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喜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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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还是装上去了。
没装房顶，怕塌。
秋千旁还搭了个小棚子，里面摆上床榻小桌，休沐的时候，林以玖就会做几样小点心，精心摆盘，再泡一壶茶摆上去。
每次小点心的花样都不同，有时候方有时候圆，兴致来了，他还会捏一朵小花，每回穆厘看了都不太敢上手吃。
太精致了，舍不得。
穆厘懒洋洋地靠在林以玖的侧肩，拿起一块小点心对着太阳看上两遍，点心圆润，阳光下晶莹剔透，最上面铺了薄薄一层小碎末。他放到嘴边咬一口，甜味适中，不腻，糯糯弹弹的口感，很喜欢。林以玖做吃的，向来以他的口味为准。
穆厘咬了一口，剩下半块举在手上，刚想放进嘴里，就被在一旁看书的林以玖低头咬了过去。
“……”穆厘瞥了他一眼，又拿起一块，递到林以玖嘴边，等林以玖咬下一口，再丢进自己嘴里。
林以玖低头看着穆厘鼓起的腮帮一抖一抖的，没忍住低头亲了一下鼓囊囊的腮帮子。
穆厘的腮帮子停了一下，他瞟了林以玖一眼，然后又继续动，等东西吃完，他探头想亲林以玖的脸颊，谁知林以玖转了脸，他的嘴被嘬了一口。
唇上残留的小碎末一并被嘬走了。
“专心看书。”穆厘红着脸说。
一小碟点心，两人分食了一半。
吃完那半碟小点心，林以玖就满上一杯茶，自己喝一口，然后拉起穆厘，嘴对嘴喂过去，茶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进领口。
实际上最后吃进嘴里的水，其中含了多少茶也无从得知。
林以玖从侧后方抱着穆厘低头亲，唇舌顺着水流往下，到了幽密的领口流连片刻，又往回亲。穆厘靠在林以玖的怀里，一只手揽着他的脖子，仰起头和他接吻。
清风徐来，被晒得垂头丧气的小草趁机伸了个懒腰，竹叶被吹动，远处的秋千也跟着摇了几下。
静谧的庭院，除了知了的歌声，只剩口唇的亲吻声。
有时亲过火了就会抱着缓一缓，毕竟幕天席地，青天白日，不宜宣淫；等缓过去了，又接着亲，似乎怎么亲都不够。
他们在飞速流转的光阴里，尽可能地让时间慢些走，走慢一点，让他们能把前面不小心错过的吻，一点点补满。
犯困时，穆厘就顺势滑下去，枕着林以玖的大腿打盹儿，他闭着眼睡得很舒服，时不时翻个身也会下意识找林以玖的位置。阳光往下偏了一点，正好照到穆厘散开的红发发梢上，看着暖洋洋的。
睡热了，林以玖就会拿起葵扇给他扇风，一边扇，一边看正经书。
夏日午后，消磨时光。
到了晚上，他们很默契地拿起不太正经的书，细细钻研。
敞开的窗子，正对着清竹，晚风袭来，从身上带着汗的细绒毛上拂过，发着热的皮肤上就会冒起小点点，让人控制不住地发颤。
穆厘单手扒着窗框，用力撑起的蝴蝶骨上面铺了一层细汗，双膝跪在床榻上蹭出一片红，另一只手往后放在林以玖的腹肌上，无力推拒。
林以玖把他那只手压回窗框上，随即俯下身啃咬他的汗淋淋的后脖子，他在穆厘似乎有一处被顶|起的腹部上划了几下，腰身一塌，穆厘的小腹跟着收紧，随即又是一颤。
自从那一夜过后，每逢夜里，总得来这么好几遭。
有时在窗边的床榻上，有时在庭院的清竹前，抓着竹子摇晃的声音在夜里被放大无数倍，扑簌簌。
秋千建好时，还会在秋千上一边荡一边照着图画书细细描绘，企图将书中所涉及的内容全部复刻下来。
那本封面极为雅致的书翻到了最后一页，没过几天，林以玖又从外边带了一本新的回来，说是近日最火热的书籍，人人争抢。
别人抢不抢，穆厘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当下就想抢了那本新书压到箱子最底下，然后非常严肃地对林以玖说要缓几天，要节制，要可持续。
然后到了晚上，林以玖的手一伸过来，他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还主动跨上林以玖的大腿，抱着人就啃。
他们在自己的小院里各种瞎闹，也幸亏周围没有人家，前院离庭院还隔着一座大后院，才能让他们撒了欢地闹。
夜里闹得狠了，白天起来，衣服穿上都觉得浑身磨得发疼。
穆厘在家门口目送林以玖去府衙，腰背挺阔，身着官服林以玖有着不同旁人的肃然，但就这么一个冷然的人，一步三回头，每每回头都是一副哀怨的小模样，看得穆厘心痒痒，他靠在门上，抱臂看着人笑。
林以玖一看，索性回头，抱着人回门又亲了一会才走。
腻腻歪歪，黏黏糊糊。
穆厘抿了下发麻的唇，单手捂了下额头盖住眼，随后笑着回去收拾东西去镖局。
林以玖在府衙忙，穆厘也不遑多让，镖局里的每一趟镖单他都得过目，路线怎么走，路上打点了什么人，这一趟镖单走下来能挣多少等等，都需要把控。
虽说镖局里的人各司其职，穆厘不用问这么细致，只是镖单的情况交到他的手上，他还是习惯考虑得细一点。
多一分考虑，对于镖师而言，就少一分危险。
他摸爬滚打，这么短时间内有此成就，不仅仅是因为他足够拼命，还因为他足够有耐心细琢磨。
吃亏多了，总能记得一些。
他现在有意减少外出走镖，非必要不会出远门，一是诺大个镖局，他作为总镖头，得镇守在镖局里，长时间不在，容易乱；二来，他和林以玖从谈恋爱开始就异地，更别说后面错过的五年，他们认识了很久，也相爱了很久，可相处的时间太少太少。
他知道林以玖对此不会有半点怨言，他也知道林以玖全心全意支持他做任何事，只是，林以玖想和他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他又何尝不是呢？
傍晚下了工，穆厘从镖局出来，身边跟了个叽叽喳喳的乌斯，乌斯昨日刚走镖回来，他出发时，只知道来了个同知大人，那时还托同知大人劝一劝他们老大，让他们老大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曾想他一回来，就发现这位同知大人把人劝到自己那棵树上去了。
该说不说，好手段。
乌斯感慨之余，极尽佩服，甚至想和这位同知大人干一杯，以示敬意。
穆厘没跟他贫，一脚把人踹回镖局，然后头也不回地去府衙接人，接了人再一起步行回家。
乌斯总吐槽：“府衙这么远，为啥还要绕远路过去？回家等着就是了，老大你也太黏糊了……”
穆厘心想，你个单身汉你不懂。
这种日子平实而简单，好像每天都没什么分别，但每次回家的时候，他们都会特意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不一样的路，有不一样的景。
不一样的景，人是一样的两个人，携手走进巷子，墙头暖风初夏，再牵手走出巷子，墙边大树初撒落叶，抬头望时，方知夏末已至。
赶在吉日前，裁衣坊的人终于来了口信——喜服到了。
这天穆厘下工早，他去府衙接了林以玖再一起手牵手走去裁衣坊。
订制喜服的时候，穆厘特意说过不要太繁琐的纹样，他见过林以玖穿红色，除夕夜那一晚的红色，让他永生难忘。
只需要在腰间和领口配些银饰，就足够惊艳了。
到了裁衣坊，裁衣坊老板已经等候多时，见了人连忙往里请。
“穆公子，林公子，新做的一批喜服，是依着江南那边的花样缝制的，您二位看看。”
老板手一挥，两名伙计立即将门打开，宽大的楼房里架着两件红色长袍，简单花样以金丝银线勾勒，隐隐约约透着贵气，腰间和领口的银饰和衣摆的花样相映衬，简约不失华丽。
除了这两件长袍，楼房的左右还挂了许多别的样式，每一件都各不相同。
但是最精美的，还是摆在最中间的这两件，甚至旁边还摆了蜡烛打光！
穆厘心想，这老板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转头看向林以玖，林以玖也正巧看着他，两人一对视，从对方翘起嘴角的弧度就知对方在想什么。
“就这两件，试一下。”
阙朝的规矩，试喜服得分开试，为了保持惊喜和神秘感。
穆厘自己试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红发再加一身红衣，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连脸颊都被映衬成了红色。
他皮肤本就白，这下更是白里透红。
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在试想林以玖穿喜服会是什么样，是除夕那一晚的惊艳，抑或是更甚？
试衣服间隙，余光瞟到一旁的簪花上，他怔了一下，拿起那朵大簪花，指尖轻捻，除了除夕夜那一天，林以玖还有一个日子会穿红色，会头戴簪花。
这个日子，他错过了。
换回自己的衣服后，穆厘拿着那一朵大簪花去找林以玖，见到人之前，手背在身后，见了人嘴角就忍不住勾起。
“好看？”林以玖笑着看他。
“好看。”穆厘依旧背着手，“你呢？”
“不错。”
“可我觉得还不够。”
林以玖挑眉看他。
穆厘从身后拿出那一朵大簪花，虚虚放到林以玖耳朵上方，歪了一下脑袋看他，“得加这个。我想看。”
林以玖带笑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他抓着穆厘的手，难得有些无措，他想穆厘心中大概是觉得遗憾的，只是这种遗憾无法弥补，终其一生，一生一次。
“看一次就可以了，了无遗憾。”穆厘说。
从裁衣坊回家会路过镖局，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一行人在镖局门口站着，这一群人，各个身强体壮，所有人站在镖局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瞧，看架势，像是来下战书的。
但见其身上的衣服，又觉得这群人风尘仆仆，好似从很远的地方过来。
不等穆厘出声询问，那边有一人突然转过头，那猛汉见了穆厘，扬唇便笑。
穆厘惊讶地看着那人，彷佛不相信一般，下意识朝林以玖看了一眼，林以玖垂眸笑着看他，穆厘直接惊得蹦了一下，“孙哥！季吒，颜墨……大家伙，你们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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