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和他的十全大补丸》早八

57、秦霁

　　等周霁那结束的时候，周水水不止两手又酸又僵，就连嘴巴都是酸的厉害，两片嘴唇更是红艳艳的，色泽十分诱人。

　　周霁把他嘴角沾的一点白给抹了去，忍不住低头给了他一个缠绵深吻。

　　周水水的两条胳膊缠绕着周霁的脖子，微微仰起脸来承受这个吻，眼角添了一抹飞红。

　　他赤裸着身体窝在周霁的怀里，身体的反应自然瞒不过去，周霁一边吻着他一边在喉间发出模糊的笑意来，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他光裸的后背向下滑去，没有在后面停留，直接握住了他前面动作起来。

　　周水水浑身一抖，一口咬住了周霁的肩膀，压下了呻吟声。

　　等两个人真正收拾妥当，已经是下午了。

　　周水水跟陆修齐约了小区外的咖啡馆里，没等多久就见陆修齐与另一个男人到了。

　　陆修齐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那男人就是丁子他哥，丁瀚。

　　丁瀚的个子挺高，有些瘦，面容英俊，一双狭长的凤眼给他英气十足的脸上添了一丝东方式的俊秀，他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长款大衣，身上有着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他的坐姿十分标准，肩背挺直，像是经过训练的士兵。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周水水的目光从上到下迅速扫过，然后默不作声的收了回来。

　　周水水拨弄了一下羊绒衫的高领，把布满吻痕的脖子遮的更严实一些，开口问道：“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情况吗？”

　　“自然。”丁瀚开口，声音冷冽，“出事的是我恋人，在D国，事情发生前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出现，白天在工作，晚上我们两人一起吃的饭，回去后我还给他打了电话。

　　但第二天一早他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我去了他的公寓，他在床上睡着——或者说昏迷，无论如何叫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里没有异常，也没有外人去过的痕迹。之后就是医生将他诊断为脑死亡，现在依然在医院中。”

　　周水水考虑了一下，又问道：“你恋人家中还有什么人？那段时间他们的情况如何？”

　　“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之前借住在叔叔家里。成年后就搬出来自己住。偶尔会回叔叔家看一下。事发前他叔叔一家的情形我不知道，事发后都来过医院，样子很悲痛。”

　　周水水紧接着问道：“那她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是的。”丁瀚点头，停顿了一下又道，“他还请了一个保洁，每周五去他家打扫一次卫生。”

　　“那保洁呢？”

　　丁瀚敏锐的意识到周水水问话的目的，进入咖啡馆后一直冷静自持的脸上不由地现出一点懊悔来：“恋人住院后我就把保洁辞退了。”

　　陆修齐插了一句话来：“那现在还能找到那个保洁员吗？”

　　周水水一摆手：“不容易，但是如果真是那个保洁的问题，应该不算难解决。你有你恋人现在的照片吗？给我看看。”他转向丁瀚。

　　丁瀚点了点头：“有。”他掏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递给周水水，“这是回来前我刚刚拍下的。”

　　周水水接过手机，还没看到照片，心跳就已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躁动难安。

　　修行之人的感觉向来都是不容小嘘的，此刻自己这种不安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件事很危险，或者是很难解决？

　　他稳了稳心跳，脑中转过几个猜想，面上却并没有显示出来，动作依然平稳流畅。他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

　　“砰”的一声，手机砸到了桌子上。

　　周水水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木着脸，脑袋里乱哄哄的，似是一片空白，又似是走马观灯的闪过很多东西。整张脸瞬间苍白的再无一丝血色。

　　陆修齐紧张地凑到周水水身边：“怎么了怎么了，周老板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周水水的耳中一片嗡鸣声音，根本听不清陆修齐的话，但是他看出陆修齐一脸的关切，瞥了一眼已经锁屏的手机，勉力定了定神，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抖：“我没事，你先走吧，我和丁先生要单独说些事。”

　　陆修齐皱着眉看了一眼丁瀚，又看了看周水水，他的脸色还是白的厉害，牙齿紧紧扣着下唇，把嘴唇咬出青白颜色。

　　他点头：“好，你们聊。”

　　周水水这个样子，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转向丁瀚，又嘱咐道：“我先去车里等着，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别让周老板太为难。”

　　陆修齐在停车场刚好遇到手里拎着购物袋的周霁，冲他打了声招呼：“刚回来？”

　　周霁点了点头算应下了，又问：“水水还在咖啡店？”

　　“在呢，还在和我朋友谈，好像内容比较保密，就先把我赶出来了。”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又问周霁道，“你要去找周老板吗？这会好像不大合适。”

　　周霁随口应了一声，却还是朝咖啡店方向走去，结果没走几步接到了周水水的电话，周水水的声音有点生硬：“你先回家吧，不用来接我。”

　　周霁：“你还好吗？声音有点不对，事情很难处理吗？”

　　周水水深吸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没事，不难处理，只是这事不方便透漏，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在家等你，早点回去，别在那坐太久了，会疼。”

　　周水水“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闭了闭眼，他尽力恢复镇静，问道：“你的......恋人，一直生活在D国吗？”

　　丁瀚探究的看着周水水，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是，他小时候在国内，后来跟父母去了D国。周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周水水避而不答，又问：“那他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他是独生子。”

　　周水水低下头，目光落在丁瀚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上，一个消瘦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戴着呼吸机，大约是住院的时间久了，两颊深深的凹下去，露出脸颊清晰的轮廓来，面容英挺，闭眼沉睡。

　　是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

　　周霁。

　　周水水声音有点哑：“他叫什么名字？”

　　丁瀚回道：“秦霁。”

　　秦霁。

　　周水水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当初刚刚收留周霁的时候，他自己选择了霁字作为名字，果然还是有原因的吧......

　　周水水垂下了眼睛，淡淡道：“我能救他，但是给我点时间，我会联系你的。”

　　说完也不看丁瀚，起身离开。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眶蓦然变红。

　　周水水没有回家，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

　　在街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周霁给他打了电话过来，他拿着手机，静静看着屏幕上周霁的名字，不挂断也不接听，直到手机自动挂断。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他走到了蜜桃面包店门口。

　　当初就是在这里捡到周霁的，时间过的真快啊，事情变得也真快啊......

　　周水水打开了面包店大门，走进屋去。柜台里空荡荡的，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寂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也没在一楼逗留，直接上了二楼。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动静，屋子里太安静了，把这轻微的动静衬托的十分明显。

　　周水水拿出手机，未接来电有五通，都是周霁。他没回，直接把手机关机，蜷缩在沙发上。

　　他忽然双手捂住脸，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又被哽住了，他咬紧了牙，却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出来。

　　这可真是讽刺极了！

　　另一处，周霁皱着眉又拨了周水水的手机，这一次却不是无人接听，而是直接关机了。

　　他也待不住了，给陶桃打了电话，陶桃也不知道周水水的下落；跟陆修齐联系，陆修齐说周水水和丁瀚早就谈完离开了。

　　没人知道周水水去哪儿了。

　　周霁拎了外套直接去开车出去找人。

　　周水水一般都宅在家里，不爱出门，也就没什么喜欢去的地方。

　　周霁想了下，先去了面包店。见到面包店被打开了，他先就松了口气，直接推门进去了。

　　楼上，周水水紧紧蜷缩着身子睡在沙发里，地上落着他的羽绒服，大概是之前还在身上，睡着后滑落到地上的。

　　周霁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捡起羽绒服给他盖上。

　　看到周水水红肿的眼眶，忽然觉得心脏疼了一下。

　　微微叹了口气，他又把自己的外套给周水水盖上。

　　第一件衣服被周霁盖在身上的时候周水水就醒过来了，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身前的人是周霁，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于是只能继续装睡，听到周霁的叹息，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心也跟着颤了颤。

　　周霁席地而坐，伸手轻轻抚着周水水的头，温声问道：“不想见我么？今天跟陆修齐他们见面出了事？”

　　周水水还是没出声，也没有动作，只是眼角忍不住渗出两滴眼泪来。

　　周霁低头吻去他的泪，叹息着道：“先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