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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这是一部开始在上个世纪的真实故事。一个中学生,十四岁就开始了早恋,爱上了大自己三岁的同学,爱得死去活来,如胶似漆,无比甜蜜。
      突然,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早晨,女孩不爱了,绝情地结束了一切的交往,男孩子不能理解,无法自拔,痛不欲生。
      神奇力量出现了,他们的未来将会如何……

      清晨四点半,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江源就从炕上爬起来,穿上棉裤,光着膀子,轻轻地推开西屋的房门,在灶间的水缸里打了一盆凉水端回西屋。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又来到灶间,掀开锅,从锅叉上的大盘子里拿出两个玉米面大饼子。这是母亲昨晚睡觉前特意放在锅里准备给江源早上吃的,因为母亲睡前还烧了一把柴禾,所以,大饼子虽然不热,但也不是很凉。回到西屋,用纸包上,放在书包里,系好书包带,又转身掏出在炕席底下热了一宿的鞋垫,放进鞋里,穿上鞋,在地上轻轻地踩了踩,背上书包,推门走出来。
      来到灶间,听见东屋母亲的声音:“江源呀,你吃饭了吗?”
      “不吃了,到学校中午再吃,不饿,我上学了,妈!”
      “昨晚又下雪了,冷啊,你系好帽子带,戴上手捂子。”
      “嗯,知道了,妈,没事儿,你睡吧!”
      “我都跟你大哥大嫂说好了,早点把大饼子送你大哥家,你大嫂做饭时好一起给你热上,啊,别忘了!”
      “嗯,我知道,你睡吧,妈,我走了。”
      江源说着,用力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嗖嗖的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像刀子割的一样,江源系紧帽子带,在手捂子里伸了伸手,把头一扭,侧脸迎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江源习惯了这种声音,也喜欢这种声音,因为听着这种声音,觉得浑身都是力量。
      江源,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孩子,虽然身上有很多毛病,桀骜不驯,逞强好胜,打架斗殴,早恋,十足的一个学渣。但他也有阳光的一面,性格坚强刚毅,不怕困难,不惧严寒,热爱学习。
      那时冬天的冷,你想象不到;那时孩子们穿的棉衣是什么样,你更想象不到。
      棉袄,一般用的都是旧棉花,从大人穿过的旧棉衣上拆下来的,已经不保暖了。里子和面是普通的两层棉布,里子一定是旧的,面也很少有新的。十几岁的孩子,穿这种棉袄,里面大多是光着身子,连一件背心都没有。
      棉裤,相比棉袄,还要差一些,因为是裤子,不如棉袄那么显眼,所以,材料、做工都不如棉袄。穿棉裤,也只是一条棉裤,大多都不会有外套,里面也是除了裤衩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棉鞋,确实是妈妈纳的千层底,也是棉花做的,但是,真的不保暖。走在雪地上,鞋底的前后会形成两个大雪疙瘩,所以,踩在地上才会咯吱咯吱响。
      因为天气寒冷,零下三四十度很正常。穿着棉袄、棉裤、棉鞋到外面,也很快就冻透了。棉衣冻透了,身子也就凉了。棉鞋冻硬了,里外一个温度,脚冻得像猫咬的一样疼。
      这个冷,真的很难形容,挨冻的滋味,经过的人,一生都不会忘记。
      江源从记事起,就没穿过新棉衣,不知道穿上新棉衣是什么感觉。记忆中,穿的都是两个哥哥穿小了的棉衣棉裤,偶尔有一件合体的棉衣,也是拆哥哥的旧棉衣翻新的,所以,都谈不上暖和。
      虽然冷,但是上学,江源从不打怵。从家到学校十五里,没有自行车,只能徒步。天太冷了,出家门两三分钟,浑身就冻得冰凉。如果不跑,会冻得浑身发抖,再想跑都跑不起来。所以,只能一出门就开跑,让身体快速发热,这样才能保持不被冻得哆嗦起来。十五里路,半个小时,计算一下时速吧,应该不低于自行车的速度。

      自从夜里出现那个神奇的梦之后,江源每天起床都不超过五点,非常准时。
      因为,神奇的力量给江源讲过,一年有二十四个节气,一天也有二十四个节气,凌晨三点是立春,之后就阳气上升了,到五点钟,惊蛰时节,人睡一夜蓄积的能量该爆发出来了。所以,五点,惊蛰时节,应该起床。但是,此时起床又是最困难的,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起床,即使醒来,也要纠结一会儿,挣扎一番才能起来。不过,起来了,很快就会激活一夜蓄积的能量,人会精神倍增,一天都精神饱满,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效率都是最高的。
      江源相信了。所以,坚持每天五点起床。为了不纠结,不挣扎,还要提前一会儿起来。
      今天也是一样,出门时江源还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好五点,他知道杨兰每天五点半之前到村口,所以,他加快了脚步。
      昨晚那个神奇的梦又出现了,梦中这股神奇的力量劝诫江源,不要再执迷不悟,赶紧悬崖勒马!
      这个神奇的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梦中江源从不说话,只是听着一个声音在说,这个声音又像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让江源心生敬畏,很是害怕,不敢反驳。但是昨晚不一样,即使梦中这个神奇的力量讲的很清楚,也很严肃,江源还是反驳了。因为江源现在所处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他必须要进行辩解,也必须要争取。这种辩解也好,争取也罢,都是为了维持自己与杨兰的关系,维护自己失利的局面。所以,江源不仅在为自己的早恋辩解,他还期盼梦中这股神奇的力量能够帮助他,挽回局面,使自己不在同学面前太丢面子。
      昨天下午自习课上,杨兰拿着本子到张小山桌前问题,张小山耐心又详细地给杨兰讲了,声音还不小,几乎全班同学都听到了。讲完题,张小山还回头看了一眼江源,不但充满自豪,还有些许的挑衅意味。江源看着这个情景,愣住了,他想不明白,杨兰怎么可以在全班同学面前,如此大胆地跟张小山交往。即使是学习上的交往,那也是不可以的啊!
      下课了,江源还故意拉着李方成到杨兰桌前闹了一会,眼睛盯着杨兰,但杨兰却一眼都没看他。本想向杨兰传递点什么,但是杨兰完全不理他,没办法,只好藉着说李方成,提醒杨兰一下。
      “我告诉你,做事要注意,不是需在如此放肆,这次就算过去了,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不会答应,一定会收拾你们!”江源故意大声说。
      “滚一边去,别着我前面闹,我学习呢,没看见吗?”杨兰不但不理会江源的提醒,反而骂了江源一句。
      江源彻底懵了,他感觉到了危机。
      所以,梦中江源一直在跟神奇力量辩解,说自己跟杨兰相处,只是比一般的同学关系稍好一些,并没有其他想法,甚至连性冲动都没有过,根本不能算为处对象,更不是什么早恋。
      实际上,在江源的心里,特别喜欢杨兰的漂亮,喜欢杨兰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眯起来即使是生气,也像是在微笑,让人看上一眼,不说心惊肉跳吧,起码也要一整天都忘不掉。所以,江源舍不下杨兰,这是主要原因。再有,如果杨兰真的像刘学说的那样,跟张小山好上了,把江源踹了,江源的面子就没了。江源在学校算是大哥大,相当霸道,没人敢惹,他处对象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说,即使在背后也没人敢议论。现在被杨兰踹了,如果同学知道了,那还能活不?虽然江源嘴上不承认与杨兰处对象,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全校同学也没几个处对象的,有,也只能是偷偷进行,甚至只能是暗恋,彼此都不敢表示出来,只有他江源大胆,与杨兰处对象,弄得全校都知道。
      江源明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不思悔改,还嘴硬,说自己不是处对象,与杨兰的关系,只是比一般同学关系好一点罢了。且现在他正帮助杨兰学习,要把杨兰的学习成绩搞上来,来年一起参加高考,争取考上大学,所以,这是正事儿,不能停止,更不能放弃,还需要支持。
      每当江源说假话撒谎的时候,甚至想要说假话撒谎的时候,神奇力量都会提醒江源,他什么都知道,告诉江源不要错上加错,本来做的就是错事,还要为这个错误撒谎,那就是更错了。要认清自己的错误,真心悔改。
      江源跟杨兰处对象,刚一开始,全校就轰动了,他们自己以为很保密,但事实上,全校都知道了。很快,姐姐就找了江源,提醒他要努力学习,不能这么早就处对象,江源不承认,辩解的姐姐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回到家里,母亲也跟江源谈过,小小的年纪,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能处什么对象,那太丢人了。还说,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要自强自律,懂道理,明是非,对于不该做的事情,坚决不能做。这是品性问题,这是人格问题。但是,江源矢口否认,说自己没处对象,母亲又不能去学校调查,只好相信江源的辩解。
      其实,江源跟杨兰还没开始时,神奇力量就在梦中提醒过江源,告诉江源要集中精力学习,不可做不该做的事情。因为杨兰喜欢江源没有任何征兆,所以,江源也想不到不该做的事情指的是他和杨兰的恋爱,还以为神奇力量说的是他打架斗殴的事情呢。
      江源只是在心里这么一想,神奇力量就知道,对江源说,他所说的不该做的事情,不是指打架斗殴,并告诉江源,这件事情还未发生,但是很快就会发生,希望江源把握好。
      杨兰传给江源纸条的前一天夜里,神奇力量告诉江源,今天有人会给你传纸条,你不要接收,接收了,也不要看,没有意义。还说,如果江源不听话,以后会给江源带来很多痛苦,也会有扯不断的麻烦。
      这些事情,让江源感觉夜里这个神奇的梦,不仅仅是一个梦,而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所以,后来江源与杨兰相处,做了很多错事,他都想听神奇力量的话,只是缺乏自律,控住不住自己。
      本来江源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不喜欢撒谎,但是处对象之后,经常说假话撒谎,有时候说了假话,自己的心里都受到谴责。想到梦里神奇力量告诉他不能撒谎之后,再说假话,对自己都非常痛恨,甚至偷偷扇自己的嘴巴,发誓再也不说假话了。可是,一涉及到杨兰的话题,他就控制不住要说假话撒谎,不敢面对。
      这几天,杨兰一直躲着自己,刘学也说杨兰变心了,跟张小山走得很近。不管杨兰跟张小山是否好上了,但杨兰确实不搭理江源了,这一点,江源心里清清楚楚。江源也知道这是一个改正错误的大好时机,可就是不愿意把握,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梦中,神奇的力量经常提醒江源,学生时代,最重要的是良好人格的养成。让江源学会自强自律,努力刻苦,诚实守信。像母亲说的那样,要懂道理,明是非。否则,未来的人生不会有光泽,也不会成功。
      想到这些,江源暗下决心,到村口这个老据点停下来,见上杨兰一面,告诉杨兰,自己同意分手,以后不再来往了。
      其实,杨兰已经不需要江源的什么交代,彻底不搭理他了。只是江源觉得分手这样的事情,他不能接受由杨兰提出,只能是由他来提出。在江源的心理,只有他不要别人,不能容忍别人不要他。
      恋爱,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过早地相恋,或者恋上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人,那就是一件错事,一定会带来恶果。严肃地说,对于人性这就是一种罪。所以,此时的江源心里清清楚楚自己错了,却不能勇敢面对,真心悔改。可见,罪对人的诱惑有多大。
      现今的贪官,哪一个都知道自己贪污腐败是犯罪,可是偏偏要贪污要腐败主动去犯这个罪。为什么呢?没有自律能力,抵挡不住罪的诱惑。

      江源边走边想,来到村口,站在路边向村里望去,天地间黑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突然,江源想到了母亲曾经刚给他们讲过的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五台山的老和尚捡了一个婴儿,带到山上修行,从不下山,婴儿对世间万物完全不认识。二十年后,老和尚带领长成小伙子的婴儿下山,见到一年轻女子,小伙子有了异样的感觉,便问老和尚这是何物,老和尚告诉他这是老虎,不可靠近,如若靠近,老虎要吃人的。回到山顶,老和尚问小伙子,下山认识了很多事物,有没有什么事物让你总是心有所思,念念不忘呢。小伙子说除了老虎之外,其他事物见过之后便忘记了,不再思念,只是对老虎念念不忘。
      其实,男女之情是上天赐给人类的一个愉悦之事,是非常奇妙美好的,但是要把握好,否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幸福也会变为痛苦。
      对于杨兰,江源反复想着,一会想算了,分手就分手吧,一会又想,不行,我舍不下杨兰,只要她能回心转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最终,还是自欺欺人,决定在村口这个老据点见上杨兰一面。心想,只看一眼,即使不说话,看一眼也就满足了。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在村口与杨兰见面,看上一眼杨兰,一整天都会安心。否则,他总像缺点什么,或者是丢了什么宝贵东西一样,魂不守舍。

      苍茫大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万物消杀,但是,江源心里的那股春情,却无法掩盖。
      天黑乎乎的,四五米之外,便看不清人形。西北风嗖嗖地刮着,卷起的雪粒打在冻得本来就很疼的脸上,格外疼,加倍疼。但是,今天江源却毫无感觉,就这样,迎着风,向远处望着,任凭雪粒打在脸上。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看不清人,只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江源知道,有人上来了,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不是杨兰。

      之前,杨兰带了一块手表,还是女士的坤表,为了能准时在村口相遇,晚上各自回家前,杨兰把手表给江源戴上,约好第二天几点几分在村口相见,那便一分不差。
      那是深秋的一个早晨,江源出门时感觉很冷,转身回去拿上那块塑料布,装进书包里走了。刚到村口,雨点便随着寒风飘了下来。虽然不是很稠,但是却很凉。杨兰也到了,为了能陪一会儿江源,杨兰要推着车子跟江源一起走一程,有人从后面上来了,杨兰再骑上车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雨点稠了起来,江源怕雨下大路滑,杨兰不能骑车,所以,让杨兰赶紧骑上车子走。杨兰仰天看了一下,浑身一缩说了一句:“哦,好冷!”
      江源立即掏出书包里的那块塑料布,给杨兰披上扎好,然后摧着杨兰快走。
      杨兰骑车走了,雨也下大了,江源翻了翻书包,又找出一小块塑料布,这是专门包裹书包的,经常放在书包里,以备下雨天使用。包好书包,江源也加了快了脚步。
      雨点随着寒风一阵一阵打在身上,衣服已经湿了,浑身发冷。江源咬紧牙关,迎着风雨,向前跑着。路也开始滑了,每迈出一步,都要小心,生怕摔倒。
      江源一路急行,来到学校时,衣服早已湿透,冻得浑身颤抖着。杨兰看见,心疼地站起来说:“哎呀,江源,你不知道下雨吗?怎么也不带一块塑料布啊,真是个傻人!”
      说着,扒下江源的上衣,将江源给她披上的那块塑料布披在江源身上。
      江源幸福地笑了,披着塑料布在过道上踏步跑了半个多小时,身子才暖和过来。

      现在不一样了,江源想在村口见上杨兰一面,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不是来不及了,就是杨兰与其他人一起骑车上来,江源没办法搭话,只能孤零零地看着杨兰跟着别人一起过去。
      今天,看来情况也不是很好,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路不好走,杨兰到现在还没上来,应该又是与别人一起走了,那样,江源就不可能有机会与杨兰说话了。杨兰反倒有理由连一眼都不看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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