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朋友谈恋爱》七分雪

5、友情还是爱情，我的天枰在哪端？

　　当你不想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喜欢他。在感情的世界里，友情的稳定度一般情况下要大于爱情。白小文和李悟的感情好像卡在了死胡同，两个人谁也不想向前走一步，也许是因为谁也无法保证前面的路到底是上行的还是下行的，但 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不会是一马平川的。
　　如果没有那次分歧和那场群架，可能内心的一切悸动都会归于平静，她们会按部就班的等待毕业，等待分别，等待各自走向自己的旅程。
　　“唉”白小文望着桌上的小纸条叹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比较平易近人的关系，她的追求者不少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处理起来也就比较麻烦，多少要顾忌分寸。
　　手指爬上脑袋，惯例似的想要折磨一下自己的头发，绕出其中一撮头发，揪来拧去想着怎么回复才好。
　　嗖～侧面又飞来一个纸团，精准的打在白小文的肩膀上，回过身去看见是李悟，心里的气就更不不打一处来。哪都有他，没看自己烦着呢么。
　　耐着性子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来看，上面写到：“嘛呢？又折腾你那几缕头发，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让你烦成这样？”
　　还行，知道我在烦，心里的气消了一半，白小文提笔回道“还能什么事，简叙呗，刚跟我说就要毕业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停顿了一下，白小文继续写到“你说我要答应他么？”
　　简叙是白小文的一年级时的同桌，算下来已经追了她大半个中学了，浓眉大眼的娃娃脸，人很好，对白小文也很好，被一路拒绝下来，依然还能心态平和的守在朋友的位置上，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尝试性的问一下，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那还用纠结么，你就不答应，用夏黎当年对我手法，就一直拖着拖到毕业就好了…”白小文看着李悟回过来的纸条，心情有点复杂，她从来不是会拖着别人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会很明确的告诉对方，她对对方别无他想，只是遇到同班同学的时候，往往会更委婉一些。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弦，白小文提笔回下了几个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答应别人么？”
　　扔回去之后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看看自己大脑里到底是什么构造，这一问下去事情的走向就难以控制了。
　　她在心里默念没事没事，李悟大概率不会回什么正经话，继续装糊涂就好了，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装糊涂把它混过去，我们还是好朋友，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小文不敢侧头去看李悟的表情，她死死的捏着笔，盯着眼前的桌面，直到对方扔回一张纸，如白小文所愿，李悟确实没回什么正经话，偌大的一张纸上就几个字“你别管，你就听我的，不答应就完了！”
　　明明想好混过去的，却在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白小文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心情，迅速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李悟，你别后悔！”
　　说完在原本犯愁怎么回复的另一张纸上，快速的写下了几个字“好，我同意”。
　　整件事情看起来毫无逻辑，但是莫名其妙的，它就这么发生了。在班级另一侧爆出一阵掌声的时候，白小文昂起头给了李悟一个微笑，然后迅速的把头侧向另一面。
　　很多年后，当她看到韩剧请回答1997里面郧云宰撕下那张愿望清单，问程诗源“你能不能让我拒绝她！”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理，那种迫切的，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心理。
　　下课铃响了，有人忙着请全班同学吃糖，有人低头沉默不语。梦雅淇来到白小文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白小文眼回过头来，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她对梦雅淇说“阿淇，我把事情搞砸了。”梦雅淇叹了口气，移动身体挡在了白小文面前…
　　那天只有梦雅淇知道白小文哭了，也只有她知道哭的不只白小文。
　　白小文以为自己的爱情到头了，却没想道反转来的那么快，就在她接受告白的两小时之后。
　　“小文小文，走走，去看热闹”午休时间，大美女黎应姿跑来拉起白小文的手就往门外走。
　　白小文还沉侵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气氛中难以释怀，面对那一地鸡毛的问题，也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她要怎么和简续说清楚才能减少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
　　直到被黎应姿拉到了通往楼下的楼梯上，白小文才缓过神来“看，什么？”她疑惑的望了眼黎应姿。
　　黎应姿向下努努嘴，“看那，回读班最近不是总来得瑟么，丁一墨他们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天正式修理他们一下，省着他们自己分不清南北，没事总过来找茬。”
　　黎应姿和丁一墨是一对，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金童玉女。
　　对于打架这个事情，六班有他自己独特的一套逻辑，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丁一墨和李悟他们几个男生，跟那些小混混不一样，平时很少会出去惹事，但若是有人欺负到班级头上，这几个人也都是不是菜的，论打架他们还真没输过谁。
　　说起跟回读班的摩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六班占上风。
　　白小文摇了摇头说“算了你看吧，我没兴趣，我还有…”事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楼下“砰”的一声巨响，黎应姿“啊”的一声，拽着白小文喊道“来了来了”，白小文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悟。
　　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住了，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李悟身上，知道他打架，但是从来没这么正面看过他打架的样子，在她心里一直赢赢弱弱，走路都恨不得靠在她肩上的无赖，打架的样子竟然出奇的正经，一脚踹过去，对方就很难再近身了。
　　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这次的上风好像还在六班，如果不是后面发生了些变动。
　　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杀出一部分人，让六班原本处于上风的局势急转直下，白小文眼睁睁看着李悟被人扯掉了T恤，脚步不受控制的向下移动，她朝着李悟的方向走去，直到下面上来一个人，拉着白小文就往楼上走。
　　上来的人是简续。
　　他把白小文她们几个女孩带回了班级，然后定定的看了白小文一眼，对她说：“不要担心，你们几个等在班级，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班里其他的女孩子聚过来，不知道是谁抓了一下白小文的手惊呼了一声“怎么这么凉？！”是的，白小文说不出话来，但现在的她通体冰凉，冷汗顺着手心渗出来，指甲在手掌上压出了一道泛白的檩子。有人说：“她可能是吓到了，快让她坐下。”白小文木然的转过头，看着伏在桌上哇哇大哭的黎应姿，低下了头。
　　那一刻她好羡慕黎应姿，因为担心丁一墨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哭泣，白小文想哭，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战方传来消息，李悟他们几个被几个校外的人追出去了，具体什么情况，未知。
　　白小文第一次知道，原来等待是那么煎熬的过程。她已经无心关心化学老师都在黑板上写下了什么，班长带着几个男孩跟老师请示过后出去找人了。教室里弥漫着有些凝重的情绪。
　　外面下起了雨，一节课，两节课…班级里都在窃窃私语，大家讨论着这次事件到底会怎么收场，她们觉得李悟那几个人，今天大半不会回来了。
　　白小文木然的望着教室的走廊玻璃，她不清楚李悟今天还会不会出现，她只是想看一看，万一呢，万一他回来了呢。
　　窗外依旧空空如野，白小文垂下头，她想今天应该是见不到他了，真是糟糕的一天啊。走廊里传来一阵轻跑的声音，班级里的一部分人开始骚动，白小文闻声再次望向走廊的窗户，声音由远及近，露出男孩的半张脸，那是白小文熟悉的眼神，那道目光朝她望来，与她的视线交汇。男孩微微喘着气，因为下雨的缘故，头发丝上还凝结着水汽，他朝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安抚的微笑。
　　白小文看着李悟敲门而入，顺着他的步伐看到他回到座位，她仔细打量着他，还有他走路的样子，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走路和以往也没有明显区别。
　　李悟给了白小文一个口型，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我没事”。继而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走到黎应姿身边交代了几句，她看到黎应姿一直紧绷的神情开始缓解，看来丁一墨应该也无大碍。李悟和科任老师简单说了几句，带着东西离开了。临出教室前，他回身望了一眼白小文，点了一下头。然后冲着老师大声说了一句：老师，我们明天回来。白小文悬着心，终于放下了…
　　身子有点软，白小文再次伏在桌面上，微微闭了闭眼，她听见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去他的友情吧，反正就要毕业了，谁能保证毕业之后的友情还能延续呢？能在一起一天也是好的呀…
　　从看着他顶着头发上的雨丝出现在走廊外，透过玻璃窗看向她的时候，白小文内心的天枰就倾倒了。
　　她和梦雅淇说，我想我很难维持现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