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长奋斗史》乌斯娅

32、一个都不能少

　　十名新生排排站在登记窗口前，五名工作人员同时开始办理手续。
　　“同学，你缺会考成绩单哦……”
　　“你还要交这个证明……”
　　空旷的大厅里，工作人员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都被他们找到几样缺少的材料。
　　等工作人员挑过一轮刺，夜琉风适时开口。
　　“哎呀，入学登记的要求我也无权更改。这些证明大家在报到时间截止前似乎也来不及开了。这样吧，为了不耽误大家的学业，我们可以把大家推荐到其他高中就读，还能提供一笔奖学金弥补各位不能就读梅娜徳公学的遗憾。”
　　“可是，会长，我有问题。”浑身脏兮兮的蓝亭举起自己的资料，“为什么我们十个人，会有十套不同的审核标准呢？”

　　谢小池发给他们每个人的报到登记材料清单，都是不一样的。
　　无论他们再怎么充分准备，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资料证明他们没能想到。既然登记处的要求他们永远无法满足，那就在十个人的材料中设下陷阱，证明登记处的审核标准有问题。
　　谢小池让每个人都少带了一份明显不需要，但很容易想到用来找茬的资料，然后五位接待员就中招了。
　　其实让这十个人混在其他学生当中，在不同的窗口登记，最后再一举揭示登记处的审核标准问题，效果更好。
　　现在这样只处理他们的资料，在周围无人且安静的情况下，五位接待员很容易互通有无。
　　可他们太自负，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十个人有反抗的余地，就管按照套路挑刺去了。
　　“我这边缺少的材料，莉莉有带。可是莉莉那边的接待员又要她提供我有带的材料。我和莉莉还是同一所初中考出来的，为什么对我们的要求不一样？”
　　“好了！”
　　夜琉风强硬地接过话，“入学登记的要求就是这样，你们不能达到要求，就不能办入学手续，这是学校规定！有疑问的话，去找校领导吧。我跟五位老师已经尽力帮忙了，学校规定的事，我们做不了主。”
　　“哦？那贵校的规定很有弹性嘛。这个学生按这套，那个学生按那套。梅娜徳公学的管理一直都是这么混乱的吗？”一个男生摇头道。
　　“既然觉得混乱，那就去别处吧。现在请五位老师跟我一起出去说明情况，稍后会有专人带你们从其他地方离开，招生委员会那边会接待你们的。”夜琉风觉得大事已定，声音里甚至带上一丝愉悦。
　　他怎么可能再让这十个人在媒体面前露面？他只要跟五个工作人员出去解释清楚，没办成是学生资料没带全。
　　锅让十个外招生背了，他也成功提鹿党推掉了今年的外招生源，这件事处理得太完美了！
　　“你要向谁说明情况？记者吗？”刚才一直说话的那个男生露出一口白牙，“那你们可以开始了哦。在下月亮时报姚诚，有几个问题想问夜同学……”

　　正要带着五个登记处老师出去发言的夜琉风身形僵住。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你，你是记者？”
　　“对啊。”姚记者掏出自己的记者证。
　　“有两家媒体来了？”
　　“没有啊，就我一个。不过，我的录音笔是云同步的，素材已经到同事那边了。你知道的，我们这个行业，谁家没几个商业间谍。往好处想，说不定我的同事背刺我，已经在把我的素材往外发了呢？”
　　“……那外面那个，站在谢小池旁边的，拿相机的是谁？”
　　跟夜琉风平常说话的语气相比，他现在的口吻称得上是气急败坏。
　　“啊，谢学姐身边的是今年的新生啊，那个叫费峥的，因为身上受了点擦伤，就托我交资料进来咯。刚刚这位老师看了他的资料这么久，我还以为可以代交呢。我长得跟他的照片也不像呀。”
　　被姚诚的录音笔怼到嘴边，夜琉风开始体会到，自家老爹面对媒体时的巨大压力。
　　“我知道了。”夜琉风深吸一口气，“你想问什么？”
　　“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十个学生，要交十套不同的报到材料呢？”

　　当晚，十名外招生被秘密送到了应家别墅暂时安顿，等待次日宿舍开放，到宿舍入住。
　　外招生“偷渡”事件当天就在圈内引起轩然大波，叫嚣着要谢小池好看的校领导和家长不计其数，但是都被夜家压了下来。
　　夜琉风终归不是他爹那样的老油条。
　　在姚诚的攻势下，他干脆放弃治疗，给所有人都办了入学手续，包括一直没走进过登记处的费峥同学。
　　随后在姚诚的见证下，他跟带领同学们顺利入学的宣传部书记官谢小池进行了友好会晤，对谢书记官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谢小池身上又多了一层帮助新生入学的光环，面对谢小池的“壮举”，校董们也只能在鹿党内部对谢小池喊打喊杀，对外只能安静如鸡。
　　也有小道消息称真正要保谢小池的是应家，夜家只是当了传声筒，大家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且不论此事一出，应雨甜就把谢小池从书记官的位置上摘了下来。就看谢小池那一系列惊险又狼狈的行动，如果有应家的帮忙，整件事不至于推进得如此艰难。
　　而应雨甜上学期那个看似多此一举的提案，也大大降低了招收这十个新生带来的风险，被鹿党记了一大功！
　　两大公学如此抗拒外招生，不就是因为害怕外面来的学生毕了业，又推荐其他圈外学生入学，导致学校里的“低质量”生源呈几何倍数增长吗？
　　应雨甜在这十个人入学以前，就阴差阳错把他们未来的推荐资格剥掉了，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十个人的入学已经被媒体当作两大公学履行承诺，招收外招生的典范被宣扬出去，逼得南边的利卡图公学也被迫收了几个外招生，而且还不能收了外招生再回收推荐权。
　　这样做太惹眼，会显得在对外招生实施针对性政策。
　　利卡图公学的校董会正为了此事跟牛党高层闹翻了天，让鹿党看了不少热闹。
　　可以说，整个鹿党都欠了应家一个人情，因此当佟家、萧家那边隐晦地发声怀疑应家是此次事件的幕后推手时，没有多少人理会。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十位同学一个不缺，顺利登记入学。”谢小池举起酒杯，里面装的只是茶水，喝下琥珀色的乌龙茶汤，她却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诸位，欢迎来到梅娜徳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