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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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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代入角色,面部表情先由失落转化到被人关心后的惊喜。”
“嗯,其实任琳这个角色她还有些自卑,因为出身不好,她做事都是小心翼翼,放不开手脚,行为上可以通过肩膀微缩,说话低声下气,目光胆怯,不敢和人对视来体现。”端木笙不咸不淡,没什么表情,给她讲戏时,有些心不在焉。
“我明白了。”
温璇还沉浸在剧本里,看向端木笙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爱意。
“笙哥,待会儿拍戏结束还有安排吗?西图澜娅餐厅出了新品,我们去吃点夜宵吧……”
“不了。”
温璇热脸贴冷屁股,端木笙冷硬拒绝。
温璇不放弃,娇滴滴的声音,软软的直勾人心,换个男人早被她勾到手了,可惜对方是端木笙。
“笙哥,你就陪我去嘛,”温璇壮着胆子,身体贴近男人,“我还想和你讨论后面的剧本。”
“女孩子要矜持一点。”端木笙面无表情和温璇拉开距离。
小心思被男人戳中,温璇羞耻到脸红,本来想拉近两人的关系,有意无意撩拨端木笙,手臂好几次轻擦而过,造成无意中的暧昧假象。谁知端木笙压根不吃这一套,私下的端木笙对她疏远冷淡,哪里像剧中那般爱的热烈。
这种巨大的落差,温璇心中难受极了。
端木笙斜倪了她一眼:“下戏后,不要过度沉迷角色。你现在不是任琳,我也不是祈冬。”
温璇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清醒过来。
端木笙的脸和方才温柔深情的祈冬相同,可端木笙的脸冷漠至极,眼神没了温度,像看陌生人一样。
剧里那个让全场人都心动的温柔祈冬不复存在,温璇哽住,端木笙出戏也太快了些。
“不要太入戏,会容易走不出来。”
温璇强忍住眼泪:“我知道的。”
端木笙哪里想传闻中那样花花公子,谈一个爱一个,分明就是冷漠到拒人千里之外。
“我不是故意的……笙哥……”话到半截,温璇瞥见端木笙的目光,男人眼里清明的吓人,有那么一瞬,温璇觉得自己被端木笙看透了一样,后面的话到了嘴边改口,“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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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不要抖,抖什么!手指不听使唤发抖,千夜点了好几次才终于把烟点燃。
这破打火机一点都不好使,是时候换一个了。
黑夜中吸烟室里一星红点。
千夜像瘾君子一般抓住手中的救命稻草,深深吞吐几下,那股难受劲儿才得到好转。
香烟像治疗名为端木笙绝症的特效药,需要特效药病情才有所好转。
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千夜,会发现他现在很脆弱,像朵雪地中枯萎的花,易碎颓败,无尽心凉。
千夜现在满脑子都是祈冬和任琳相依偎的画面,祈冬眼里流露出的温柔令人沉溺其中。
明明只是在拍戏而已,明明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千夜却灼心难耐。
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久到手指都被冻僵了,没有直觉,僵硬的可以媲美冰块。
也记不清抽了多少根烟,千夜大脑眩晕,感觉自己快要吸烟过多而中毒了。
新点的烟剩下大半根,手中一空。
大脑迟缓,反应很慢,手中的烟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哥哥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端木笙夺过他手中的烟,扔进灭烟桶里。瞥见灭烟桶上一叠数不清的烟头,端木笙眉头紧蹙。
“以后别抽了。”端木笙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怒意和担忧。
“你少管我!”约束性管教的话语让千夜炸毛,他条件反射反抗道,意识到自己情绪失了控,千夜皱着眉,肩膀抖了抖,视线看向别处。
“哥哥……”
“闭嘴!”千夜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端木笙。
细长的刘海遮住他小半张苍白的脸,眼眸隐在枪色半框眼镜下,端木笙知道他在难过。
“暖暖身子吧。”
手里一暖,千夜看向手中的东西,是个小型简易的电热暖手宝。
端木笙突如其来的关心,千夜却无福消受。
千夜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他把暖手宝还给端木笙,越过他,推开吸烟室的门离开。
“我不需要。”
千夜从侧身擦过,带来一阵寒风。
真冷啊。
端木笙心想。
男人从他身边溜走的那一刻,他拼命忍住抓住他的冲动。
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穿暖色调的大衣,围着那条红枣色羊毛围巾,像冬天里刚烤出来的蒙布朗。戴着枪色半框眼镜,斯文儒雅。
没有人比他知道这斯文的外表下,千夜的灵魂是多么疯狂又热烈。
端木笙很想摸摸他的头发,想像曾经那样拥有千夜,抱住他,亲吻他的唇边痣,他的头发还是那样柔软吗?
哥哥,我很想你。
端木笙很想念千夜的一切,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千夜羞怯又充满爱意的眼神,那时千夜的目光总是百分百停留在他身上,被他发现还会脸红心跳加速,纯情到不行。
那样可爱的哥哥,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了。
他无比眷恋这个男人,眷恋他的温柔,眷恋他整个人。
“笙哥原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巩凡寻了良久,终于在吸烟室寻到了端木笙。
看到端木笙,他话硬生生止住。端木笙身影和灰暗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不知他在这里待了多久,睫毛上结了一层霜。
他整个人像座雕刻成的冰雕,带着森森寒意。
端木笙心情低落就是这副模样,巩凡识趣没有多问。
上车后,端木笙僵硬的身体因暖气才有了好转,他几乎瘫软在车后座。
端木笙看起来一副累极的样子,巩凡问:“今天还回酒店吗?”
端木笙闭上眼:“不了。回家吧。”
巩凡尽心尽力把端木笙送回家,不放心叮嘱:“记得吃药。”
端木笙鼻腔里嗯了一声。
这是座老公寓楼,条件环境一般,不适合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大明星住。
端木笙回到住处,一头扎到床上,多日的焦虑失眠不可控地侵压下来,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急不可耐打开冰蓝色的玻璃瓶,喷了一圈,他抱着揉成团的被子,将头埋进满是熟悉的冷调木质香被子里,营造出一种千夜还在他身边的假象。
就像曾经无数次抱着他那样的姿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