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0》柴火猫

24、宝藏

　　加利的内心开始挣扎，一方面他迫切希望能延长机器人的寿命，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阿左失去任何一部分的记忆，即使是在认识他之前，与他不相关的那些记忆。

　　经过内心的一番剧烈挣扎，最后他才开始考虑芯片抗衰剂怎么获取的问题，书里提到芯片抗衰剂是一种极其稀有的药剂，市面上买不到，因为这种药剂只能从纳维沙漠的古顿泉里提取，荒无人烟的沙漠很少有人会踏足，更别提专程去沙漠提取芯片抗衰剂这种不常用的药剂了，不仅成本太高，而且为了赚点小钱甚至搭上一条命的蠢事基本没有人会愿意去尝试。

　　把书放回书架，加利走出图书馆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宿舍的时候，亚格莱杰的电量已经恢复满格。
　　“加利，你去哪里了？”
　　加利走到亚格莱杰身边：“阿左，我不想再瞒着你，从你的电池开始出问题的那天，我就一直在找可以延长机器人寿命的办法。”
　　亚格莱杰其实也能感受到他魂穿过来的这具机器人的身体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已经进入老年期的身体的各个重要零件都在渐渐退化，不知道哪天突然就会报废了，就跟人类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机能逐渐老化，终有一天会濒临死亡。

　　“我现在找到了唯一能够延长你的生命的办法，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你将会损失一部分记忆，我不太想冒这个险，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加利说着眼尾泛红。
　　亚格莱杰能感受到面前少年内心剧烈的撕扯。
　　终究还是要到说再见的时候了吗？
　　亚格莱杰伸手抱住他，用不那么灵活的机械手轻抚着少年单薄的脊背：“别难过加利，你想让我活的久一些是人之常情，其实我不担心失去什么记忆，因为没遇见你之前的记忆并不重要，而遇见你之后的这部分记忆，即使失去了，你也会帮我找回来的，不是吗？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
　　加利低头看着面前心爱的机器人：“那你需要再等我一段时间，因为我要去纳维沙漠给你找一种叫作芯片抗衰剂的药剂，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找到药剂平安回来，到那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延长了。”
　　亚格莱杰曾经跟随宫廷教师修习地理课的时候，在贝利斯帝国地图上看到过纳维沙漠，那是在南半球的一个大陆上的无人区，是探险家们趋之若鹜的天堂和地狱，很多人有去无回，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寻找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宝藏，因为宝藏就诞生在纳维沙漠里唯一的绿洲——古顿泉。

　　“我要跟你一起去，”亚格莱杰说，“只是路上碰到没有充电的地方，我没办法保护你反而要成为你的累赘，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加利只犹豫了一秒钟：“你不要再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了，不管你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也永远都是我的阿左，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根本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独活……”

　　“我明白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我们都会长命百岁，”，亚格莱杰打断他，不想再继续和他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军队每天都有训练任务，不能随意外出，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而且请假条还需要埃德蒙亲自签字才能生效。”
　　加利：“实话实说吧，在埃德蒙面前就不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亚格莱杰也知道埃德蒙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在埃德蒙面前卖弄小聪明无异于自寻死路，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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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利被批准了五天的事假，签假条的时候，埃德蒙作为他的领导，还是好心提醒了他：“你虽然是圣埃克军团的士兵，但是这次你不是出任务，而是私人行程，所以军队无法为你提供飞行机甲，但是如果你遇到危险，军队还是会给予支援，前提是你必须得联系的上圣埃克军团第一应急分队，毕竟你要去的地方是通讯信号基本没有的纳维沙漠，应急分队也无法随时定位到你的位置，不过你这些年经过专业训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去个纳维沙漠还难不倒你。”

　　“感谢上校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栽培。”加利向埃德蒙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从一开始进军校，加利对埃德蒙的态度一直是厌恶和防备的，后来军校毕业进入军团工作，埃德蒙又从他的老师变成他的领导，他们的师生关系转变为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然而经过四年多的相处，加利对他已经慢慢放下了最初的芥蒂。

　　这些年，埃德蒙在学业事业上对他的帮助不小，也会偶尔告知一下他瑞迪的近况，所以加利对他也就没有最初的那种不死不休的敌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多学生里，埃德蒙唯独只对他另眼相看寄予厚望，后来他自己琢磨出来，或许是因为当年埃德蒙一意孤行带走瑞迪的那份愧疚感让他对自己有一种补偿心态。

　　“瑞迪最近又长高了。”埃德蒙将签好的请假条递给加利，缓缓道来，“最高神殿的神父亲自教导他的生活起居和学业，这份殊荣可是连帝国王子都没有的。”

　　“谢谢上校对我们兄弟俩的关照。”加利将假条揣回兜里，他想起瑞迪离开他的时候还是个四岁的小不点，转眼都已经长到八岁了，现在的瑞迪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感冒发烧了吧，现在的他是一株茁壮成长中的小树苗，未来可期。

　　埃德蒙摆了摆手：“客气了，我也希望我对你们俩兄弟的栽培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加利听懂了埃德蒙的言外之意：“上校请放心，我既然选择念完军校，又加入了军团，誓死不会背叛圣埃克和贝利斯。”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埃德蒙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些年国际局势不稳定，大小敌国虎视眈眈，宇宙时代又刚刚步入正轨，一切都在重新洗牌，而你是我最看好的接班人，是圣埃克未来的希望，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跟我站在一条线上，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贝利斯，为了正义和公平。”

　　“上校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加利说。
　　埃德蒙心满意足的点头，等到看着加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唇角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神情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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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利带着亚格莱杰从西顿州岛码头乘船出发去纳维沙漠，安东尼奥也去码头送他们。

　　“你们去纳维沙漠的路线我也看了下，中途会经过马华港，到时候替我多看两眼我老家，四年多都没回过家，还真挺想念家乡。”安东尼奥一边说，一边将胳膊搭上加利肩膀，“你们一定会喜欢上马华港这座神奇的城市。”
　　“你不用一直强调，我们会在马华港停留一天，补充点食物和水，再出发去沙漠。”加利淡淡地说。

　　“我好想念家乡的美食，你多替我吃点喝点，尤其是我最喜欢吃的国王饼……”安东尼奥提到家乡的美食，口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
　　加利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要不我烧点给你？”

　　安东尼奥：“……”太狠了。

　　安东尼奥：“马华港对你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站，过了马华港就没有城市了，一定要记得带够食物和水还有其他必备用品，切记虚拟食物在沙漠里是派不上用场的，进沙漠了记得用通讯手环，随时发定位跟我保持联系，必须要沿途留下记号，沙漠温差大，记得适时增减衣物……”
　　安东尼奥还在自顾自喋喋不休地说着，加利已经带着亚格莱杰登船。
　　直到双层的客船渐行渐远，消失在海平面，安东尼奥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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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利随身带着手绘的一份地图，这是他前两天熬夜绘制出来的，他展开牛皮纸质的地图：“阿左，我们这五天，沿途需要经过的城市，我都做了标记，分别是西顿州、塔班圣地、克茨要塞、利巴城、马华港，最后是纳维沙漠。”

　　“我对沿途这些城市都很了解，只是我们需要尽量待在有充电桩的地方，否则以我现在的电池损耗程度，估计还没出西顿州就没电了。”亚格莱杰万分无奈地说。

　　“我带了适配你型号的可移动电源，就算找不到充电桩，至少能保证到克茨要塞，你都不会断电。”加利将地图收好放回背包里。

　　“你的背包很重吧，我来帮你背着，你节省些体力。”亚格莱杰说。
　　加利刚将背包放到行李架上：“不用不用，你休息吧。”
　　“你现在是没把我当机器人了吗？”亚格莱杰觉得有些好笑。
　　加利表情讪讪，默默把背包又从行李架上取下来交给了亚格莱杰，说实话这个背包里的东西确实很重要，基本涵盖了他们这五天里所有需要用到的。
　　亚格莱杰轻松地将背包背起来：“加利，这一路上只要我有电，你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负责管好地图带路就可以。”
　　加利重新坐回座位，他确实有些累了，这段时间除了每日高强度的训练，同时又在准备去纳维沙漠的事，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这艘客船也是观光船，每天都会有一大帮慕名而来的游客乘船来西顿州群岛游玩，当天往返，运气好的话，船只在奥莱海域上行驶时，还能看见跃出海面的鲸鱼，观鲸也是游客们来这里游玩的目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