落里叠放整齐的被子，展开盖在他们身上，又躺回去侧抱住楚西暮，紧紧相贴着，道：“那早点睡吧。”
“嗯。”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坦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