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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幼时 ...

  •   第二天周水水就联系了房产中介去看房子,现在他和周霁为了方便直接在面包店二楼住下了,小师叔过来却不能继续跟他们挤在那里。

      跟着中介看了一天的房子,最终定下了离面包店不远的一个小区处,走路到面包店十分钟就能到,小区算是中档,各种设备比较完善,绿化做得也不错。

      定下来的房子不到一百平,两室两厅一卫,离主干路比较远,安静不吵。

      常用的家具家电都是齐全的,装修的简约干净,住起来也算舒心舒适。

      签好了租赁合同之后周水水又去了下商场,床品、毛巾、洗漱用品之类的也一应全部备齐安置在新房之中,只等小师叔过来住了。

      林飞白来得很快,在和周水水打完那通电话之后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将山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只和自己的师兄、周水水的师父周承泽说准备下山寻收徒的机缘。

      周承泽一直以来就劝说林飞白收徒,林飞白天赋极高,比无忧山上所有人的天赋都要高,以他现在的能力,早已可以收徒了。

      可林飞白对收徒一事一直不太热衷,任凭周承泽怎么劝说也不松口。

      这次林飞白说要收徒,周承泽高兴的不行。他已经上年纪了,三个徒弟里现在就连最小的周水水也出师了,他这没有什么操心的事情了,唯一还挂在心上的就是林飞白这里了。

      “好好好,”周承泽脸上的皱纹都笑的舒展开了,“飞白你终于想通了。这次下山打算先去哪里?”

      “先去A市落脚,刚好小水也在,方便一点。”

      “挺好挺好,去了跟小水说,没事多回来看看,上次中秋回来一次,又是好几个月不回来,他师母都跟我念叨了好久了。”提起周水水,周承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周水水跟简越、何寄灵不一样,是他亲手带大的,加上周水水脾气又软、人又纯善,这几个徒弟里他一向是更偏宠周水水一些的。

      真正说起来,与其说周水水是他徒弟,更不如说是他的孩子。

      周水水是被人遗弃在山下的,那时候还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天气冷的不行,无忧山这地方也荒凉的没什么人烟,一个小小的婴孩被丢在山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冻死。

      说来也奇怪,那天周承泽一直坐立不安的,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慌,那时候他还没有收徒,山上除了他和妻子二人外,只有他的师父,也就是周水水的师祖三人在。

      那会他还没有收徒,他的师父也还没有收下林飞白。

      后来他实在是呆不住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了,我要下山去看看。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大跨步往外走去,也不顾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只跟着一股子直觉往山下走去。

      周承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这么冷的天,不老老实实在屋里围着暖洋洋的火炉烤火,非得跑出来不可。

      徒步下山就得半个小时,来回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了,真是冻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周承泽一边嘲笑自己的莫名其妙,一边跺了跺有点冻僵的双脚,继续飞快地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下,他找到了让自己心神不宁的存在。

      一个破破烂烂的竹篮子里铺着两层已经露出棉絮的小褥子,一个小小的婴孩躺在里面,上面也只盖着一层脏兮兮的大人的棉衣,冻得脸都紫了,脸颊上带着几颗结成冰的泪珠,想来是哭了很久了,可现在却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了。

      周承泽抖着手把探了探婴孩的鼻端,只有极轻微的几乎随时都会消失一点呼气动静。

      他扯开衣服,直接把婴孩贴身抱住,外面又把厚重的军大衣紧紧裹住,往山上疾走而去。

      小小的孩子在他胸前一动不动,跟冰块一样冰的他浑身一抖。

      那一瞬间,他的眼泪就快要落了下来,又被他狠狠眨了回去。

      下山用了半个小时,上山,他却只用了二十分钟。

      进了屋子,他也不敢把孩子抱出来,依旧贴身暖着,嘱咐妻子去热了温水并熬了浓浓的姜汤。

      小孩在他怀里渐渐有了点温度,虽然还是很低,却比开始那死人一般的冰凉好了很多。

      他把小孩小心翼翼地放进温水里泡着,又给他硬灌下几口姜汤驱寒,姜汤里放了点蜂蜜,味道并不算难以下咽,只是这孩子被冻得人事不省,连知觉都没了,更别提吞咽东西了。

      他跟妻子两人合力,一人揉捏着小孩的两腮,另一人拿了小勺往他嘴里塞姜汤,塞完之后再轻轻向下揉着喉咙,费了好半天的时间勉勉强强灌下了六七口姜汤。

      后来师父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往盆里加热水,一个不停地给一小孩按揉身体,问明发生了什么事,也直接在旁边坐下,伸手给小孩按捏起筋脉穴位。

      他的手法比周承泽的可要高明多了,周承泽便接替了妻子往盆里不停地兑热水,安排妻子去给小孩置办些厚衣服厚褥子之类的东西。

      小孩在温水里泡了足足有四十分钟,泡的整个身体都红通通的,脸颊上也生了粉嘟嘟的颜色,周承泽才把他捞起来擦干,用厚厚的毯子裹了起来,也不把他往屋里放,抱着他坐在火炉旁边,只怕他再被冻到。

      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无子无女。他们这一个圈子里的人啊,向来都是有缺有弊,他呢,刚好就犯到了子女这一条上,他和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女缘了。

      平日里他也能看得开,虽然遗憾,却也并没有特别难过,没孩子就没孩子吧,有了少不得得操多少心去了。

      可是今天,怀里抱着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孩,他这一颗老心啊,简直都软的跟滩水似的,恨不得小心再小心,手都不敢放重一点点,生怕把他给碰疼了。

      小小的孩子也就三五个月大的样子,瘦瘦小小的,脑袋倒是圆滚滚的,嘴巴小鼻头小耳朵小,眉毛挺细,睫毛也挺长,虽然一直没睁开眼,但是看上去就是清清秀秀的长相。

      周承泽抱着小孩,有点心有余悸。

      幸亏他按捺不住下了山去,若他没有下山,就无忧山这个地方,这种天气十天半月没有人经过也是正常的;若他再晚去了半个小时,这孩子……恐怕都性命难保了。

      不过周承泽也不敢大意,这孩子之前被冻得浑身都僵了,虽然被他们泡了热水、按揉了关节,但是发烧感冒估计是少不了的,小孩子抵抗力又差,真的发起烧来也不能小视,烧得严重了,要么傻要么死。

      这么一想他就又坐不住了,把小孩交给了妻子,自己又赶紧往山下赶去。

      一直赶到云雾山下,这里是个旅游区,吃穿住用一应俱全,他给小孩买了奶瓶奶粉并几件衣服尿布,又着急忙慌地去了药店买了些退烧药、感冒药和一些小儿常备药物,买完之后赶紧又回了山上。

      他回来不久,小孩果然就发起了高烧来,他把退烧药碾成粉末溶在水里,喂小孩喝了,担心退烧药对小孩来说药效太猛,他也不敢多喂,每次只给四分之一颗药,隔上三两个小时再喂一次。

      还把酒倒在手心里搓热,然后才抹到小孩身上给他降温。

      担心外面冷,他和妻子又在卧室里烧了一个旺旺的火炉,房门挂上了夹棉花的厚门帘,在窗户外面又蒙了一层薄塑料,把整个屋子都堵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暖和的可以只穿单衣了。

      就这么精心得不能再精心地照顾着这孩子,总算控制着没有烧的太过严重,只是反反复复地烧了三天,三天之后只微微有些低烧,并不算太过严重。

      周承泽他们三人总算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可是小孩还是没醒过来,最多只是发出几声哼哼唧唧的声音。

      周承泽又愁了起来,这孩子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现在也能吃点东西,拉撒也没大问题,怎么就不醒过来呢?

      倒是周承泽的师父察觉出了点什么,给了小孩一条长命锁,孩子还太小了,长命锁戴着也难受,周承泽的师父就把长命锁放到孩子的襁褓里。

      这小孩阴气有点重,这个长命锁恰好可以遮一遮他的阴气。

      后来,这条长命锁陪了周水水整个孩童时期,再后来,又送给了周霁帮他遮挡身上的灵气。

      戴了长命锁之后的第二天,小小的婴孩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双眼,眨呀眨呀地看着周承泽,也不哭,反而发出了咯咯的清脆笑声,两颗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把周承泽看的心都化了,只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这小孩面前。

      到此,小孩终于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彻彻底底地活了过来。

      周承泽让这孩子随了自己的姓,给他起名周水水。

      他的生日就被他定为捡到他的那一天,腊月初四,按日子算起来他五行缺水,周承泽便直接叫他水水,只盼着他五行俱全、无缺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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