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诸神的黄昏[西幻]》二听

3、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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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了克莱恩公爵府前。

　　西娅下了马车，她的目光扫过这座宏伟的公爵府，尽管内心并无太多波动，但她还是装出了一副既惊讶又紧张的样子。
　　“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吗？”西娅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拘谨。

　　公爵自然没有亲自到门口迎接，但门前已经站满了一排排女仆，管家也正站在前面等候。
　　“西娅小姐，欢迎回家，公爵大人正在书房等您。”

　　走进书房，西娅刚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就立刻意识到那肯定是她的父亲，因为那一头红发与她的是如此相似。
　　听到身后的响动，公爵转过身来。

　　“孩子，过来。”公爵向她招了招手，西娅走上前去，一副不敢直视公爵的模样。
　　“多么可爱的孩子啊，没想到你们会经历那些事情，”克莱恩公爵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带着几分慈爱和怜惜。

　　“那一伙人已经被骑士团抓住了，你母亲的遗体也已找到，并已得到妥善安置。”公爵说道。西娅猜测，关于她的经历，想必在她到达之前就已有人向他汇报过。

　　西娅知道，所谓的“妥善安置”，肯定不是葬入公爵家的家族墓地，因为她的母亲并非公爵名义上的妻子，过去不是，公爵夫人因病去世后，依旧不是。
　　公爵说，她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一个去巡查领地了，另一个带领骑士团去边境山林中剿灭魔兽，目前都不在家中。

　　“今后你也算得上是公爵府里的女主人了，先好好休养身体，同时慢慢学习如何打理公爵府，要有贵族小姐的风范。”
　　“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一天，先去一趟神殿吧。”

　　“好的，公爵大人……父亲。”西娅改了口。
　　第一次称呼“父亲”这两个字，确实感觉有些生硬，不过公爵显然并没有太在意，没有在这个称呼上多做文章，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前往神殿。

　　王室以及各种贵族，无论是出于真心的信仰还是为了随大流，对光明神的崇敬都是毫无疑问的。

　　可，对她来说，去神殿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信神，她更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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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内。
　　经过大殿前的喷泉时，西娅看到一些穿着制服的人经过，但他们穿的并不是神殿里神职人员所穿的浅色长袍，而是深灰色的服装。

　　“那些是什么人？”西娅问道。
　　“他们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在神明的庇佑下，觉醒了魔法天赋，今天是他们每周一次来神殿祷告的日子。”负责带领她的神父解释道。

　　魔法学院？魔法师？

　　以前在小镇上也曾听说过魔法师，但那些不过是些哄人的把戏，她所见过的最厉害的魔法，也就是上次安娜提到的魔法信件。
　　如果用常规的人力物力运送，需要一天时间才能送达的信件，通过魔法信件，只要在送信和收信的两处有魔法师制作的信箱，几乎就能瞬间送达。

　　“那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否有魔力呢？”西娅又问。
　　对于这些能让她多一份底气的事物，西娅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人与人之间的体质各不相同，魔力也会有所差异，表现出来的程度也会有所不同。少年时期是魔力觉醒的一个高峰期，如果不是能特别明显地表现出魔力的存在，可以通过神殿的测试装置进行测试。如果水晶石有反应，就意味着体内有魔力。”

　　“那我待会儿能去测试一下吗？”西娅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公爵大人也已经吩咐过，说您来神殿祷告的时候，也去测试一下魔力。”

　　公爵……
　　原本对魔力还抱有一丝兴奋和好奇的心情，此时突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她刚刚和公爵只简单交谈了几句，但不知为何，对于这位所谓的父亲，西娅并没有感受到来自母亲那种血缘上的关怀。
　　无论是出于性格的原因，还是公爵找回她只是别有所图，西娅现在对公爵仍持观望态度。

　　…
　　在神父的引导下，西娅走进了神殿，她看着神殿内那座金碧辉煌的神像，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果然与之前她所见过的截然不同。
　　这座神像要大得多，也精致得多，毕竟这里是整个王国最大的光明神殿，其规格自然是无可比拟的。

　　听着旁边神父已经开始了他那不知念过多少遍的祷告词，西娅也跟着闭上了眼睛，但她心中默念的却并不是祷告词。

　　“光明神，你到底长什么样？会比这雕像还要英俊吗？”
　　“上次我推倒了一座石像，您没有任何反应，那如果我将这座雕像推倒，您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吗？”

　　西娅心里默念完刚刚的话之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仍在闭眼祷告的神父，抬起手，轻轻地触摸了这座神像的底座。
　　这座神像非常巨大，大约有十米高，因此即便她抬起手，也只能触摸到雕塑的膝盖部位。她拽着雕像的一角，假装要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尽管知道这是徒劳。

　　突然，西娅感觉自己似乎被一道视线所注视，下意识地抬眼望去，但神殿内除了她和神父，就只有……光明神的雕像。
　　她微微后退了两步，再次看向那雕像的面容，依旧是她刚刚看到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西娅自嘲地笑了笑。
　　她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会感觉有人在注视她？是她太敏感了吗？

　　她的手心似乎有种温暖的感觉，正是她刚刚触摸雕塑的地方，这种感觉与之前在那个破败神殿中的感觉有些相似，就好像有某种力量在她的体内蔓延开来。

　　还没来得及抬手查看手心，旁边神父的祷告已经接近尾声，西娅于是迅速闭上了眼睛。
　　“西娅小姐，祷告已经结束，请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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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测试魔力的装置，西娅注视着台上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自己也说不清是何种感觉。
　　她在思考，公爵究竟是需要一个没有魔力的花瓶女儿，还是一个有魔力的、能为他增光添彩的女儿。

　　“将双手放置在水晶上即可，如果体内有魔力流动，水晶会显现出七彩光芒，颜色越浓郁，意味着魔力越强大。”
　　西娅走上前，眼睛几乎被水晶的璀璨光芒所吸引。

　　她抬起双手，轻轻地按在水晶上。
　　几秒钟过去，水晶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西娅心生失望，准备收回手时，水晶突然亮了起来。虽然颜色不算特别闪亮，但却纯净到了极致，呈现出最为纯洁的白色。

　　这……不是说会是七彩的吗？怎么会是纯白？

　　“纯白？？”旁边的神父也显得有些惊讶，忍不住走上前仔细查看。
　　“光明神的神力是纯白色的，但即便是我们神殿中魔力最纯净的祭司，也无法达到如此极致的白色。”

　　魔力有各种颜色，但白色象征着光明神。神殿中的祭司们，有的没有觉醒魔力，而觉醒了魔力的几乎都是白色调，可以近似看作是拥有光明神赋予的神力。

　　“难道那个预言要成真了吗？五十年前，一位老神父曾预言，不久的将来会出现一位圣女，她将是光明神的化身。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未曾等到她的出现，难道……”

　　神父激动得自言自语，而西娅则带着疑惑看着自己的双手，试图再次感受体内所谓的魔力。
　　但她似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之前那种充盈体内的力量似乎已经消散，或者被吸收了，她不得而知，反正现在她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神殿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西娅即将在众人的见证下再次尝试。

　　她此刻感到有些心虚。
　　不知为何，她觉得可能不会再出现刚才那样的场面了。

　　她将双手放上水晶，等待的时间比刚才还要长，却没有再次出现那纯白的光芒。虽然有所变化，但光芒相当微弱。
　　西娅听着旁边的人由静默和期待转为交头接耳，失望和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她灵机一动，就地假装晕倒。

　　“西娅小姐？”神父就在她身边，反应迅速地扶住了她的头，防止撞击到地面。
　　“我刚才真的看到了那道光，”西娅闭着眼，听到了神父的话，“或许是西娅小姐的身体太过虚弱才会如此。但你们也看到了，这次的光也是纯白色的。”

　　“那她是预言中的圣女吗？”有人问道。
　　“这一点我不能断言，但出现这样奇观的只有西娅小姐。虽然不能下定论，但我们可以保留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只是她的魔力……”当神父说话时，西娅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触碰了一下，有一种微微发热的感觉，“她的魔力确实非常微弱。”

　　最终，西娅被“晕”着送回了公爵府。

　　躺在床上时，她感觉到有人来来往往，其中甚至包括公爵。据说他还要请一位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来府上，教她如何调动和运用体内的魔力。

　　看来，魔力呈现纯白色这件事，确实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