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番外 代理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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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正在药舱里找酵母菌，他要酿酒。他之前做过二十多年的酒庄生意，直到酒精被取缔。
镜子飞到李暮里面前，他涂口脂的手法堪忧，“影帝老爹，能帮我化个妆吗？”
白泽的生活像狌狌预料的那样一点不会无聊，他转头看见披散满头金发的孩子把调色不均的口脂涂出唇外，在那张脸上并不突兀，只是画家多画的一笔红霞而已。
“莉莉斯，把头发绑起来。”
“我自己做造型只会出去丢人，老爹，丢的是你的人。”李暮里在自己鼻子上点胭脂扮演红鼻子小丑，他无法驯服自己的头发。
要不是阿依波塔和小桃花喜欢玩他的头发就剪了，今天妹妹们有正事要办，他被抛弃了。
白泽擦去他脸上的胭脂重新画，目光在他的五官上细细扫过，那双银瞳是动人心魄的病笔，“有时候你的漂亮可以触动人的心弦，可能你自己都未察觉。”
“我很漂亮，一直都知道，经常有人买我的面子”，李暮里美而自知，做踩线货生意时恃靓行凶。
“你脸皮厚，库存充足”，白泽不想夸他了，他的作风和艾茉相似，那位小祖宗也经常对他颐指气使。
“哈哈，老爹，”李暮里喜欢他开玩笑，“那么快就把我看透了。”他总是给白泽找活干。
“闭眼，你的眉毛太密了，修一修。”
“老爹……”
“闭嘴。”
“酿什么酒啊？”
“基酒和香槟，白酒你已经酿过了，我会加盟三玖教院的生意在登陆城开酒吧。谢谢你在我到达地面之前把酒精解禁。”
小桃花说的没错，白泽是个句句有回应的耐心人士。李暮里想知道什么，他都不会隐瞒。他毫无顾忌，比地面上的人类好沟通多了。
“不客气。”
“希望你不会丢女士的脸，演得像一点。”白泽替他编好辫子，“否则我真感到丢脸。”
“我尽力”，李暮里朝他飞吻，“像大明星吗？”
白泽后悔没给自己的电子眼做眼白，机械体可以把整个眼白翻过来：“谢谢你告诉我魅魔还是靠天赋，千万别努力，看起来有点扭曲。”
听白泽毒舌，李暮里更觉得开心，“记住了，爱你老爹。”
阿依波塔带姜积安进入坎室，李暮里从窗台前回眸，神色清冷，缓缓拿起手中纱布将眼睛蒙上。
“神女，你自在就好，当我不存在吧，”姜积安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一点心意，请收下。”
“什么？”
“信托基金，每个月可自由支配五百万，不算多，神女想去逛街的时候用”，姜积安又从夹克里掏出一个棕色盒子，打开是金银对戒，“您好像有大丈夫，先来后到，我做小。”
李暮里抬手看自己的戒指，“他老了。”
“我年轻，要是我不行，还能帮你多娶几个”，姜积安为了把自己嫁出去不择手段。
李暮里摇摇头，“谢谢，其实我只是想见见你，我还挺喜欢老家伙的。”
“懂了！”姜积安收回戒指盒子，又掏出来一瓶香水，“花家家主亲手做的，最新款。”
李暮里好奇他的夹克能掏出来多少宝贝，香水瓶子勾着他的嗅觉，他拿起来往嘴里喝了一口，把姜积安和阿依波塔看呆了。
「莉莉斯」，阿依波塔担心他会中毒，花家是蛊家分支之一。人数只有一百人的濒危族群，各家的重点保护对象，F区到处流血的大街和鱼档需要花家香水。但是花家的产品危险性不容小觑。
“没事，还挺好喝的，”原料是植物汁液。
姜积安想，神女比自己抽象，找到病友了。
“还有吗？”
姜积安又掏出一盒点心，“花瓣做的”，机械鸽子从种植园抢了很多果树的花枝，姜积安登城之前特意让人做的点心。
“坐下聊吧。”
波塔回到会议室，众人脸色迥异。
扫把星装作不吃惊，如果那人是李暮里，他干得出来。娶个人又不会死，正常，正常……不正常啊，那他是男是女，002他还谈吗？他要娶F区放贷头子的儿子，有种自家白菜硬要给猪啃的心痛啊！
「花，谈完了吗？」
“没有，我们在聊自治，P区叔叔觉得要有安监局分局日常巡逻，负责案件处理”，小桃花放出城中监控画面，獬豸、穷奇、饕餮在迷榖系统操控下负责城中巡逻，毕方鸟和白鸽负责空中，玄武和睚眦负责海面养殖场巡逻，“他们觉得看不住牢房的人比我的机械兽有用，呵呵。”
「花？」
“知道了，礼貌，耐心，文明。我去个厕所。”小桃花尿遁。
「不好意思，各位。
我向各位介绍一下小桃花的异能。这些机械兽符合机械运作原理，有能源槽，但不会装能源棒。
机械兽自主行动就像有了意识，装上能源棒可以交由迷榖系统操控。
我们想把山海经系列机械兽向外租用，售后维修一条龙全免费。目前已经有梼杌、貔貅两只机械兽被三玖教院用于拓荒，一批安装仿生震器的重明鸟用于路面运输护航。
各区如需定制，尽管开口。」
阿依波塔阐明，登陆城不需要外人监管，相反地面更需要机械兽的助力。
“L区需要一批负责堆区巡逻和学校试验田区防御林狼的机械兽。”扫把星先支持一把，小桃花自己家孩子，不管发生什么还是自己家妹妹。
「不着急，回到刚刚我们谈的自治问题。神在的地方不需要人类费心，若人类需要，神随时可以伸出援手但绝不主动插手。」
“G区一直自治，天神地母庇佑族群，乱成一锅粥。”
敖日木汗没有出声。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真神，你们人类伪造的而已。」
相柳对着敖日木汗吐信子，老头的脸色铁青。
「人类可以不信仰神，神依然在，如果苦难的人类许愿，神依然接收。」
“请问神如何接收，通过教院吗？”沈颂春眼中流转精光。
「梦弧系统是教院的权限范围，目前的六区是衍生权限区。神不在梦弧系统中且尊重教院的职能。
衍生权限区早晚实现完全人治，无需教院。
只是现在的你们仍然无法让002信服，神为疲惫的教院难过，也为你们难过，所以神觉得可以让衍生权限区生活的人类直接向神寻求帮助。」
“直接？”顾那日苏突然失态。
「是的，直接。」
“如何直接？”董路和沈颂春也坐不住了。
「莉莉斯将代理神明接愿，无视一切权限，无视一切程序，无需各位让路，必然应验。」
“依据呢？如何定罪？如何判处？”
「以人为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神将痛苦与福祉平等赠与每个人。许愿人同样承受代价，以自身所受之苦发愿者，必然应验。」
“我们需要休息一会儿……”沈颂春举手示意，阿依波塔点点头，「请随意，我去给各位拿饮料。」
“太胡来了！她有什么依据擅自处决？”
一直不出声的杨玉环懒懒开口，“依据本也是人设定的，神尊重，无义务遵守。人处理不了的事神来处理，帮了你们大忙，怕什么？”
“这是为滥杀无辜找借口，”董路警告。
“神本来也是借口，你用过，你也用过，神自己要用你们却说不行了，”杨玉环咳嗽两声，马提尔达问他换不换药贴，“等等。说完我们就走。”
“少来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水涨船高，潮起潮落，你们只是在想大家都是既得利益者，为什么神要破坏秩序？
奴隶主失去奴隶，贫苦人也能拿起刀刃。官位和名利喂的你们跑不动，人类仅仅停留在六区，当年登陆地面的豪情壮志都忘了吧？”
杨玉环柔媚地笑起来，“现在怕神的刀割到你们，早知道别吃那么贪啊～咳咳咳！”
“杨玉环，你少参与了吗，S区不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吗！”
杨玉环瞪着双眼，身体前倾，“对，就是我一口一口把你们喂胖的，是你们这群猪先对着我喊饿，不喂你们就要吃人！起码我真的建立起来一块幸福的土地，我的S区比其他大区都幸福！”
马提尔达紧张地扶起他，“回去吧，先生，”马提尔达看到他的血渗出斗篷了。
杨玉环却露出斗篷下贴满内啡肽止痛贴的手臂，鲜红刺目散发着血腥气：“等着瞧吧，我开始赎罪了，神明代理人就是我的愿望。
我终于等到神降临的一天，就算不是主神也够了，哈，哈哈哈哈……终于啊～”
众人掩鼻，马提尔达扶着痴愣的杨玉环离开会议室。
「我也曾金玉满堂/我也曾瓦灶绳床/你笑我名门落魄，一腔惆怅，怎知我看透了世态炎凉……君试看真真切切虚虚幻幻，啼啼笑笑千古文章，千古文章」
马提尔达劝着他歇歇再唱，可杨玉环高兴疯了。
他停不下来地唱。
唱他一朝醒来白发苍，童颜鹤发不经冷暖热，不知世间万善凉。
茫然到了地面，死在怪物手中，死在人手中，怎么也死不完。又钻进地下，掏出那珠宝书卷百宝箱，赠人锁麟囊，用金丝银线织一张天大的网，网住叫幸福的东西。
字字句句皆血泪，十年百年不寻常！
没救成人的人救不了所有人，想救人，要找救成过的人的神！要有神，用神的办法救所有人！
“咳咳咳咳！我没事，马提尔达，我会继续赎罪，直到干干净净。”
杨玉环用手背抚两下眼角，步伐不稳，“我欠的，都还。欠他的，都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